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朝那人看去,冷聲問道:
“說吧,是何人派你們來的?”
那跪在地上的黑衣人,剛要開口,卻忽的瞪大雙目!
一支利箭猛地刺入他胸前的皮肉,隨著一聲“嗤”,鮮血噴湧而出!
與此同時,他身後的幾個同伴,也無一例外,全都身中利箭,紛紛倒地不起!
墨秋等人在聽得院外異動時,便朝那射箭之人沖去,卻為時已晚!
那射箭之人,並不戀戰,在他放出幾箭,射殺那幾個黑衣人後,便立即施展輕功,隱匿入夜!
司槿星見狀,大驚,那人雖用的弓箭,卻速度極快!
她快步走下臺階,想要去查看下那幾人的傷勢,卻被千辰伸手攔住:
“縣主小心,依我看,那人箭上有毒。”
司槿星聞聲,倒是沒有反駁,隻是讓青蟬將火把再靠近那人瞭一些。
她戴好口罩與手套,借著火光,細細查探。
果見,那幾人身上的傷口並不靠近臟器,卻早已斷瞭氣息。
而他們傷口處流出的血,此時均已呈黑紅色!
她不由看瞭那千辰一眼,問道:“你為何早早便斷定那人箭上有毒?”
她本以為那千辰不會回答,畢竟此人目前還不知是敵是友。
他幾次接近,又有何目的?
卻不想,那人很是隨意的說道:
“方才瞧那人的身形,似是個熟識的老朋友,說起來,此人,縣主也認得。”
司槿星聞言,微微擰眉,朝方才那射箭之人離去的夜空中掃瞭一眼。
不知為何,她腦中忽現一個人的身形,脫口而出,問道:
“黃師爺?”
千辰勾唇一笑,贊許道:
“縣主果真冰雪聰明!
那人,明面上看,是賈文生身邊的狗腿子,卻不想,竟是隱姓埋名的暗樁!”
司槿星聽這話時,正打量著眼前男子,隻見他口氣輕松,面上也風輕雲淡。
可他那雙深邃的眼眸中,卻充斥著濃濃的恨意!
他恨賈文生?也恨這黃師爺?
她不由問道:
“你到底是何人?”
司槿星說這話的時候,青蟬早已握住瞭劍柄,伺機而動!
而白熙見狀,則微一搖頭,嘲諷道:
“嬋姐,我就說你該回去好生學些日子,這堂堂紅衣幫幫主站在你面前,你都不識得!”
青蟬聞言,便給瞭那白熙一個白眼!
這廝嘴裡吐不出象牙,誰是你姐!
她忙向一旁的墨秋看去,見他也微微點瞭點頭,這才確信,白熙說的不假。
同樣驚愕的,還有司槿星。
若是此人是紅衣幫幫主,那至少此時不算是敵人。
說到底,當初墨秋還救下瞭他手下的蒼何!
那蒼何還是紅衣幫在徐州府據點的當傢人,想必也是這千辰的左膀右臂!
就憑這點子恩情,也不至於是敵人!
她打量著眼前那面若桃花的美男子,笑道:
“閣下起名字,似乎很是隨意嘛!隻是不知,閣下今夜為何會出現在此?”
那旁的千辰,哪裡聽不明白這女子話中的意思?
他雙臂抱於胸前,慵懶的靠在墻邊,說道:
“隻是一個名字罷瞭,偏巧我喜歡紅衣,便有瞭這紅衣幫。
至於今夜,我若說是機緣巧合下,聽聞那黃師爺要暗殺縣主,便趕來幫忙,你可信?”
司槿星卻是不信,說道:
“你是想手刃黃師爺才對!”
千辰聞言,也懶得與這女子鬥嘴,隻是問道:
“方才瞧見縣主取瞭些這幾人身上的毒血,莫不是要去查驗裡頭是何毒?”
司槿星點頭,說道:
“那黃師爺身手瞭得,又有如此烈性毒藥在身,我要去化驗一番,看是否有藥可解。”
千辰卻說道:
“此毒藥名為花斷草,是南疆特有的毒草,隻需沾染分毫,便可在讓人喘不動氣,生生憋死。”
花斷草?
司槿星柳眉微蹙,她從不曾聽過這個名字的草藥,想來要麼是後世換瞭名字,她要查過才知,到底是何物!
她正要問,除瞭南疆,哪裡還能找的到此種毒草,卻忽見對面的白熙與墨秋二人,臉色很是凝重。
她不由問道:“所以,這毒藥當真無解?”
青蟬在邊兒上低聲說道:
“南疆,是睿王的外祖傢鎮守的地方。”
一聽這話,司槿星便看向青蟬的眼睛,旋即便明白過來。
敢情......
這賈文生自恃聰慧過人,老謀深算瞭一輩子!
卻不想,他忠心巴結的主子,竟給他留瞭後手!
司槿星不得不佩服,好一招釜底抽薪!
她看向那千辰,問道:“所以,你一開始便知道是誰要殺我?”
千辰斜著靠在墻上,有些累瞭,便移步到屋簷下的椅子上坐下。
他慵懶的斜靠在美人靠上,說道:
“不知道。隻是想趁那黃師爺來殺你時,我好將之生擒,為我二十八位兄弟報仇雪恨!
誰料,你竟如此兇悍,不給那黃師爺半點機會!
我今夜算是白來瞭......”
司槿星看著那人很是隨意的說著為兄弟報仇雪恨,就如同在講別人的故事一般。
可她分明瞧見,他眼眸中快速閃過的一絲心痛!
見狀,她倒是想起些舊事!
司槿星沒好氣的問道:
“在建州時,我遇到過三次刺殺,那買我命的人,最多一次拿出瞭五十萬來。
不知千大幫主,可知曉這些事?”
那千辰聞聽此言,面上的笑意便深瞭些,這丫頭當真是說謊都不帶眨眼的!
那周傢兄弟,先後兩三次買兇刺殺司傢二小姐,最多的一次是拿瞭五萬兩銀子!
可如今,竟被這丫頭張嘴翻瞭十倍!
他唇角微扯,說道:
“不得不說,縣主當真是我的財神爺啊!
那冤大頭花瞭那麼些銀子,我們縣主還活的好好兒的!
這說起來,我也算是吃縣主的,喝縣主的......”
他說著說著話,忽的一頓,看向司槿星,才又開口說道:
“如此算起來,我便是縣主的人瞭?”
司槿星聞言,不由瞪大瞭雙眼,這好好一個美男子,怎的就如此厚臉皮?
她冷眼瞪過去,說道:
“千大幫主,傢大業大,那些銀子怕是都不夠塞牙縫的。
千大幫主改日著人將那五十萬兩銀子,送到我府上便是,你我相逢便是緣,我不收你利錢!”
千辰聽著這話,隻覺方才心底那股鬱鬱之氣消散而去,他大笑道:
“謹遵縣主之令!”
區區五十萬兩銀子,與此女子口中提及的“緣”相比,又算得瞭什麼?
他不由想起,方才她射殺黑衣人時用的那武器,是弓箭?
又不像!
他微瞇雙眸,那東西,到底是何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