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南晏目光盯著那太監送進來的兩碗水,卻是忽然開口說道:
“這水,是從何處得來?”
皇後聞言,臉色微微一沉,說道:
“你這是何意?”
齊南晏知道,這皇後巴不得這孩子不是自己的,好將他流放嶺南。
這嶺南距建州城三千裡,隻怕是還沒走到,便送瞭命!
他思及此,不顧皇後的顏面,說道:
“為保險起見,兒臣還是親自去端水,若母後不放心,也可叫人一道與兒臣前往。”
皇後見狀,不由看瞭眼齊南淵,說道:
“既如此,你與他一道去吧,仔細著些,別被什麼不長眼的東西糊弄瞭去。”
齊南淵與齊南晏二人,一道出瞭殿門。
萬福宮的飲用水,每日都有人從玉泉山運來,其他用水則直接用宮中水井中的水。
齊南晏站在井邊,看著陳瑾指揮著兩個小宮女轉動桔槔把手,將水桶遞到水井中。
他站在星空下,隻覺無盡的疲憊,這一日,過的太漫長瞭。
他籌謀多年,竟還是敗瞭!
齊南晏看向一旁的齊南淵,笑呵呵的說道:
“太子殿下可真是命大!
我都下令讓人將你手腳打斷,奈何你此時還能站在這裡。
我還是太過仁慈,沒將你當場一劍殺死!”
他此時雖是笑著的,但這話卻叫人聽著膽寒!
齊南淵卻是不怒反笑,說道:
“是啊,本宮向來命大。
倒是三弟你,即便奪瞭位又如何,還不是給別人的兒子做嫁衣?
嘖嘖,自己的女人都看不住,可笑!”
這話一出,頓時刺痛瞭齊南晏的心,他此時恨不得掐死司槿月那賤婦!
即便今日這兒子驗出來,是他的。
那司槿月也是留不得!
不多時,二人帶著新打來的井水,進瞭殿來。
皇後見狀,說道:
“既如此,那便開始吧。”
司槿星倒是沒想到,這齊南晏竟多疑到這個地步。
她轉頭看向皇後,見其眼底閃過一絲擔憂,不由抿唇淺笑。
這有何難?
她要看的戲,可不是讓齊南晏開心當爹!
她站起身來,說道:
“皇後娘娘,剛出生的小嬰兒肌膚嬌嫩,用刀刃怕是會傷瞭。
還是臣女用銀針刺破他的血管,擠出兩滴血來吧?”
她說完這話,又看瞭眼齊南晏,說道:
“若睿王殿下願意,也可用銀針。”
齊南晏看瞭眼司槿星手中細細的銀針,點頭說道:“好,你給他紮吧!”
他自己則將手指送到唇邊,使勁一咬,鮮血冒出,滴進瞭其中一隻碗中。
而那邊的元青,也已經接過公公遞過來的刀,將手指割破。
司槿月本不想讓司槿星靠近自己的孩子,卻在看到那刀後,還是害怕瞭。
畢竟孩子才剛出生,皮膚薄的很。
隨著小嬰孩的啼哭聲,兩滴血先後滴入瞭齊南晏與元青的碗中。
隻五息後,張公公說道:
“快看,溶瞭,血溶在一處瞭!”
齊南晏聞言,心中大喜,卻在下一瞬看到,溶在一起的,是元青碗裡的那兩滴血!
他心下猛地一沉,陡然間便黑著臉,走到司槿月跟前,咬牙切齒的說道:
“司槿月!你還有何話說?
你這個不知檢點的賤婦,私通侍衛行茍且之事,還將這野雜種生下!
是誰給你的膽子?你竟試圖混淆皇室血脈!
你不僅讓我顏面盡失,更是犯下瞭蒙蔽聖上的大罪!
今日,本王就將你殺瞭泄憤!”
他轉頭看向司駿山,大聲質問道:
“司大將軍,這便是你養出來的好女兒?
她將我王府的臉面,都丟盡瞭!
司大將軍,該有個交代吧?”
被問話的司駿山,撩起衣袍,往前走瞭兩步,跪在地上說道:
“皇上,下官早在數月前,就與睿王妃斷瞭父女關系。
今日睿王妃犯下這等大錯,下官沒有任何怨言,隨皇上與睿王發落。”
齊南晏一聽這話,不由一愣,他本意是想拖司駿山下水。
若這司駿山能幫司槿月求情,必然也會幫他在皇上面前求情。
可......這司駿山竟如此狠心涼薄,不顧念半分父女恩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