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皓的傷,的確傷到瞭筋脈,宮中太醫也束手無策。
杜太醫與同僚商議後,對老太太說道:
“若說這世上,還有誰能救治府上公子,那便唯有當今安平縣主,可以一試。”
兩位太醫甚至連藥都沒留,便告辭離去。
司槿皓兩日前便高燒不退,今日終於好些瞭,可下身的傷卻半分好轉也無。
尤其是雙腿,依舊沒有絲毫感知。
他憤恨的攥起拳頭,砸向床上,哭喊道:
“祖母,姑母,你們快去叫那賤丫頭過來給我診傷!”
此時的司駿鴻早已心慌不已,這好端端的司府大公子,挨瞭一頓打,便成瞭殘廢?
她如花似玉的女兒,若嫁給這樣一個身體殘缺之人,這一輩子還有什麼指望?
哪怕這人,是自己的侄子,也是不行的!
老太太抹瞭一把淚,應道:
“是是,祖母這就叫人去請二丫頭過來。”
她自己也知道,那丫頭定然是不好請的。
可如今,別無他法,連太醫都沒瞭轍!
她也隻得厚著臉皮,去隔壁院子走一遭瞭!
誰讓這司槿皓,是她的命根子啊!
司駿鴻也沒有多待,她快步出瞭院子,朝和潤院走去。
此事,怕是要從長計議才是!
就在此時,司駿鴻卻是碰到行色匆匆的小廝。
她順嘴問道:“出瞭何事?”
那小廝見是司駿鴻,忙規規矩矩行瞭禮,說道:
“姑奶奶,可見瞭老夫人?
宮裡來人瞭,要去前院接旨呢!”
接旨?
司駿鴻一聽,這宮裡來人,可是大事!
她不敢耽擱,又緊忙的折回司槿皓的銘書院。
司槿皓有傷在身,腿又不能行走,自然不能一同前往。
待到老太太與司駿鴻等人,到瞭前院時,正見司駿山與司駿遠也剛到瞭。
一行人紛紛跪地,司駿鴻悄悄抬眸,便見前方站著個黃衣太監!
正是上次在隔壁院子,見過的那白面公公!
她心下一慌,趕忙的低下瞭頭,隱在人群中不敢再冒頭。
可她卻不知,張公公是何人?
那可是見慣瞭大場面的內務總管,日日的面對文武百官的跪拜,下頭有任何動靜,都逃不過他的眼睛!
正在此時,司駿山恭敬說道:“有勞公公大駕。”
張公公微一點頭,對司駿山說道:
“司將軍,那人便是前兩日在隔壁縣主府鬧事的婦人吧?
她如今,竟還在你府上好生住著?”
司駿山一聽這話,朝著張公公眼神看去的方向望去,便見正是自己的長姐,司駿鴻!
他回頭說道:
“公公有所不知,此乃司某長姐。
前兩日兩傢已定下兒女親傢,隻等半月後為兩邊兒女將婚事辦瞭。”
張公公聞言,便看向那司駿鴻,卻見其面色微微一白。
他頓時笑道:“此乃親上加親的大喜事!是要好生準備起來瞭!
回去,咱傢便說與皇上聽,或許皇上一高興,說不得還能賞下來些好東西呢!”
司駿鴻聞聽此言,心下便是一沉。
若皇上知曉瞭兩傢的婚事,再賞瞭東西下來,那此事便是板上釘釘,不能再做更改瞭!
否則,那便是欺君吶!
她訕訕一笑,說道:
“公公,我們這種小門小戶的婚事,就莫要說給皇上聽瞭,實在不好叨擾皇上。”
張公公卻一擺手,說道:
“你是小門小戶沒錯,可司大將軍,不,如今該叫侯爺瞭!
侯爺府上,可不是什麼小門小戶!
再者,若皇上聽瞭這種喜結連理的好事,高興一場,也是咱傢的功勞不是?”
司駿鴻聽瞭前面的話,還有些尷尬,這張公公說話真真是難聽。
可她聽到後面,卻說司駿山不隻是將軍,還是什麼......侯爺?
她支棱起耳朵,便聽到那張公公繼續說道:
“司駿山,多年鎮守邊關,奮勇殺敵!實乃我龍吟楷模!
今,特封司駿山大將軍為平關侯,賜食邑,賞封地,三代世襲!
侯爺,接旨吧!”
司駿山扣頭,揚聲道:“臣,接旨!”
一直到那張公公離開將軍府,司駿鴻才緩過神來!
侯爺?
司駿山竟被封為瞭侯爺?且還是有食邑與封地!
她心下不禁一動,看瞭眼跪在不遠處的賀莜蟬,正見她也朝自己看來。
待到她母女二人回到和潤院,進瞭屋子,司駿鴻便立即將房門一關,說道:
“蟬兒,母親有件事要跟你說。”
賀莜蟬此時正高興著,如今二舅舅被封為侯爺!
日後那食邑便都是皓哥哥的,也就是她的!
她抑制不住的笑道:“母親,還有什麼事,能比今日這事兒更好的?”
她本還想著,司槿皓身份不如墨膺王貴重。
可如今二舅舅得瞭侯爺之位,等他百年後,便是司槿皓襲得侯爺的爵位,那便是幾輩子都享受不盡的榮華富貴!
司駿鴻見自傢女兒一臉的喜氣,糾結瞭許久,還是說道:
“司槿皓的傷勢太過嚴重,隻怕......
隻怕日後再也不能行走!此婚事,你還是要從長計議!”
賀莜蟬聽瞭這話,臉上的笑意忽的沉瞭下來。
她蹙眉問道:“前日皓哥哥醒來時,還好好的,怎會忽然變得這般嚴重?
不能行走?定是哪個庸醫診錯瞭!
這天下名醫多得是,總有人能將皓哥哥看好的!”
賀莜蟬怎麼能相信?
她剛剛還得意自己雖兵行險著,卻覓得如意郎君!
這會子,便告訴她,她的未來夫婿,是個殘廢身子?
司駿鴻見狀,不由想起隔壁院子的司槿星。
那人的醫術當真那麼好?
不光司槿雲提起過,就連宮中兩位太醫都點名,唯她可行!
司駿鴻思及此,便匆匆去瞭和韻院,正見老太太一臉黑沉的回來。
她忙上前問道:“母親,這是怎的瞭?”
呂媽媽見老太太隻冷哼一聲,並不說話,隻得與那司駿鴻說道:
“去瞭隔壁院子一趟,沒見到二小姐。”
司駿鴻一聽,心下不禁一陣失落。
那死丫頭果真沒教養,連親生祖母都拒之門外。
莫不是,她是因著上次之事存心為難的?
隻是......
若她不出手相救,自己女兒這侯府主母,隻怕也做的不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