待幾個丫頭交頭接耳,議論完司槿雲的臉,進到屋中時,紛紛愣住。
隻見桌子上,正擺著十八個空空如也的盤子,她們下意識都朝著自傢小姐的肚子瞧去。
紫蘇想:小姐這肚子,是個無底洞?
煙菲想:小姐這胃口......真好,是怕去北邊沒飯吃?
綠竹想:小姐好厲害!
司槿星被三人看的不自在,擺手道:“我去看看四妹妹與二少爺。”
她走到門外,將白熙叫來,吩咐說:
“去將裴掌櫃與趙掌櫃,方掌櫃請來,我有事與他們商議。”
白熙聞言,便翻瞭個白眼,自己明明是個暗衛,怎麼倒成瞭給她跑腿的!
他不由抗議道:
“王妃,您今日剛得瞭兩萬兩,就不能去買個專門傳話的?”
司槿星扭頭看他,點頭輕笑,道:
“倒是我思慮不周,要不,我去跟你主子聊一聊?
讓他給我換一個願意跑腿兒的?”
青蟬在一旁,聽瞭這話,一時沒忍住笑出瞭聲。
白熙一聽,斜睨瞭那幸災樂禍的青蟬一眼,輕咳一聲,道:
“屬下說著玩兒的,再說瞭,王爺那麼忙,這點子小事,還是不用去叨擾他瞭!
屬下絕對聽從王妃吩咐,這就去請人!”
笑話,那冰塊主子,也就跟王妃在一起還能笑笑,平時就是個大冰塊子好不好?
跟著王妃,不僅吃得好,玩兒的好,主要是王妃好說話啊!
他才不想被換回去!
白熙抱拳行禮,便閃身離去。
司槿星則抿唇輕笑,帶著青蟬,往溫氏的翠和園走去。
她剛跨進翠和園,便見司槿怡正從房中走出來。
司槿怡瞧見來人,臉上頓時帶瞭笑,快步迎瞭過來,笑道:
“二姐姐,我正要去碎華苑尋你呢!”
她說著話,便挽住瞭司槿星的胳膊,臉上的笑也慢慢收瞭下去,道:
“聽說,二姐姐你要去北邊兒?”
司槿星笑道:
“你倒是個消息靈通的,我也是今日一早才得瞭皇上的聖旨,是這樣說的。”
姐妹二人一邊說話,一邊往院中走去。
房中的溫氏聽到說話聲,也快步走瞭出來,催促道:
“怡兒,快讓你二姐姐坐下歇會兒,這兩日在城外忙碌,該是累壞瞭。”
司槿星也不見外,拉著溫氏母女一道坐下,笑道:
“謝謝溫姨娘,還是您惦記我。”
溫氏招手叫人上瞭茶,便問道:“明日就要啟程嗎?是不是太急瞭些?
路上要帶的東西,叫綠竹她們給你收拾齊整瞭嗎?”
司槿星點頭,笑道:
“恩,煙菲她們已經在收拾瞭!
北邊兒形勢緊迫,還是早些出發為好。
我想著此去,怕是一時半會兒也回不來,就想著來看看你們。”
溫氏輕嘆一口氣,道:
“你到瞭那邊兒,定要護好自己,皇上也真是的,竟讓你一個女孩子去?
怎麼這事兒,墨膺王爺就沒跟皇上說說情?”
司槿星剛要說話,就聽院外傳來一道男童的聲音:
“二姐姐醫術瞭得,豈是宮中那些太醫能比的?
此等重要之事,必定有能者居之!”
這說話的人,不是司槿衡,還是誰?
司槿衡的院子,就在翠和園邊兒上,走過來也不過幾步路的距離。
司槿星有些日子沒見他,便瞧著他似乎又長高瞭些。
聽聞司駿山給他找瞭書院,每日裡功課忙得很。
她朝他招手,正要問他些學堂的事,卻見他忽的一扭頭,朝院外喊道:
“進來吧!”
溫氏與司槿星對視一眼,往院門處瞧去,便見一個前院兒的報信丫頭,喘著粗氣走瞭進來,可見是一路小跑著過來的。
那丫頭對著幾人行瞭禮,便對著司槿星說道:
“小姐,不好瞭,出事瞭!”
司槿星微微蹙眉,開口問道:“出瞭何事?”
“府門外忽然聚瞭一堆人,那些人嘴裡罵罵咧咧,說......說......”
那丫頭吞吞吐吐,似是說不出口。
司槿星微一思忖,莫不是東平大街遇到的事?
她眸光一暗,道:“可是說,我乃是災星轉世?克父克母克兄克姐妹?
如今又克瞭淮北發水,克瞭建州百姓不能隨意出京?”
那丫頭聽著二小姐這話,臉色一白,聲音顫顫的回道:“是......”
司槿衡聽瞭這些話,臉色一沉,盯著那小丫頭,冷聲問道:
“是誰叫你來的?如今,誰去瞭門外應付?”
那丫頭微微一怔,才低低開口,道:
“是......老爺,老爺叫奴婢來與您說一聲的。”
司槿星聞聲,道:“好,我知道瞭。”
她說罷,便招手叫司槿衡過來,似乎沒聽到這事兒一般。
那丫頭見這二小姐,壓根沒起身的意思,不由急道:
“二小姐,您不去府門外看看嗎?那些人可都在罵您!”
司槿星轉眸看她,道:“我為何要去與一群無知百姓理論?你先去忙你的吧。”
她說完,便隨口輕喊道:“去京兆府,報官!”
隱在暗處的墨秋聞言,便應瞭一聲。
那報信丫頭一聽,怎的還有男聲?
她立即四下張望,卻什麼都沒瞧見,頓覺後背生寒,忙臉色發白的告瞭退。
司槿衡站在司槿星身側,盯著那丫頭遠去的背影,低聲道:
“二姐姐,此事怕是有蹊蹺!
近些日子,父親經常來看我寫字,偶爾也會與我說說話。
我看的出,如今,父親對二姐姐很是看重。
他護著你還來不及,又怎會遇到點子事,便叫姐姐去出頭?”
司槿星點頭,卻沒接話,隻是轉動身體,朝著和韻院的方向望瞭一眼。
與此同時,碧落院。
坐在梳妝桌前的司槿雲,望著鏡中自己破碎的臉,雙眸中閃出一道陰冷的光。
她將白瓷瓶中的冰顏潤肌膏,一點一點輕柔的塗到臉上。
她驚奇的發現,那膏體,在指尖上時還是白色,在臉上輕柔推開,卻變成瞭水狀。
塗到幹幹巴巴的臉上,頓覺水潤清透瞭許多。
想來,過不瞭多久,便能恢復到原來那白皙嫩滑的好皮膚!
她暗暗想著,那司槿星的醫術,倒是好的,隻是,可惜......
司槿雲小心翼翼的將白瓷瓶放好,才透過鏡子,看向一旁站著的蓮香,道:
“我那二姐姐,可是已經去瞭府門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