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槿星聽到異世之魂這幾個字,下意識看瞭眼身旁的齊墨離。
她可不就是,一縷來自異世的孤魂嗎?
外頭那道士,莫不是真有這等透過皮囊,分辨靈魂的本事?
若被那人當場識破,又該如何?是將她燒死,還是溺水淹死?
齊墨離早先便知,她身體裡住著另一個人。
可她根本不是什麼妖女!
她一直是人美心善,救人於病痛之中的仙女!
可當他偏頭朝那小丫頭看去時,卻見其臉色微微發白,神色竟是從未有過的慌亂。
而她的手心,隻這片刻,竟滲出瞭一層涼涔涔的冷汗!
齊墨離手上微微用力,攥緊瞭她的手,輕聲說道:
“別怕,有我在,無論何時,我都在你身邊。
咱們一道出去瞧瞧,看那鬧事之人,是長瞭幾個腦袋夠我砍!”
司槿星聽到這話,微微抬頭,正瞧見齊墨離面上含笑的望著自己。
她心中的不安,隨之便平復瞭幾分。
她手指微攏,與他是十指相扣,點瞭點頭,說道:“嗯!”
待到她們走到前院時,便見墨秋上前來說道:
“王妃,外頭那道士,看起來約莫四十來歲。
說是來自東華山道觀的玄靈道長,在民間倒有幾分聲望。
外頭此時已聚瞭足有千人,王妃小心些。”
司槿星點頭,表示已知曉。
她與齊墨離又往前走瞭幾步,隔著大門,聽到街上傳來的各種吵嚷,叫罵......!
“滾出龍吟,滾出建州!”
“妖女該死,妖女必死!”
“她是個禍害啊!差點害的龍吟戰亂!”
“求道長將那妖女拿下,還龍吟一片安寧啊!”
“對對,道長一定要做法將其處死!”
“聽說妖,是要燒死的!直接將其燒死便是!”
司槿星聽著這話,便看向齊墨離,扯出一絲笑,問道:
“你瞧,他們就是這樣人雲亦雲,以訛傳訛,絲毫不顧及事情的真偽。
雖然,此事,他們說的........”
她的話還未說完,卻聽到門外忽的一聲冷喝:
“大膽!
我看,誰敢燒死我司駿山的女兒!
來人,去請京兆府尹,將鬧事之人全部繩之以法!”
站在大門的後的司槿星,聽到這熟悉的聲音,眼角的淚,唰的便流淌瞭下來。
她的淚來的太快太快,仿佛,哭的不是她。
司槿星知道,這定然是原主身體潛意識中的渴望,得到瞭滿足!
她記得,原主臨去前的執念,便是這十年來,從未得到過父親的庇護。
司駿山的呵斥,起瞭些作用,外面的嘈雜聲音真的小瞭許多!
畢竟那些鬧事之人,隻是普通老百姓,怎敢與征戰沙場多年的大將軍抗衡?
何況,這司大將軍,還是皇上新封的平關侯!
齊墨離見身邊女子落淚,便說道:
“你看,遇到大事,司大將軍還是能分清親疏遠近的!
若那些人敢動手,本王,定一鞭子抽過去!”
司槿星點頭,她知道司駿山一直在努力示好。
可過去的事,不是示好,悔過便能回去的。
隻是,今日,原主潛意識中的落淚,或許是給瞭她暗示?
司槿星一時弄不明白,便想著,若再有一次這種異樣的落淚,她便當原主原諒瞭司駿山!
想通後,她便覺得渾身松弛瞭下來。
她轉頭看向身側的齊墨離,不禁彎唇笑瞭起來。
這人一旦自稱本王,便是有人要倒黴!
齊墨離見她笑,也不問為什麼,唇角一勾,朝門房小廝一揮手,說道:
“開門!”
隨著大門敞開,司槿星先是看到正站在大門最前方,背對她的司駿山!
因著晌午的陽光,她看不清司駿山回過頭來的臉。
隻瞧見,他身上的鬥篷隨著風起,獵獵作響!
他單手舉劍,大有誰敢硬闖便殺之的意味!
司駿山瞧見大門一開,自傢女兒踏步而出。
他先是一愣,旋即便收瞭劍,朝那齊墨離說道:
“王爺,為何叫她出來?外頭這些人說話實在難聽,別污瞭她的耳!”
齊墨離聞言,挑眉看瞭眼司駿山,而後將目光掃向人群,漫不經心的說道:
“誰污瞭她的耳,那便割瞭那人的舌頭!”
他運瞭內力,這慵懶又隨意的話,便傳進瞭人群中每個人的耳中!
因為太隨意,就仿佛,割人舌頭,是件稀松平常之事!
他們不由的咽瞭咽口水,頓覺舌頭根似乎有些僵硬......
為首的玄靈道長,見狀,輕咳一聲。
他將手中佛塵一收,說道:
“貧道見過墨膺王,見過平關侯。
貧道乃是從東華山而來,道號玄靈。
前幾日貧道夜觀星象,發現龍吟國運似有異動,這才下山來查明真相!
隻是,查來查去,便走到瞭司大將軍的府上。
敢問將軍,可有一女,早在兩年前離京?
如今歸來的,卻與先前判若令人?”
司駿山濃眉一皺,冷聲說道:
“你這招搖撞騙的東西,胡說什麼?”
那玄靈道長,卻也不慌,隻問道:
“侯爺莫急,敢問侯爺令愛可是崇德十三年九月初八,亥時三刻生?”
司駿山聽聞這話,倒是一愣,此道士所言,正是司槿星的生辰。
他下意識說道:“正是。”
他說完,又反應過來,開口道:“與你何幹?”
那玄靈道長捋瞭捋胡須說道:
“令愛命犯西方,星象指出,令愛星宿早已暗淡!
而如今,侯府的二小姐,龍吟的安平縣主,卻另有其人!
此人乃是水命,這才招致我龍吟淮北一帶遭遇多年不見的水澇之災!
貧道不忍龍吟大好江山就此覆滅,千裡迢迢前來,隻為為民除害!
素聞侯爺深明大義,想來今日也能為民大義滅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