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司槿雲被攆

作者:金沫兒 字數:4179

司槿雲剛回到司府,便見管傢大步走來,說道:

“三小姐,您可回來瞭!

將軍交代,讓您一回來,便回碧落苑,趕緊收拾收拾。

趁現在時辰還早,奴才好將您送去宣慶街的宅院。”

司槿雲頓住腳步,回頭看向那管傢,說道:

“這麼急嗎?我還未去與祖母和父親,母......姨娘道別。”

那管傢卻是咧嘴一笑,說道:

“老夫人與將軍體恤小姐,怕小姐來回奔波,便免瞭那些個麻煩。

叫您早些過去,也好趁天黑前,將炭熏熱瞭屋子,也省的夜裡睡著冷,不是?”

這管傢長的很是喜慶,嘴裡說著攆人的話,臉上卻是掛著一副很是真誠的笑意!

司槿雲最是討厭這副嘴臉之人!

虛偽至極!

她暗暗握緊袖中的雙手,父親竟這樣著急的攆她走?

她輕點瞭點頭,面上卻顯出幾分為難的說道:

“恩,還是祖母與父親思慮周全。

這天兒是冷瞭些,還是要早些過去為好。

隻是,我剛從二姐姐那邊過來,二姐姐有幾句話,想讓我親口說與父親聽。

這可如何是好?”

那管傢一聽二小姐的名號,立時來瞭精神。

從他在這鎮遠將軍府第一天當值,便知叱吒沙場的司大將軍,對府上的二小姐極為寵愛。

雖說,那二小姐現下已經搬到瞭隔壁院子居住,將軍對她的關愛並未減少。

就比如,放眼這整個兒建州城,別說是未出閣的小姐,就是已婚的嫡子,長輩健在,也是不能分府別住的!

誒,這司傢二小姐就能!

此事若換成旁人,定會被傢中長輩痛罵不孝,可司將軍卻半分責怪都無,有的隻是不舍。

就連老夫人,姑奶奶,大老爺再三勸說,司將軍都沒有絲毫動搖!

他偶爾能聽到司將軍與凌肅將軍說起,隻要二小姐開心,想怎樣,便怎樣!

再比如,二小姐剛從淮北賑災回來這兩日,將軍便不止一趟的出府門。

可將軍卻又哪裡都不去,他隻是站在府門處,駐足觀望隔壁的院門,生怕自己貿然前去,會擾瞭那二小姐歇息。

任誰看不出,司大將軍對這二小姐的看重與疼愛。

思及此,他忙問道:“哦?原來三小姐是去瞭隔壁院子。

不知,二小姐與三小姐說瞭什麼話?

三小姐可說與奴才,奴才定原話不動的代為轉達到將軍耳中!”

司槿雲卻皺眉道:

“可是,二姐姐說瞭,一定要我親口說給父親聽。

畢竟,我們都是父親的女兒,有些話若是轉述,不一定能表達出二姐姐的意思。”

那管傢一聽,倒也在理,微一思忖,便說道:

“那三小姐,先回碧落苑收拾行李,奴才現在便去稟報將軍!

那炭火,燒晚半個時辰,也不打緊的!”

司槿雲看著那管傢急匆匆的朝松園的方向走去,眸中快速閃過一絲寒意。

隻是借著司槿星的名號說句話,就這般頂事兒?

司槿星啊司槿星,你不僅搶瞭墨膺王,還搶走瞭父親的寵愛!

你真的該死!

她抬腳朝碧落苑中走去,卻迎面撞見自傢大哥,司槿皓。

對於這個比自己大五歲的哥哥,司槿雲如今是半分指望也無。

他出去讀書,卻私自逃學回來,最後被書院休退。

還學瞭一身臭毛病回來,什麼喜好男風,斷袖之癖?

到最後,搞得自己得瞭那種羞煞人的怪病!

自己母親被關,他與個沒事兒人一般,吃喝不誤!

父親對他不待見,他也沒有半分緊張,依舊招貓逗狗。

大姐姐與她,艱難度日,他也不想想法子,隻顧自己快活一日是一日。

這樣不爭氣,不長進的哥哥,她不要也罷!

司槿雲翻瞭個白眼,不想理睬那司槿皓。

她目不斜視的往前走,卻不想卻被司槿皓叫住:

“三妹妹,怎的見到哥哥,都不說話的?

我倒是想問問你,可知蟬兒表妹現下何處,我找她問點事。”

司槿雲一聽這話,頓時惱怒道:

“你找她作甚?

你可知,你的親妹妹,我,馬上就要被父親攆到宣慶街的宅子裡去瞭!

你不該想想法子,幫我去祖母跟前兒求求情嗎?

你怎的竟還有閑心,去關心旁人?

大哥哥,你可知,大姐姐如今身懷有孕,最是需要娘傢有人的時候!

可母親如今是何狀況,你該是知曉的。

大哥哥,你如今這副模樣,可如何撐得起來?”

司槿皓本還帶著幾分笑意的臉上,此刻卻是忽的一沉,不悅道:

“你還知道你是我妹妹?你與兄長說話,是什麼態度?

大妹妹身懷有孕,她的娘傢人自然是將軍府,與我何幹?我撐什麼撐?

還有你,你自己分明知道父親如今心疼司槿星那丫頭,你還敢與她硬碰硬?

怎的,你遇到難事,心情不好,便沖我發脾氣,找我晦氣?”

司槿雲聞言,柳眉一皺,反問道:

“大哥哥,此話怎講?

難道前些日子,去雅敘撈鬧事,想弄點銀錢的,不是大哥哥你?

怎麼?父親打瞭你板子,竟是把此事給忘瞭?

還是說,隻許你找司槿星的事兒,我卻是不能?

再說,此事還不是因大哥哥你而起?

若不是你半年前,那日半夜三更闖入碧落苑,被她逮住,院裡那些人也不會亂嚼舌根!

我也不會因此,情緒失控,做出那樣的舉動!

更不會因此,被父親攆出府去!

你如今,怎的倒說起風涼話瞭?”

司槿皓嘁的一聲,說道:

“你少往我頭上扣屎盆子,你還不是嫉妒司槿星那丫頭的臉,比你的臉光滑細嫩?

說來也是,你這臉不會一輩子這樣吧?

那日後,你還能找到什麼能幫襯我的好婆傢?

真是沒用!”

司槿皓不提臉還好,這一提臉,便是碰到瞭司槿雲的逆鱗!

她的臉,如今是她最痛苦之事,這司槿皓簡直哪壺不開提哪壺!

司槿雲隔著幃帽摸瞭摸自己的臉,伸著手指向司槿皓,怒聲罵道:

“我的臉怎麼瞭?我的臉能治好!

倒是你,你以為你又比我好的瞭多少?

啊?

你那骯臟的病,說不得早就傳遍整個兒建州城瞭!

日後,哪個高門貴府的小姐,敢嫁給你這種不正經的人!

難不成你還要娶個男人回來不成?

哼,你註定今生是孤傢寡人一輩子,連個孩子都沒有!”

司槿雲說完這話,便有些懊悔,說到底,這司槿皓再不濟,也是自己的親哥哥。

何必互相給刀子,傷人?

她正這樣想著,便見司槿皓怒目而視,罵道:

“你個小賤種,你再膽敢多說一句,休怪我翻臉!

我日後如何,無需你操心。

你還是多想想你自己,等去瞭宣慶街那宅子後,何時能回來將軍府吧!”

方才還心存內疚的司槿雲聞言,心下不由一冷。

到底是她高估瞭兄妹情,在司槿皓心裡的位置......

她深吸一口氣,再不理那司槿皓,側身往自己院子走去!

背後卻傳來司槿皓的訓斥聲:

“管好你自己就行,別一天天跟個老媽子似的,囉裡吧嗦!”

司槿雲聽得這話,不由頓住腳,一股無力感襲遍全身。

她們母親,周氏,如今已沒瞭指望,她們三兄妹若是心不齊,還有什麼希望?

她嘆一口氣,頭也沒回的往前走去。

而司槿皓見此,卻是冷哼一聲,罵道:“晦氣!”

他也沒心思再去找賀莜蟬,而是朝府外走去。

隻是自從出瞭上次雅敘撈之事後,司駿山便下令,不再讓他隨意出府。

所以,當他出現在府門時,門房小廝趕緊將其攔下,說道:

“大公子,您別讓小的們為難,您還是回府去吧。”

司槿皓怒目而視,說道:

“你們是不想在府上待著瞭不成?連我都敢攔?

父親說不讓我出府,隻是一句玩笑話,你們竟當真瞭不成?”

他說著話,便往前走瞭幾步,那門房小廝,卻是一步不讓,連忙擋在府門處,直把個司槿皓氣的半死!

他剛要抬腳朝那門房小廝踹去,便聽身後有人喊道:“堂弟,且慢。”

司槿皓回頭看去,便見來人乃是大伯傢的長子,司槿昌。

他很是看不上大伯一傢,總覺得他們是來打秋風一般!

隻是,早先便聽父親說過,這司槿昌學問很好,待到明年春闈,參加科考,應是能一舉中第!

因此,司槿皓對這司槿昌,倒還有幾分恭敬。

他收回微微抬起的腿,回身對那司槿昌說道:

“原來是大堂兄,這是要出府嗎?”

司槿昌微一點頭,問道:“堂弟這是,也要出門嗎?”

司槿皓訕訕一笑,說道:

“正是。隻是父親近日對我要求極嚴,我今日怕是出不去瞭,大堂兄請便,我先回去瞭。”

他嘴上說的客氣,心中卻是生出一絲不悅:

裝什麼裝?這大堂兄就是假模假樣假正經!

他分明知道父親禁止我出府,還在這兒問,我是不是要出門!

他正暗自想著,卻聽那司槿昌對那門房小廝說道:

“我帶大公子出府,去林茂街的書院轉轉,不知小哥可否行個方便?”

那門房小廝知曉這大老爺傢的大公子是個有學問的,深得將軍誇贊。

如今有他擔保,想來是不會有什麼問題。

那小廝連忙說道:“不敢不敢,還請司大爺費心,看顧好我傢公子。”

司槿皓一聽,能出府瞭!

他連忙對那司槿昌說道:“如此,多謝堂兄瞭,咱們這便走吧!”

司槿昌含笑說道:

“堂弟多禮瞭,走,今日咱們兄弟二人,便一起逛一逛這建州城!”

經此一事,二人也便熟絡瞭幾分。

馬車上,二人說起瞭建州城奇聞,又說瞭衡州老傢的變化,最後又說到府上近日發生之事。

司槿皓不由問道:

“大哥哥,不知如今二哥哥傷勢如何?

我今日為二哥哥說話,還被司槿星那賤丫頭罵瞭一頓,真是氣煞人也!”

司槿昌微微點頭,說道:“皓弟有心瞭。

隻是,星妹妹下手的確重瞭些,銘弟的手指,即便接回去,也是不能用的!

可惜瞭,銘弟最是喜歡舞槍弄棒的,唉......”

司槿皓聞言便下意識摸瞭摸自己的手指,暗暗想著,日後定要離那司槿星遠遠的!

二人說話間,馬車便緩緩停瞭下來。

司槿皓跟著司槿昌下瞭馬車,抬頭一看,怡清院!

他有些不解的看向司槿昌,問道:“大哥哥不是要去書院,怎的來這裡?”

怡清院,是京中最大的一處青樓。

裡頭有好茶,也有俊俏的姑娘。

那些姑娘們都才藝雙全,卻是賣藝不賣身,正是文人雅士們最愛的去處!

司槿皓本以為他這一本正經的大哥哥,與那些酸秀才都不同呢,原來,不過如此!

司槿昌見此,笑著解釋道:

“若被二叔知曉我帶你去別的酒樓喝酒,定要怪罪我。

唯有來這個地方,他定不會訓斥我。

咱們兄弟二人,多年不見,也該一起喝喝酒,說說話不是?”

司槿皓聞言,這才心中瞭然,贊同道:“還是大哥哥想的周到!”

司槿昌見此,伸出胳膊搭在司槿皓的肩膀上,笑道:“走吧!”

待他們在小二的指引下,來到一處雅間時,便見裡頭早已坐好瞭幾位衣著樸素的男子。

司槿皓扭頭看向身旁的司槿昌,問道:“大哥哥,今日有約?那我便不叨擾瞭。”

他很是不明白,這司槿昌這是何待客之道?

提前約好瞭旁人,為何又不提前告知自己?在怡清院外,就該讓自己走的。

司槿昌哪裡能看不明白司槿皓的心思?

他趕緊說道:“不瞞皓弟,這是我的幾個同窗,他們也是近日才來建州。

大傢都是兩耳不聞窗外事的讀書人,對建州近來發生的趣事,很是不瞭解。

哥哥已經對他們誇下海口,定能請來個熟悉建州的,來解惑!

還請皓弟,幫幫忙。”

司槿皓一聽這話,心中不悅頓時煙消雲散,他拍著胸脯子說道:

“若說你們讀書人的事兒,我是不懂。

但若說建州的趣聞,那你們可是找對人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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