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二十四章 逃亡

作者:北冥老魚 字數:3089

“李靖,你給我出來,有種你別躲著我,咱們把事情說明白”帥帳之外,唐儉毫無風度的跳著腳指著帥帳大罵道,前面的護衛排成人墻拼命不讓他闖進去,來往的將士也一個個都是躲著唐儉走,生怕被這位氣急敗壞的莒國公抓住罵一頓。

李靖就在帥帳之中,不但他在,李績也在,不過兩人卻全都當做是沒聽到,也不敢出來見唐儉,畢竟他們理虧在先,唐儉也絕不會聽他們解釋,所以還不如躲著,等到唐儉罵累瞭自然會回去。

李休端著茶壺笑呵呵的站在不遠處,聽到唐儉罵到痛快之處時,甚至想要喝一聲彩,之前他因為唐儉的事和李靖吵瞭一架,結果還被扔出瞭大帳,現在唐儉回來瞭,指著李靖的大帳痛罵,對方卻不敢出頭,簡直是太痛快瞭。

唐儉不愧是讀書人出身,站在帥帳外罵瞭半天竟然不帶重樣的,而且他不但罵李靖,連李績也一塊罵瞭,因為他已經知道,當初就是李績第一個提議不顧他的生死,出兵偷襲突厥,可以說李績才是真正的始作俑者,所以他有一大半的罵倒是沖著李績去的。

不過罵人也是個體力活,特別是很傷嗓子,最後唐儉也終於罵不動瞭,李休這才笑呵呵的上前,將茶水遞上來道:“莒國公先休息一下,喝口茶潤潤嗓子”

唐儉這時也感覺嗓子都快冒煙瞭,當下接過茶壺一口氣喝幹,隨後這才長出瞭口氣,然後向李休笑道:“駙馬,多謝你之前能為我仗義執言,後來又讓蘇定方保護我的安全,否則可能我的屍骨都已經寒瞭”

“莒國公客氣瞭,其實軍中有不少人都關心國公你的安全,比如張公瑾與秦瓊等幾位將領,可惜他們沒有決策之權,最後隻能聽命行事”李休這時再次微笑著道,剛才唐儉罵起來沒玩,雖然主要是罵李靖和李績,但也連帶著把其它將領也都罵瞭,所以李休才提醒他,免得他誤傷別人。

“這個世上本來是好人多,可是偏偏有些人心懷鬼胎,為瞭自己的功績不顧別人的性命,等到回去之後,我非要在陛下面前參他們一本不可”唐儉這時再次恨聲道。

本來唐儉這次死裡逃生,也算是為大唐立下瞭大功,如果換成其它的大臣,恐怕會將錯就錯,什麼話也不說領下這個功勞,甚至可能還會向外宣揚自己早就知道李靖的計劃,但為瞭大唐,卻寧願冒這個奇險去迷惑頡利,這樣一來,他在滅突厥之戰上的功勞可就更大瞭。

不過唐儉畢竟是唐儉,以他和李世民的關系,以及他現在的地位,並不差這一次的功勞,而且他的性格和李休有點像,在他看來,什麼功名利祿都不及自己的命重要,所以他才這麼憤怒。

正在李休和唐儉說話之時,忽然隻聽遠處傳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緊接著隻見蘇定方率領著一支騎兵飛奔而來,當看到帥帳外的李休時,蘇定方急忙跳下馬上前行禮道:“末將參見駙馬、莒國公”

“蘇將軍客氣瞭,之前多謝你能在亂軍之中救下老夫”唐儉看到蘇定方時,臉上的表情也終於緩和瞭一些道,如果不是蘇定方及時趕到的話,恐怕他真的要死於亂軍之中瞭。

“莒國公客氣瞭,這本來就是末將的本分,算不得什麼”蘇定方這時也急忙客氣道,不過他其實也不想和唐儉有太多的接觸,畢竟現在所有人都知道,唐儉指著李靖的鼻子罵,如果自己和唐儉走的太近,就算李靖不介意,恐怕別人也會說閑話。

“對瞭,定方你不是去追擊頡利等人的下落瞭嗎,怎麼樣,有沒有結果”李休這時急切的開口詢問道,唐儉聽到這裡也同樣露出關切的表情,畢竟他罵歸罵,但是也十分希望能夠早點抓住頡利,這樣才能徹底的解決掉北方的邊患。

聽到李休的問話,蘇定方卻是嘆瞭口氣,隨後無奈的搖瞭搖頭道:“啟稟駙馬,我們往西南方向追出去上百裡,途中的確發現一些有人逃跑的痕跡,不過對方中有懂得消除痕跡的高手,所以我們追出去好久,最後卻還是發現線索已經斷瞭”

“太可惜瞭,功虧一簣啊”唐儉聽到蘇定方的回答,當下也不由得一拍大腿十分心疼的道,這次大唐以舉國之力攻打突厥,消耗瞭無數的物資與人力,也損失瞭不少的兵力,可是卻還是沒能徹底的鏟除掉頡利,這讓人實在無法接受。

“頡利並非一定能逃走,畢竟除瞭咱們這三路大軍,陛下還安排瞭另外兩路大軍,為的就是防止頡利逃脫,而且突厥這次敗的如此徹底,我相信也沒幾個人敢收留頡利,所以接下來就要看咱們的運氣瞭”李休這時卻是沉思一下開口道。

當然李休之所以敢這麼說,是因為他知道歷史上頡利的確被唐軍抓住瞭,隻是具體是怎麼抓住的他也不太清楚,而且現在歷史被他改變的太多,別的不說,唐軍攻打突厥的時間都提前瞭近半年,所以他也不敢肯定頡利會不會像原來歷史上那樣被抓住

與此同時,唐軍大營正西方向,一股殘存的突厥小隊正在急速行軍,隊伍中有一個面色張皇、身材粗壯的中年人,正是從唐軍追殺中逃過一劫的頡利。

昨天晚上突厥大營被唐軍偷襲攻破,頡利看到情況不妙,立刻倉皇奔逃,路上連最寵愛的兒子都失散瞭,他也顧不上尋找,直接騎上一匹產自西域的汗血寶馬拼命奔逃,剛開始他們是向西南方向逃跑,後來他怕唐軍發現他們逃跑的方向,於是又轉向正西,並且讓人消除路上的痕跡,希望可以擺脫唐軍的追擊。

眼看著天已經快黑瞭,頡利卻不敢停下腳步,依然拼命的打馬狂奔,不過他身邊僅剩的幾十個侍衛卻都露出疲憊之極的神情,而且他們跨下的馬匹也都快跑不動瞭,連頡利身下的寶馬也出瞭一層又一層粉紅色的汗水,嘴巴裡也不停的向外噴著白沫,這說明馬力已經用到瞭極限,已經對馬匹造成瞭傷害,如果再跑下去的話,恐怕這匹寶馬也要被活活累死。

感覺到跨下的寶馬跑的跑的越來越慢,喘息也越來越厲害,深知馬性的頡利也隻得將馬停瞭下來,隨後吩咐人下馬休息,這才讓所有人都是松瞭口氣。不過等到下馬時頡利才發現,自己的大腿上的皮都被磨破瞭,鮮血和絲綢制的衣服緊緊粘在一起,最後隻忍著劇痛撕開。

本來頡利逃跑時並沒有覺得累,等到下瞭馬剛一坐下,立刻感覺全身都像是散瞭架一般,每個骨頭縫裡都在發痛發癢,相比之下,大腿上的傷根本不算什麼。其實這也很正常,剛才頡利隻顧著逃命,心中的恐懼把身體上的疲憊與傷痛全都掩蓋住瞭。

頡利坐在地上喘瞭好一會兒,這才感覺身上恢復瞭一點力氣,隻是比剛才更加的酸痛,更加糟糕的是,他感覺自己又渴又餓,他們逃出來後隻顧著逃命,自然是滴水未進,可是他們在逃出來時,根本沒有帶水和幹糧,事實上有些侍衛連鎧甲和武器都沒帶,更別水糧瞭。

幸好這些護衛都十分的忠心,不用頡利吩咐,立刻就有人準備生火,然後將積雪放在頭盔裡準備燒水喝,不過頡利看到這裡卻立刻阻止道:“不要生火,唐軍看到火光肯定會發現我們”

聽到頡利不讓生火,這些侍衛也沒有辦法,隻能直接拿起雪團啃瞭幾口,勉強算是解決瞭喝水的問題,但是雪水一進肚,所有人都感覺肚子裡更餓瞭。

頡利這時也吃瞭幾口雪,然後感覺肚子裡餓的發空,全身也使不上任何力氣,不過他們根本沒有帶幹糧,而且這時天都已經黑瞭,想要找食物都不可能,唯一的辦法就是殺馬,可是他們還要靠馬逃命,少一匹馬,就意味著要死一個人,所以最後隻能強忍著饑餓。

隨著夜色的降臨,頡利讓人將雪地裡清理出一塊空地,露出下面的枯黃的草地,他們就直接在墓地上擠成一團休息,這樣可以彼此取暖,不過到瞭半夜之時,頡利卻發現這樣下去根本不行,因為天氣太冷瞭,他們又沒有帶毯子取暖,所以最後隻能讓人生起一堆火,順便燒瞭些熱水喝,總算是熬過瞭這一夜。

第二天一早,馬匹雖然十分的疲憊,但是頡利卻不敢在這裡停留,再次上馬往西方逃竄,昨天晚上他已經想清楚瞭,西方是沙缽羅設的領地,而掌管沙缽羅設的則是他的心腹蘇尼失,這次唐軍突襲,蘇尼失也受到另一路唐軍,也就是李道宗的偷襲,所以沒能與頡利會合。

不過也正是因為上面的原因,所以蘇尼失的軍隊也沒受到太大的損失,現在頡利打算去蘇尼失那裡,然後整合沙缽羅設的軍隊,先避過唐軍的鋒芒,畢竟唐軍不可能一直守在草原上,等到唐軍退走之時,就是他東山再起之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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