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氏給司槿星夾瞭筷子青筍,點頭說道:
“是,長安公主邀我入公主府,明裡暗裡的說起辰兒與瑄寧郡主,年歲相當。
我實在沒法兒,便說瞭辰兒與何傢小姐的婚事。
那長安公主便開始給我甩臉子看,最後連茶水都沒人給我添瞭。
想來,是我說話太直,讓她在那些夫人們面前丟瞭面子,才記恨上咱們傢。”
司槿星一聽這話,頓時心生怒氣,說道:
“舅母,你怎麼現在才說這事兒?
早知她這樣對你,我在門外也一道罵她幾句!
男婚女嫁本就是緣分,她也不想想瑄寧郡主那樣一德才兼備的女子,為何遲遲嫁不出去?
還不是因為她惡名在外!
不行,我得從她身上找補回來!”
眾人隻當她說笑,也沒在意,又問瞭些她在北境汾城所遇之事。
幾人正說得熱鬧,卻見魏媽媽從門外進來,說道:
“小小姐,外頭有個自稱您二哥的公子,說要......要您出去接他。”
眾人一聽,不禁面面相覷。
還是韓氏開口說道:
“星兒,什麼二哥?你除瞭二表哥還有什麼哥哥?”
司槿星喝完粥,放下筷子,隨口說道:
“是我在路上撿來的,一個有腿疾的病人。”
她站起身來,朝著藍老將軍與藍老夫人說道:
“外祖父,外祖母,我還有事要忙,就先回府瞭。
等事情忙完,我再來看你們,還有三位舅母。”
待司槿星出瞭府門,便見一輛華麗的馬車,停在門外。
不用說,裡頭的正是南榮朗。
她進瞭馬車,看著臉色不佳的南榮朗說道:
“你們來的還挺快!”
南榮朗神色一凜,滿眼質疑的問道:
“你對我做瞭什麼?
為何我們睡瞭一覺,就從一千八百裡外的龍吟邊城,到瞭建州城郊外的興安縣?
你是用瞭什麼法術不成?”
司槿星聞言,不禁輕笑出聲,說道:
“怎麼?你害怕瞭?”
南榮朗冷哼一聲,說道:
“小爺怎麼會怕?
隻是將那李世子送到公主府後,瞧見他那母親氣勢沖沖的來尋你,有些擔心你罷瞭。
誰讓你是我的妹妹呢?
怎樣?為兄夠仗義不?”
待回瞭府中,司槿星也並沒有直接開始為南榮朗看腿。
而是叫青蟬去接瞭一個人,從縣主府後門進瞭來。
司槿星倒瞭杯茶,親手遞到那人跟前兒,說道:
“此事,多虧瞭你。
隻是不知,那元青怎會聽你之言,敢闖宮認子?”
對面那女子摘下幃帽,露出一張就高貴精致的面容。
此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從齊南晏手中拿瞭休書的鄭苒苒,曾經的鄭側妃。
她伸手接過茶盞,握在手心中,唇角微揚,隨口說道:
“元青,如今與宮中太監一般。”
司槿星聞言,頓時瞭然,若他不認回司槿月所生的孩子,那他這輩子也不會有孩子。
而這假冒的“世子”,總有一日會被人拆穿,到那時,便是必死無疑。
如此這般,倒不如他自己去認回來。
司槿星看向鄭苒苒,問道:
“你......今後有什麼打算?”
鄭苒苒輕啟紅唇,喝瞭一口香茶,說道:
“我?我還能做什麼?
我想尋一處山莊,種種地,養養花兒,瞭此殘生便罷瞭。”
司槿星也端起茶飲瞭一口,說道:
“那日夜裡,多謝你及時相助。”
鄭苒苒聞言,先是一愣,旋即便笑道:
“你不說,我倒是忘瞭,那日也是湊巧,你身上的香,我能分辨出來。”
司槿星聽瞭這話,才恍然明白。
怪不得那夜她在齊南晏窗外被察覺到,鄭苒苒能那麼巧的出現在居然堂尋貓。
原來,她一開始就猜到瞭是自己。
司槿星抬起衣袖聞瞭聞,笑道:
“鄭小姐,真是神助攻,多虧瞭你。”
鄭苒苒雖是第一次聽神助攻這個詞,卻也能猜到其意。
她擺擺手,笑道:
“叫我苒苒吧,我一個被休的婦人,叫什麼小姐,聽起來怪怪的。”
司槿星沉吟片刻,有些糾結的問道:
“苒苒,你就沒想過......再嫁一個人?
你若在意那個,我可以幫你做成少女般模樣。”
鄭苒苒聞言,微微一怔,思索片刻才紅著臉問道:
“你是說.......那個地方還能回到少女時候的樣子?”
見司槿星點頭,她卻是笑著搖頭說道:
“不瞭,我這一輩子經歷過,就夠瞭。
我呀,現在隻想自由自在的。
若是以後,當真能遇到那樣一個在讓我心悅之人,他若在意我是否清白,那不要也罷!”
鄭苒苒面上含笑的看向司槿星,贊嘆道:
“星兒......不介意我這樣喊你名字吧?
其實,我很羨慕你。
羨慕你的獨立勇敢,羨慕你的聰慧能幹,更羨慕你有這樣精湛的醫術。
若建州城,甚至整個龍吟的女子,都與你一樣有本事,那該多好。”
司槿星看著眼前容顏姣好的女子,說這些話時,眼中分明是閃著光芒的。
她不由說道:
“苒苒,你可否幫我一個忙?”
待司槿星將事情說完後,鄭苒苒雙眼一亮,說道:
“你說的可是真的?真有這樣一個地方嗎?”
司槿星點頭,說道:“自然是真的,隻是條件或許不如建州城好,你去瞭許是過不慣。”
她說的是寧合莊園。
裴輕竹那邊在這個冬日,又尋到瞭一百多個被人棄養或是低價販賣的幼女。
如今,都被安置在寧合莊園,那邊正好需要一個女管事。
她原本也不敢讓堂堂大理寺卿獨女,做這種事兒。
可她瞧得出,鄭苒苒是想做些事情的!
司槿星與鄭苒苒說瞭些寧合莊園的事,尤其聽到裡頭有很多孩子時,她更是神采飛揚,恨不得立即前往。
便在這時,門外響起青蟬的聲音:
“王妃,四小姐與朗公子吵起來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