圍觀的人們再無看熱鬧的心情,一個個兒都心事重重的離散而去!
打仗,可不是小事!
雖說建州遠離邊境,可打仗從來都離不開百姓們的支撐。
不管是徭役賦稅,還是招兵買馬,整個龍吟的老百姓有哪個不受牽連?
這時,角落處的葉宛兒,才悄悄走瞭出來。
她朝著齊墨離馬車離去的方向,呆呆的望瞭許久,即便那裡早已沒瞭馬車的蹤影。
她身側的巧珠輕拉瞭下她的衣袖,小聲提醒道:
“王妃,該回去瞭。再晚會兒,王爺怕是要回府瞭。”
葉宛兒這才猛的回神,匆匆上瞭自己的馬車,往靖王府而去!
馬車上,她一言不發,不知在想些什麼,巧珠識趣的低頭不語。
而此時,司槿星的馬車上,氣氛卻是十分融洽。
司槿衡之前對這個大哥哥很是崇拜,因為他是第一個能護著二姐姐的人!
可是,前不久,竟傳出他要與寒嵐長公主和親之事,他還為此,與同窗發生瞭激烈的爭論!
他還以為,這人也是個說話不算數的偽君子!
直到方才,這個大哥哥竟直接將那搶人夫君的女子,扔進瞭京兆府!
他心下振奮,他就知道,二姐姐那樣好,那人怎會舍得叫二姐姐傷心難過?
他紅著一張小臉,說道:“多謝你,沒有叫那人欺負我二姐姐。”
齊墨離原本還想著,攆這兩個小孩兒去另外的馬車上,好與自傢小丫頭說說話兒。
後來,又想,自傢小丫頭,似乎很是喜歡這兩個孩子,也便沒攆走他二人。
此時聽得這話,他不禁笑道:
“聽你這意思,你與你二姐姐比我與她更親近些?須得你來幫她道謝?”
他隻是隨口一句玩笑話,卻不想那小傢夥,竟不假思索的說道:
“這是自然,我與姐姐永遠是姐弟,這是誰也改變不瞭的!
而你,不是差一點,就不是我二姐姐的夫婿瞭!
你說是與不是?”
稚嫩的童聲,在馬車中響起。
齊墨離一時語噎,他知道,這孩子說的是真的!
他不知別的女子如何,他隻知道,他的小丫頭,從來就不是依附男子的人!
他很能肯定,若他敢與那勞什子元秋芷有個什麼,那丫頭定然是一不做二不休,將自己踹開!
嘶......
想想他堂堂墨膺王,竟淪落至此!
可那有什麼法子呢?
誰讓自己上瞭這丫頭的賊船,下不去瞭呢!
他輕嘆一口氣說道:
“好吧,你贏瞭!
你與她更親近,還請二公子多幫我,在你姐姐身邊美言幾句!”
司槿怡與紫蘇早已憋不住,捧腹大笑起來!
這可是墨膺王啊!
傳言中,那任性霸道,鐵腕冷血,殺人如麻的墨膺王,此刻卻是毫無架子,與孩子打趣逗樂的“未來姐夫”。
司槿星望著齊墨離,唇角微抿,笑道:“所以,將那長公主關進去,是皇上的意思?”
齊墨離不再逗司槿衡,沉吟道:“是我的意思。”
一聽這話,馬車中的幾人,都是一愣。
司槿星皺眉道:“你沒有皇上商議?那齊南晏若是告到皇上那裡,豈不露餡兒?”
齊墨離握住她的手,安慰道:“此事,我自有分寸。
扔她去南監,本也是計劃中的!
隻是今日見她敢慫恿你去死,老子沒揍她就算給她寒嵐臉瞭!
此事,如今也隻是提前瞭幾日而已,並不影響計劃進行,你莫要擔心,沒事的!”
司槿星聞言,揪起來的心,才稍稍落下去些。
馬車很快到瞭司府,司槿星與司槿怡司槿衡一道下瞭馬車,而齊墨離則坐到自己的馬車中,先行離去。
她送兩個孩子進去,順道再去問候下溫姨娘。
方才聽兩個孩子說,溫姨娘如今身子不太爽利,她正好幫著看一看。
對於溫姨娘,司槿星內心很是感激的。
在原主母親去世後,溫姨娘雖人微言輕,卻也時不時送些小東西。
後來她回京後,還給送瞭衣裳。
在她與周氏敵對時,帶著兩個孩子,站在她這邊。
諸如此類,很多事,溫姨娘,都在默默的幫著自己。
最主要的,是她將兩個弟弟妹妹,養的很好。
若非如此,她在這個傢,便當真沒有一點牽絆,隻怕原主定也不喜。
幾人走瞭沒多久,也便到瞭翠和園。
司槿怡拉起司槿星的手,一邊往房中走去,一邊說道:
“二姐姐,我姨娘若是看到你,定會高興的多吃半碗湯。”
而跟在後頭的司槿衡,卻忽的說道:“二姐姐,我姨娘的病,怕是有蹊蹺。”
司槿星聞言,便頓住瞭腳步。
她看瞭眼前面掛瞭厚門簾的房門,才轉頭看向司槿衡,低聲問道:
“你如何得知?府上可找瞭大夫來看?大夫又是如何說的?”
司槿衡搖頭說道:“沒人與我說。
大夫隻是說姨娘是染瞭風寒,可我卻覺得並非如此簡單,我不信那大夫所言。”
司槿星心下瞭然,說道:“此事,莫要與你姨娘說。
她生性純良,若叫她知曉此事,該要日日擔憂你們姐弟二人,還要如何養身子。”
司槿怡卻輕嘆口氣,眼眸中蘊著一層水霧,說道:
“二姐姐,此事怕是瞞不住姨娘,她雖不惹事,卻不代表她不聰慧。
姨娘應是比我們兩個察覺的還早,隻是卻裝作不知罷瞭。”
司槿星見此,也不再多言,隻抬腳進瞭房門。
隻是,她這一進門,便聞到瞭一股濃烈嗆鼻的藥湯味兒。
溫氏躺在床上,聽到動靜便朝外間看來。
待她看清來人,臉上頓時掛上瞭一絲笑,掙紮著想坐起來。
司槿星大步上前,將人按著躺下,說道:“姨娘,您好生躺著便是。”
她說著話,差點沒掉下眼淚,才三個月沒見,溫氏竟蒼老瞭許多!
隻見她濃密的黑發中,隱隱泛著不少白絲。
之前圓潤白皙的臉龐,如今消瘦且暗黃。
溫氏目不轉睛的打量著司槿星,見其隻是瘦瞭些,便放瞭心說道:
“回來就好!在外邊受苦瞭是不是?看看瘦瞭多少!”
司槿星輕拉過她的手,說道:“在北邊吃不到姨娘做的桃花酥酪,饞瘦瞭!”
她趁機掐瞭掐溫氏的脈搏,倒果真是染瞭風寒,隻是......
待到說瞭會兒話,她便告辭離開。
司槿星一邊走,一邊琢磨方才查看的藥渣。
病因是風寒,藥渣也沒問題,到底是何引起,小小的風寒卻讓溫氏臥床一個月有餘?
她思索間,便沒註意路,就在遊廊的一處拐彎處,險些撞上一人。
她剛要開口道歉,卻聽那人沖口調戲道:
“走路不長眼是不是?小賤妮子,專往大爺懷裡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