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0章 風言風語四起

作者:金沫兒 字數:4183

齊墨離是頭一次聽說拜拜與晚安,猜想著應是她那裡的話。

他心中微微一緊,伸手捏瞭捏小丫頭的手,說道:

“好,好,我走便是。

近些日子外面怕是會有風言風語,你不必理會,交給我便是。”

齊墨離往門外走瞭兩步,又回頭看向司槿星,學著她的話,說道:

“拜拜,晚安。”

司槿星聞言,忍不住彎唇笑瞭。

穿著古裝大氅的男子,一本正經的說著後世的話,實在很出戲。

可,她卻很喜歡這樣的齊墨離。

在這世上,隻有他能聽得懂自己的“瘋言瘋語”吧......

司槿星要將他送至門外,卻被齊墨離攔下,說是外頭冷。

她隻得站在房中,看著他撩開厚厚的門簾,走進瞭漆黑一片的夜色之中。

一股冷風吹瞭進來,司槿星不由打瞭個冷戰。

還未進臘月,便這般冷瞭。

也不知淮北那邊的百姓們,可都安頓好瞭?

她又想到,若北邊戰事一起,將士們抗寒也是件麻煩事。

那寒嵐位居西北,冬日裡極寒極冷,寒嵐將士早已習慣,而龍吟將士怕是很難適應。

隻盼著這場戰事能往後拖上一拖才好。

綠竹端著熱水進來,便見自傢小姐正坐在桌前,直愣愣的盯著房門看。

她不由說道:

“小姐,王爺早走瞭。”

司槿星聞聽此言,立即回神,解釋道:“我沒想他,我是在想旁的事。”

綠竹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樣,說瞭句:“哦,旁的事。”

司槿星見此,竟一時不知該如何解釋,隻哼的一聲,不再理會那綠竹,便自顧去洗漱瞭。

一夜無夢,倒是睡瞭個好覺。

翌日一早,司槿星與宋馨兒,顧可盈一同吃完早飯。

她正交代著二人,去往榮興街的宅子後,她們要做的事,便聽白芍來報:

“小姐,隔壁院兒的四小姐與二公子來瞭。”

沒多久,司槿怡與司槿衡便進瞭屋來。

司槿星招手讓二人坐下,問道:“可是溫姨娘出瞭何事?”

司槿怡面露憂色的說道:“不是姨娘,是二姐姐你。”

司槿衡補充說道:

“二姐姐,方才我去書院的路上,聽到瞭些十分難聽的話......”

他想起方才那情形,就心生怒氣。

奈何街上都在那樣說,他一個九歲的孩子,是如何都辯不過那麼多張嘴的!

司槿星聞言,便想起,昨夜齊墨離提過的,外面可能會有風言風語。

隻是,她沒想到,會來的這樣快!

似乎來勢還不小!

她見兩個孩子又氣又愁,忙勸慰道:

“嘴長在別人臉上,任她們說去吧。我隻關起門來,過自己的日子便是。

你們也無需擔心,謠言止於智者,等她們說夠瞭,自然就消停瞭。”

司槿皓聽得自傢二姐姐如此說,懸著的心終是松瞭一些,隻要二姐姐不往心裡去,那便好些。

隻是,他終歸還是咽不下那口氣。

好好兒的二姐姐,被她們傳成那樣,簡直是愚蠢至極!

二姐姐當初止住災民疫病時,可以說是救下瞭全建州百姓的命!

她們可真真是一群沒良心的狼心狗肺!

司槿星很好奇外面那些人,到底是如何造謠言的,竟是將兩個孩子氣成這樣。

可奈何,司槿衡與司槿怡卻是如何都不肯說!

恰在這時,墨秋進瞭門來,將他在外面聽到的謠言,報給瞭她:

“紅顏禍水的狐貍精,根本就是來亡我龍吟的!”

“她是妖孽轉世,才有那般勾人的本事!”

“可不是呢,說不得皇上都被她魅惑瞭魂兒去!”

“怪不得那將軍府頻頻出事,原是出瞭這麼個禍害!”

“像這樣的禍害,就該架上燒死瞭去!”

“寒嵐隻是為瞭求和,專門將長公主嫁過來,可那妖女卻使瞭妖法!

魅惑的墨膺王將人抓進瞭大牢,天要亡我龍吟啊!”

“是啊,本來一場和親便能讓兩國戰亂平息,可偏生那妖女從中作梗!”

“司大將軍英明一世,竟養瞭這麼個禍害啊!”

“她出生時就帶著黴運,滿臉的黑斑,妖法練成後,那黑斑才消瞭。”

“你們沒聽說嗎?那妖女本早就死在瞭青城縣,不知怎的,後來又活瞭過來!”

“這就是妖法啊!”

......

墨秋說完,忽的口氣一冷,說道:“此事,是從司府傳出.....”

聽得這些話,司槿星眉心微皺。

司府?為何她有一種直覺,此事與寒嵐脫不開幹系?

青蟬面色一沉,說道:“王妃,屬下去司府走一趟!”

司槿星微一抬手,說道:

“不用管它,司大將軍若連這點事都辦不好,也不配為一方將帥!”

而與此同時,隔壁的司府,此時闔府上下全都跪地,大氣不敢出一下!

半個時辰前,下早朝的司駿山,滿面怒容的回瞭府。

他一進門,便叫人去將司槿皓叫到他的書房。

可派去的人,卻回來通稟說:司槿皓的院子中,沒尋到人。

而門房上的人又說昨夜大公子回府後,便再沒出過門。

司駿山一聽找不到人,心中怒意更盛,便以為是那司槿皓躲在哪裡不肯露面。

他一聲令下,喝道:

“就算把將軍府翻個底朝天,也要將那廢物給老子找出來!”

隨著他的令一下,闔府下人在凌肅與管傢的率領下,將所有院子都找瞭個遍。

最後隻剩下幾個女眷在住的院子,凌肅隻得前來請示:

“將軍,女眷的院子,不用查看瞭吧?”

司駿山黑沉著臉說道:“查!我倒要看看,他能躲到哪裡去!”

凌肅一聽,也不敢再耽擱,帶著人就開始查後院!

老太太的和韻院也未曾幸免,直把個老太太氣得半死!

她看著那些個身份低微的下人,在自己房中亂竄,面色十分難看,哭喊道:

“他這是一日都容不得我瞭!

竟讓這麼多閑雜人等闖入我的院子,這傳出去,我還有什麼臉活?!”

凌肅再次解釋道:“老夫人,您這可是冤枉將軍瞭!

將軍可不是為著你,而是在尋大公子。

大公子一個大活人,愣是在咱們自己府上找尋不到,將軍也是著急呀!”

老太太哪裡肯信?

她認定瞭就是司駿山想攆她回衡州,這會兒便讓下人來翻她的院子!

這是在打她的臉呢!

司駿鴻此時正在和韻院陪著老太太,一見這陣仗,心中也升起一股火氣。

在得知,她暫時住的院子,也被翻查瞭,她不由大怒道:

“我們走還不行嗎?這真是翅膀硬瞭,看不上咱們這窮親戚瞭!

母親,就算我要走,我也要去司駿山那王八蛋跟前兒罵他一通!

他根本就是個忘恩負義的小人!”

她說著話,便朝院外走去。

老太太見狀,也趕緊跟上,她還真是怕這個大女兒與小兒子撕破臉,好歹是親血脈!

而管傢此時則先一步到瞭司駿山的書房,跪地說道:“將軍,找到瞭!”

司駿山聞言,將目光從書卷上,挪到那管傢處,問道:“將人帶進來!”

可那管傢,卻為難道:“將軍,奴才......帶不過來!”

司駿山一聽這話,便以為是那司槿皓違逆父命,不肯前來。

他大掌拍在書案上,說道:

“好,那便讓我親自去見他,他如今身在何處?”

管傢聞言,身形微微一顫,低聲說道:“大公子在......在和潤院......”

司駿山點瞭點頭,抬腳走瞭一步,卻忽的頓住。

和潤院?

那不是賀莜蟬暫時住的院子嗎?

司駿山一度以為自己聽錯瞭,便又問道:“在哪兒?”

管傢再次重復道:“在和潤院!”

司駿山聽得這三個字,一邊大步往外走去,一邊問道:

“是在那院中見到瞭他?他跑一個未出閣的女子院中作甚?”

那管傢在後頭小跑著跟上,回道:

“不曾見到大公子,是那院中伺候的丫頭,見到奴才們搜院子,她嚇得說瞭實話。”

一聽這話,走在前頭的司駿山猛地頓住腳,疑惑問道:

“那丫頭為何害怕?”

他微微一頓,心中大駭,隻覺那禍害,怕是又惹出瞭事端!

他正要叫人去和韻院請老太太,便聽一陣喊罵聲從遊廊處傳來。

來人正是罵罵咧咧的司駿鴻,她瞧見司駿山,更是罵的起勁:

“一大早上,你就叫人去翻騰我與母親的院子,你是何居心?

我活瞭大半輩子,總是惦記你在戰場是否受傷,是否安好,你可倒好!

你竟容不得我多住幾日,就開口攆人!

你攆我也就罷瞭,還要將母親攆走,你是從何時變得如此冷血無情的?

啊?就你這樣狼心狗肺,不孝的東西,怎配做我龍吟的大將軍?”

她見司駿山隻看瞭她一眼,便大步往前走,心中更氣,追上去罵道:

“你如今是做瞭大官,又有個做縣主的女兒,自然是瞧不上我們這種上門來乞討的窮親戚!

可你別忘瞭,司駿山,多年前,若沒有我,你也活不到現在!

你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

司駿山猛地站定,說道:“跟我去和潤院。”

那司駿鴻跟的緊,又沒想到司駿山會突然止住腳步。

她登的一下便撞到瞭司駿山的背上,直把她鼻子撞的酸疼!

她眼淚嘩的一下便流瞭下來,待她揉著鼻子緩過神來,才想起司駿山方才說的:和潤院!

她連忙抬腳追上去,喊道:

“司駿山,那可是你外甥女住的院子!

她一個未出閣的姑娘,你帶這麼多男子進去,是何道理?

你再容不得我們,也不能這樣毀她的閨譽啊!”

司駿山懶得多做解釋,隻說道:“司槿皓在那院中。”

他留下這句,便大步朝那院子走去。

司駿鴻一聽這話,隻覺不妙,也不敢再叫罵,趕緊跟瞭上去。

待到二人到瞭那院中,隻見凌肅早已帶人把守在院外。

院子正中跪著一個小丫頭,戰戰兢兢的渾身打著哆嗦!

司駿鴻見狀,不由問道:“小姐呢?你怎麼不去裡頭伺候?”

那丫頭用力的搖晃著頭,哽咽說道:“小姐,小姐說不讓奴婢進去。”

司駿山進瞭院中,看向那丫頭,問道:“裡頭還有誰?”

那小丫頭一聽,眼神躲閃瞭下,卻還是吞吞吐吐的說道:

“還有......司傢大公子。”

司駿山微一閉眼,壓著怒氣問道:“他是何時進去的?”

那小丫頭聽瞭這話,渾身一顫,說道:“昨......昨夜,進去的。”

此言一出,整個院子都靜寂無聲。

老太太在後頭,由著呂媽媽扶著,緊趕慢趕的終於到瞭和潤院門外,卻是剛好聽到瞭那小丫頭的話!

她不由眼前一黑,隻覺天旋地轉,全憑呂媽媽撐著,她才勉強站得住!

司駿鴻聽瞭那丫頭的話,便愣在當場。

司駿山一招手,讓人將院子大門一關!

他才對司駿鴻說道:“你去還是我去?”

司駿鴻回神,顫著嘴唇,啞聲說道:“我,我去開門。”

她伸手將房門推開,入目的便是:

司槿皓竟與賀莜蟬,還有他的小廝,三人一同睡在床榻之上!

地上的衣服扔的四零八落,三人都衣不蔽體,姿勢更是不堪入目......

強撐著進門來的老太太,當即便昏瞭過去!

而司駿鴻則拼瞭全身的力氣,上前給瞭那還在呼呼大睡的司槿皓兩個耳光!

待到三人清醒些,穿戴整齊後,跪在和潤院廂房時,已是半個時辰後瞭。

司駿山下早朝回府時,聽到街上的風言風語,很是生氣!

他立即讓凌肅去細問,才得知,這些話竟是司府大公子酒後說出的實情!

他心下震怒,不想,此事還未查問,那混賬又做出如此荒誕醜陋之事!

司槿皓跪在地上,重重的叩瞭個頭,說道:

“父親,我昨夜酒醉,不知會做出這等糊塗事,兒子知錯瞭!”

賀莜蟬忍著身下傳來的陣陣痛意,哭訴道:

“二舅舅,您要為嬋兒做主啊......”

那小廝則伏在地上,猛地打瞭個哆嗦,直求饒道:

“將軍,饒命!小的是被公子拽進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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