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個侍女一胖一瘦,右邊的是那個胖侍女,其實她長得還不錯,皮膚很白五官也很秀氣,但就是身材太胖,估計得有一百五十斤往上,正所謂“一胖毀所有”,初唐時期的審美觀還不像後來那麼喜歡豐滿,估計這也是她被送給李休的原因。
隻見這個胖侍女猶豫瞭一下,這才用清脆的聲音開口道:“啟稟老爺,奴奴婢名叫月嬋,正值及笄之年”
李休沒想到這個胖女孩的聲音還挺好聽,說話也很文雅,及笄之年也就是十五歲,不過她的體型看起來要比實際年齡大一些。隨後李休又看向另一個女孩,這個女孩看起來頂多十二三歲,看起來又瘦又小,倒是和劉老大傢的素娘有點像。
“奴婢名叫柳兒,今年十四,給老爺您行禮瞭”這個瘦小的女孩雖然年紀小一些,但卻十分的機靈,說話的語速又快又清脆,同時又向李休行瞭一禮,渾身下下都透著股聰明勁。
“很好,月嬋、柳兒,現在咱們就是一傢人瞭,以後傢中的各種傢務都需要你們兩個齊心協力來打理,另外你們兩個就住在西廂房,現在給你們一個任務,那就是一起把房間打掃一遍”李休盡量做出一副和藹的樣子道,兩個侍女放在後世都未成年,使喚起來總讓他感覺有點別扭,好像是在非法使用童工似的。
“是”月嬋和柳兒答應一聲,向李休行瞭一禮這才轉身去瞭廂房,她們都是在入瞭賤籍的官奴,說句不好聽的,她們的生死都掌握在李休手中,而且若是逃跑的話,被抓住也是死路一條,所以除非主人太苛刻,否則一般官奴很少敢逃跑。
西廂房一直空著,裡面堆放著一些亂七八糟的雜物,以前李休是懶得收拾,上面落滿瞭灰塵,不過這兩個女孩倒一點也不嫌臟,用手帕包著頭就進去打掃起來,其中有用的東西被她們擦幹凈放好,沒用的東西則堆在院子裡,打算一會扔出去。
天色將晚,李休這時忽然發現自己疏忽瞭一件事,他光顧著讓月嬋兩人打掃房間瞭,卻忘瞭傢裡隻有一張床,而且也沒有多餘的被褥,這讓她們晚上睡哪啊,難道要三人大被同眠我去,這個想法實在太邪惡瞭
“劉叔他們傢裡孩子多,肯定沒有多餘的床和被褥,總不能再去馬叔那裡借吧”李休這時自語道,如果是之前他肯定毫不猶豫的就去借瞭,但是上次借瞭塊胰子已經把馬爺給惹火瞭,這次實在沒臉再去借東西瞭。
這時不但李休註意到床鋪的問題,兩個侍女也發現瞭這個問題,當下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小聲的商量瞭幾句,然後就跑去廚房開始往房間裡抱麥秸,也就是麥子脫粒後留下的麥桿,這東西十分易燃,所以一般都用做燃料。
“你們做什麼”李休看到這裡急忙制止住她們問道,好不容易才打掃幹凈房間,再把麥秸抱進去豈不是又臟瞭
“老爺,我看傢裡沒有多餘的床,所以我和月嬋姐商量瞭一個,準備抱點麥秸取暖,以前我們就這麼睡過。”柳兒看到李休制止她們,當下有些怯生生的道,她雖然機靈,但對李休這位主人還是抱著幾分恐懼。
“你們”李休聽到柳兒的話有些心酸,沒想到這個乖巧的小姑娘竟然還有這樣的過去,當下他忽然想到一件事情,於是開口問道,“柳兒,剛才我忘瞭問瞭,你們以前都是什麼人啊,為什麼會被充做官奴”
聽到李休問起自己的過去,柳兒和月嬋彼此對視一眼,然後隻見月嬋輕聲道:“老爺,我們以前都是南梁皇宮的宮女,後來南梁被滅,我們也隨同押到長安,然後就被充做官奴,有些姐妹被賜給朝中的大臣,我和柳兒則被送進掖庭宮中洗衣服,昨天才被挑選出來送給老爺”
“你們竟然是南梁的宮女”李休聽到這裡也不禁十分的驚訝,隨即又自語道,“這還真是巧瞭,今天白天剛剛見到南梁的皇帝蕭銑被殺,隨後就見到你們,看來我還這個南梁還真是有緣啊”
李休的話音剛落,卻隻見對面的月嬋忽然臉色慘白,懷中抱的麥秸也落瞭下來,似乎受瞭極大的驚嚇,這讓他也奇怪的開口道:“月嬋你怎麼瞭,是不是不舒服”
“沒沒有”月嬋這時忽然顯得有些驚慌,而這時柳兒忽然有些急切的問道,“老爺,皇帝陛下真的被殺瞭嗎”
“是啊,怎麼瞭”李休這時發現柳兒臉上也露出幾分悲傷的神色,她們竟然不知道今天蕭銑被殺的消息,而且柳兒稱蕭銑為陛下,這若是讓別人聽到,恐怕足夠殺頭的。
“唉,我們江南百姓都說陛下是個好皇帝,而且陛下又是主動投降,本以為陛下可以保住一命,卻沒想到他還是死瞭。”這時月嬋也眼角含淚的道。
看到月嬋和柳兒悲傷的樣子,李休也就是有些驚訝,看來蕭銑在南方的統治十分得人心,連兩個小小的宮女都對他感恩戴德,不過越是這樣,越是說明李淵這次實在有些失策瞭,因為對於大唐來說,留下蕭銑的性命更容易安撫江南的百姓,現在蕭銑一死,恐怕南方就會有些不平靜瞭。
不過上面這些都不關李休的事,他現在最要緊的是給兩個女孩找張床睡,眼看著天都快黑瞭,再進城買也來不及瞭,但這也難不倒他,抬頭看瞭看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於是李休開口問道:“你們兩個誰會做飯”
“我”柳兒立刻第一個跳出來道。
“很好,柳兒你去廚房做飯,月嬋你留下幫我做樣東西,做好這東西自然也就有床瞭”李休當即吩咐道,他準備把香皂做出來,然後借著送香皂的名義去馬爺那裡借東西。
柳兒答應一聲,歡快的跑去廚房做飯瞭,月嬋則有此手足無措的留下來,不知道要李休要讓她幫什麼忙不過李休很快就吩咐她升一堆火,然後又打瞭半桶幹凈的水,這時李休才把買來的油倒進去讓油中的色素與雜質都進入水中,這也是對油朝廷簡單的提純。
趁著這個機會,李休又把買來的面堿倒進一個大鍋裡,然後加水溶解,最後又把生石灰放進去,生石灰遇水溶解得到氫氧化鈣,再與碳酸鈉反應生成碳酸鈣沉淀,剩下的就是氫氧化鈉的水溶液。接下來李休把油倒進水溶液中,並且加熱攪拌。
堿與油脂發生反應,很快就出現白中帶黃的皂基,而且全是一團一團的,看起來有點惡心。對於面前這一連串神奇的變化,月嬋卻顯得有些心不在焉,全靠著李休的指揮做事,而且期間還差點被氫氧化鈉溶液燒到手,這讓李休也有些無奈,看來月嬋除瞭胖之外,為人還有點笨,以後隻能安排一些簡單的活給她幹瞭。
把生成的皂基撈出來放到一個幹凈的小瓷盆裡,接下來就是給皂基加熱,使之變成液體,加入香料後再冷卻成型,這樣一塊簡單的香皂就制成瞭,後世的網上稱之為手工皂。
不過皂基不能直接放在火上加熱,而是要把瓷盆放到熱水裡,因為皂基的熔點很低,在熱水裡就可以化為液體,至於香料李休沒敢亂買,隻買瞭點松香加進去,另外又放瞭些豆粉進去,這樣做據說可以保護皮膚不粗糙,最後李休又找瞭個方盒子,把液態的皂基倒進去凝固,這樣一塊最原始的香皂就完工瞭。
“老爺,您這做的是什麼呀”這時柳兒早已經做好瞭飯,正雙手端著小腦袋看著李休的動作問道。
“這個也算是胰子吧,可以洗手洗澡用,當然也可以洗衣服,不過這東西的制作成本實在太高瞭”李休這時也有些心疼的道,就這麼一大塊的香皂,光是成本就花去將近六貫錢,這還不算人工費,這麼一算下來的話,香皂這東西還真不是一般人能用的。
“這就是胰子啊,我以前隻聽說過,還沒有親眼見過呢”柳兒聽到這裡十分高興的道,她在南梁時就是個幹雜活的小宮女,也沒機會接觸什麼貴人,來到大唐後就更不用說瞭,所以自然沒見過胰子是什麼樣。
相比柳兒,月嬋好像有些見識,聽到李休說香皂是胰子,她臉上也露出疑惑的表情,似乎是想說什麼,不過最後卻還是沒有說出口。
香皂做好瞭,李休用刀把香皂切成四小塊,也不用考慮什麼美觀的問題,反正他上次借的胰子也不怎麼好看,所以他直接把兩塊香皂用上次裝胰子的盒子裝好,剩下的兩塊自己用,然後讓月嬋和柳兒在傢吃飯,他則大搖大擺的去瞭馬爺那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