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向焜一抬手,帶著幾人去瞭東廂房中。
眾人落座,他看瞭一眼司槿星,說道:
“是靖王妃。”
靖王妃?
葉宛兒?
司槿星眸光一寒,昨日見那葉宛兒,還一副被羅貴妃欺凌拿捏的可憐模樣。
怎的一轉眼,竟來欺負自傢人?
這是何道理?看她好欺負不成?
她騰的一下子站起身來,就要往外沖!
藍老爺子,藍展堂,連忙叫藍啟辰將人攔住,說道:
“星兒,你這是做什麼?你先聽你大舅舅說完話。”
司槿星聞言,隻得耐著性子又回到座位上。
她自認自己很是沉穩,從未像今日這般。
她隻想問問那葉宛兒,隻為一個齊墨離,便要如此傷害無辜之人?
若真如此,她也可放開手腳,對付對付葉傢人瞭不是?
藍向焜見自傢小外甥女一副義憤填膺的模樣,心中很是熨帖,這孩子是個仗義的!
他開口道:“星兒,那靖王妃的情形,你該是瞭解的。
她這個王妃之位,本就不是靖王想給的,又豈會看中於她?
而她,又如何能將手伸到我們府上?
這其中緣由,想必你該是知道的。
你如今沖動之下找她,是否會落入背後那人的圈套?”
司槿星聞言,便問道:“難道就當此事沒發生?
那葉宛兒定然是沖著我來的,卻害的外祖母病情如此嚴重,我又豈能擾她?”
藍府三爺,藍向安聞聲,說道:
“你這孩子,你大舅舅說瞭半天,怎的還聽不進去瞭?
那葉宛兒是沖著你來的,可她背後之人,卻是借刀殺人。
你可有想過,這之後呢?他們此計的目的又是什麼?”
司槿星聽瞭這話,愣愣的問道:
“三舅舅,你是說.....”
她頓瞭頓,整理著思緒,緩緩開口道:
“若他們計謀成功,外祖母果真出事,咱們藍府必然受創,陷入一片悲痛之中.....”
藍老爺子點頭說道:
“若所料不假,隻怕京中要有大亂瞭!”
此言一出,房中眾人皆是滿面凝重。
因著這個猜測,外加老夫人的病情,大年初一的午飯,眾人如同嚼蠟,都沒吃幾口,便放下瞭筷子。
好在午飯後沒多久,藍老夫人便醒瞭過來。
她環顧眾人一圈,最終看向司槿星,緩緩開口說道:
“星兒,她們怎麼一個個兒的都圍在這裡?
哦,是來討壓歲錢的是吧?我這就起來。”
司槿星聞言,差點沒繃住。
若不是那葉宛兒,今年大年初一,府上該是多熱鬧,外祖母指不定多開心!
她強壓下眼中的酸脹感,卻是怎麼都說不出一句話。
還是藍啟辰上前說道:
“祖母,您前陣子太過勞累,今日一早病倒瞭。
不過好在有星兒在,給你用瞭藥,休息幾日便可大好!”
老夫人一聽,這才漸漸想起早上暈倒之事,她看向司槿星,有些吃力的說道:
“我就說呢,身上果真舒服許多,星兒怕是費瞭不少事吧?”
她說著話,便緩緩抬起手,伸向那掩面落淚的外孫女。
司槿星見狀,忙坐於榻前,握住瞭老夫人的手,說道:
“外祖母,您要真心疼我,不要我再費事,那就好好養身子。
我開的藥,也要好好吃才是。”
老夫人含笑說道:“好,星兒說什麼,外祖母都聽!”
畢竟是剛做完手術,身子還是有些虛的,老夫人說瞭幾句話,便又沉沉的睡瞭過去。
藍老將軍雖沒有與自傢夫人說上句話,卻放心瞭許多。
這一夜,司槿星與魏媽媽一同守在房中,以防老夫人出現術後不適癥。
翌日,大年初二。
這日,天氣放晴,卻是更冷瞭些。
韓氏看瞭眼安睡的老夫人,將司槿星拉到西廂房,心疼道:
“你外祖母那邊,有我與你兩位舅母照看便是。
你個傻孩子,瞧瞧這眼圈都黑瞭,快躺下補補眠。”
司槿星在韓氏的催促下,隻得躺倒在榻上,蓋好錦被,閉上雙眼,佯裝入睡。
待韓氏離開後,她卻是忽的睜開眼,輕聲說道:
“青蟬,你來。”
青蟬疑惑上前,便聽到自傢王妃,悄聲問道:
“你們王爺,可在靖王府安排瞭眼線?”
青蟬不假思索的說道:“自然是有的。
在這建州城,高門大院裡頭,誰傢沒幾個眼線?
就說咱們王府,也有不少被安插進來的眼線。
隻不過,那些人傳遞出去的都是假消息罷瞭。”
司槿星這才想起來,她第一次去齊墨離府上時,那人便提起過眼線之事。
如此便好!
她迫不及待的說道:“稍後你去.......”
青蟬聞言,不由問道:“她?她能幫咱們?”
司槿星則說道:“為何不會?
你莫不是忘瞭有一句話,叫做,敵人的敵人便是朋友!
不過此事不急,先去打探清楚她如今的情形,才好做打算!”
青蟬點頭,應聲而去。
司槿星這才重新躺在床上,一陣困意襲來,她很快便沉沉睡去。
與此同時,宣武大街的平關侯府門外。
司駿山身穿一襲素衣,上瞭馬車。
他撩起窗幔,往隔壁宅院看瞭一眼,隻見大門緊閉。
那孩子在藍府,想來是十分歡喜的。
司駿山今日要將老太太的棺木運回衡州,他一早便先去瞭京兆府南監。
當值的獄卒見是司侯爺,便立即放瞭行,引著他往裡頭走去。
南監的房子,低矮,墻厚,窗口又極小,因此,這獄房陰暗潮濕,且還伴著極難聞的腐味。
而司駿山,卻絲毫不懼這令人作嘔的氣味。
他跟在那獄卒後面,七拐八拐,穿過一道道獄門,終是見到瞭,對面而關的司駿遠與司槿昌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