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駿鴻垂著頭從靖王府出來,一路無語,直到上瞭馬車,終是再也憋不住!
她捂著嘴,哽咽瞭好一陣,才泣不成聲的對司駿山哭訴道:
“二弟,你是沒瞧見,那靖王妃是如何欺負嬋兒的!
她竟然.....
她竟讓嬋兒跪在碎瓷片上,那血啊,就那麼紮進瞭她的皮肉中......
我到時,正聽見嬋兒跪在那王妃跟前兒,自稱奴婢......
我可憐的女兒啊,在傢也是千金小姐,如今這是過的什麼日子啊......
我該怎麼辦?二弟,我該怎麼幫幫嬋兒啊......”
司駿山聽完,內心並無半點波瀾,隻語氣平淡的說瞭句:
“她既入王府,便是王府的人,你能如何幫她?
長姐,你要知道,這是她自己選的路。
既然已經見瞭面,明日,你便回衡州吧。”
司駿鴻卻是猛地抬頭,高聲喊道:“不!我不走!
司駿山,你不要忘瞭,是你兒子奪瞭我女兒的清白,才讓她走投無路,入瞭那王府!
若不然,以我嬋兒的品貌,即便是入王府,也是做正妃,最不濟也是個側妃!
哪裡像現在這般,被人欺凌卻連反駁都不能!
嬋兒如今的日子,都是你兒子害的!
子債父償,你兒子沒瞭,你得幫襯嬋兒啊!
司駿山,你別想誆騙我!
我看的出來,那靖王與睿王,分明是想巴結你!
嬋兒能不能在王府站的穩,全憑你這個舅舅是否給她撐腰啊!
對啊,二弟,你若順從他們,靖王爺自然不會虧待嬋兒,那麼嬋兒......
不就可以在王府中,挺直腰板瞭?”
司駿山聽她越說越離譜,忙低聲冷喝道:
“閉嘴!你知道你在說些什麼嗎?
你若不想司府被滿門抄斬,日後便不要再胡言亂語!
他二人之間的事,誰又說得清楚?
當日莜蟬的侍女就站在院中,說是莜蟬不讓她進屋。
她是守在司府或是改嫁他人,都由著她!
可她卻偏偏入瞭王府後院做人妾室,誰能救她!”
司駿鴻被他這一聲低吼,嚇的一愣,旋即反應過來又開始哭道:
“天王老爺啊!沒天理啊!
你幼時,我辛辛苦苦將你拉扯大!
如今你翅膀硬瞭,有能耐瞭,竟開始訓斥我這個做姐姐的!
司駿山,你真的是狼心狗肺,恩將仇報啊!”
她的聲音很大,司駿山聽得心煩,他冷下臉來說道:
“長姐莫要一直拿舊事恩情來說,這些年來,我對長姐做的,足夠還那些恩情瞭。
莜蟬之事,是她自己選的路,便要她自己走下去!
為私,我不會插手,為公,我也不能插手,還望長姐莫要逼迫於我。
你若還這般頑固,那從此以後,你我便橋歸橋,路歸路,隻做路人罷瞭。”
他說完話,便喊停瞭車夫,下瞭馬車,任由司駿鴻在馬車上喊他,卻是理都不理。
與其回府聽司駿鴻的哭訴,不如在街上走走。
凌肅陪在他身邊,說道:“侯爺,想來賀傢小姐在靖王府的日子,定不好過!
那靖王妃,可是葉太傅傢的孫女。”
葉太傅?葉宛兒?
司駿山微一思索,便想起來這麼個人。
他雖常年在外,卻也聽說過,那葉姑娘傾心墨膺王多年!
當年,葉太傅還為此,專門去求皇上賜婚。
可那墨膺王,卻不留一絲情面的斷然拒絕!
如今,司府女兒與墨膺王定瞭親,司府自然會被那姑娘記恨在心!
而賀莜蟬出自司府,又如何會受那姑娘的待見?
司駿山搖頭道:“都說,天道好輪回!
當初賀莜蟬竟敢有取星兒代之,做墨膺王府王妃之位的想法,如今便是遭瞭報應!”
他說完話,便不由笑瞭:
“你敢信,我堂堂大將軍,竟也成瞭這副小肚雞腸的做派!”
凌肅卻說道:
“誰讓她,欺負瞭不該欺負的人!
侯爺隻是未出手相救,若換做他人,定已加倍奉還,加害於她瞭!”
司駿山沒有再說話,隻是一邊緩步前行,一邊暗暗想到:
那賀莜蟬進誰的府不好?
偏偏進瞭靖王府,這真是個巧合......
兩人在街上走走轉轉,一直到天色擦黑才回瞭府!
可就在司駿山下瞭馬車,便見久不露面的溫氏,正在府門外踱來踱去,似乎在等什麼人?
他走瞭兩步,才發現,溫氏似乎有些不對勁?
隻見她神情恍惚,焦灼不安,還不時的東張西望!
他心中不由一緊,府上出事瞭?
莫不是......星兒出瞭事?
他忙三步並作兩步,走至那溫氏身旁,問道:
“你在門外作甚?府上出瞭何事?星兒如何瞭?”
溫氏見到司駿山,就似見瞭主心骨!
她急急的抓住他的衣襟,泣不成聲的說道:
“不是星兒。
是衡兒!
我的衡兒不見瞭!侯爺,衡兒不見瞭!”
司駿山聞言,心中繃著的弦稍稍松瞭些,卻又趕緊問道:
“是何時發現衡兒不見的?他出府前可有與你說什麼?要去哪裡?”
溫氏此時卻哽咽的說不利索話,心口猶如針紮一般,劇痛無比!
她捂著心口,往後踉蹌兩步,險些摔倒!
一旁的司槿怡見狀,忙伸手扶住溫氏,開口道:
“今日午後,衡兒去書院讀書後,便再也沒回來。
女兒已經叫管傢伯伯去書院尋人,卻被告知,說衡兒下學後便離開瞭。
如今,府上衛兵與小廝,都已派瞭出去,找瞭幾波兒,都沒找到人!
父親,眼看天色都要黑下來瞭,衡兒......不會出什麼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