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幹辭官瞭李休聽到這個消息時,甚至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直到再次詢問後才確定,這個消息竟然是真的,這讓他一時間也有些搞清楚世傢到底要做什麼
在所有大世傢出身的官員之中,就數崔幹的職位最高,可以說隻差半步就可以登上宰相之位,這還是李世民刻意打壓的結果,否則以崔幹的才幹,恐怕早就成為宰相瞭。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所以崔幹在世傢中的號召力極強,之前編寫氏族志時,崔幹更是被評為第一等,哪怕後來被李世民強制改為第三等,但依然讓崔幹名望大增,成為大世傢的代表人物,換句話說,崔幹其實就是世傢推到前臺的代表,特別是在面對李世民對世傢的打壓時,崔幹存在的意義也就更大瞭。
可是現在崔幹卻忽然辭官瞭,在外人看來,幾乎可以認為世傢退縮瞭,畢竟少瞭崔幹這桿大旗,世傢在朝堂中的影響力也將打個折扣,不過最嚴重的還是對世傢士氣的打擊,畢竟之前李休剛剛建造瞭圖書館,印書局那邊也正全力印刷論語,這些都將對世傢的根基造成嚴重的打擊,可是崔幹卻偏偏在這個時候辭官瞭。
不過李休可不會認為世傢會這麼輕易的退縮,畢竟他對這些世傢實在太瞭解瞭,隻不過崔幹辭官這件事實在是太奇怪瞭,他左思右想也猜不透崔幹這麼做的用意
不但李休為這件事感到疑惑,李世民也同樣在為崔幹辭官的事感到困惑不解,所以在崔幹辭官的第二天一早,他就將李休和長孫無忌召集到兩儀殿中商議這件事。
“你們怎麼看,崔幹辭官的折子剛上送上來,我就感覺有些不對,不過他既然主動辭官,我若是不同意的話,未免顯得疑心病太重,所以我當場就同意瞭。”李世民說著將崔幹辭官的折子遞給李休和長孫無忌,臉上也掛著幾分疑惑的表情。
李休伸手接過崔幹的辭官折子看瞭一下,結果發現上面寫的沒什麼有價值的東西,無非也就是說他感覺自己年老體衰,無法再為大唐盡忠,所以請求回鄉養老,都是老一套的借口,除此之外再無其它。
“圖書館剛剛開業,論語也正在大量印刷,世傢肯定會面臨巨大的壓力,崔幹絕對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我覺得他可能是另有所圖”長孫無忌這時毫不猶豫的道,看樣子他也和李休一樣,都認為崔幹不可能在這個時候退縮。
“有所圖是肯定的,可是關鍵是我想不通他到底在圖謀什麼”李世民這時也皺著眉頭點頭道,然後他與長孫無忌幾乎同時看向李休,畢竟李休看待問題的角度一向與常人不同,所以他們也希望對方能夠給出一個合理的猜測。
面對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目光,李休卻是無奈的一笑道:“陛下,昨天在知道這件事後,我也是考慮瞭好久,可是想來想去也猜不透崔幹辭官的真正目的”
看到連李休也猜不透崔幹的用意,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也都有些失望,不過隨即隻見李休再次開口道:“不過我倒是覺得有兩種可能,第一種可能就是我們把簡單的事情想復雜瞭,崔幹辭官也許並沒有什麼太復雜的原因,也許隻是他感覺自己年紀大瞭,也許是感覺自己身體不行瞭,也許隻是單純的感覺太累瞭。”
說到這裡時,隻見李休頓瞭一下接著道:“當然第一種的可能性很小,但也並非完全沒有可能,至於第二種,那就是他以退為進,不過值得讓他連官職都舍棄掉的,恐怕這個圖謀將會無比的驚人”
聽到李休後面的話,李世民和長孫無忌也都是贊同的點瞭點頭,心中也變得有些沉重起來,畢竟崔幹付出這麼大的代價,恐怕日後他們也要面臨世傢的瘋狂反撲瞭。
“算瞭,不管崔幹這些人有什麼打算,現在是咱們占據著主動,而且無論是印書局還是圖書館,都是堂堂正正的陽謀,朕不相信世傢還有什麼翻盤的辦法”片刻之後,隻見李世民忽然大手一揮道,語氣中也帶著無比的自信。
“陛下所言極是,臣也覺得世傢再無翻身的希望,當然在此之前,陛下還是要多加留意,免得讓世傢鉆瞭什麼空子”長孫無忌這時也再次開口道,對於世傢,他也是一刻都不敢放松。
“無忌放心吧,朕一直讓飛奴司專門分派出一支人手盯著世傢的動向,不過奇怪的是,最近世傢好像也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頂多也就是一些世傢子弟湧向長安,但這也不奇怪,因為明年又是大考之年,他們趕來長安參加科舉也很正常。”李世民再次開口道,正是因為沒有發現世傢的異常,所以他才覺得崔幹辭官這件事更加奇怪。
李世民與李休、長孫無忌商議瞭好一會兒,最後也沒能得出什麼結論,無奈之下隻得放棄,隨後又商談瞭一些其它的政務,然後這才讓他們離開。
“李休,你覺得崔幹辭官之後會做出什麼事”剛一離開兩儀殿,長孫無忌就立刻再次追問道,剛才在李世民面前,有些太過忌諱的話他們也不方便說出口,不過私下裡就沒什麼問題瞭。
“不好說,其實我也曾經考慮過,若我是世傢的話,面臨現在的這種局勢,隻有兩個辦法,第一就是老老實實的接受,然後眼睜睜的看著世傢的優勢一點點的喪失,第二個就是直接起兵造反,拼著魚死網破最後搏一把,不過陛下現在聲望日隆,他們起兵也根本沒有任何的勝算”李休沉思瞭片刻這才開口道,造反這種事可不能在李世民面前隨便說,畢竟這是帝王最大的忌諱。
“嘿嘿,英雄所見略同,不過我倒是覺得世傢造反的可能性更小”長孫無忌聽到李休的話也是露出幾分贊同的笑容道。
“哦長孫兄有何高見”李休這時也好奇的看向長孫無忌問道。
“也算不上什麼高見,隻不過我更瞭解那些世傢的想法罷瞭”隻見長孫無忌淡然一笑,接著又道,“雖然這些世傢為瞭自身的利益,什麼事情都做得出來,但卻又都是一群沽名釣譽之輩,最怕的就是讓傢庭的名聲受損,所以他們可以派人刺殺你,但卻絕不會讓人抓住任何的把柄,哪怕這件事傳出去,隻要沒有證據,就對他們的影響有限”
說到這裡時,隻見長孫無忌頓瞭一下,臉上的笑容中也帶上瞭幾分鄙夷的道:“不過造反就完全不同瞭,現在天下太平,百姓安居樂業,若是這些世傢帶頭造反,而且勝算還不大,日後肯定會落得一個亂臣賊子之名,傢族的名聲也會徹底的毀於一旦,甚至遭到天下人的唾棄,所以我可以肯定,他們絕對不敢拿自己傢族的名聲做賭註”
“有道理,不過這麼看來,他們即不願意接受,卻又沒膽子反抗,我都不知道這些世傢到底要做什麼瞭”李休聽後先是點瞭點頭,隨後又苦笑一聲道,崔幹辭官有什麼打算先不提,但他卻是把自己和李世民等人全都搞糊塗瞭。
“現在也隻能靜觀其變瞭,我敢肯定,短時間內,世傢那邊必有動作”長孫無忌這時再次淡然一笑道,就像李世民說的那樣,主動權掌握在自己這邊,現在最難受的應該還是那些世傢。
李休聽到這裡也是贊同的點瞭點頭,然後與長孫無忌又聊瞭幾句,這才與對方告別,不過他並沒有離開皇城,而是去瞭理財監那邊,因為他還有許多的事情沒有處理。
說起來這段時間揚州那邊的銀行也籌備的差不多瞭,據許敬宗送來的消息,他也已經與李恪商議好瞭銀行開業的時間,如果算上消息在路上的延誤,恐怕現在揚州那邊的銀行也已經開業瞭,而且南北銀行之間的物流渠道也已經打通,隻不過受制於交通速度,南北兩地銀行的信息交流會有一段時間的延遲,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
接下來的幾天裡,李休每天按時的去理財監,偶爾會去印書局,看一下新論語的印刷情況,日子也過的十分平靜,而世傢那邊卻還是一直沒有任何的動靜,甚至連李世民也沒有再提這件事情,崔幹辭官這件事雖然在朝中引起不少人的討論,但慢慢的也被人淡忘瞭。
不過李休卻一直沒有放松警惕,所以從一開始,他就派人去關註著崔幹那邊的動靜,甚至要求這些人每天稟報,可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崔幹那邊也沒有任何的異常,這讓他也不由得暗自疑惑,難道說自己真的多疑瞭
這天下午,李休像往常一樣從理財監回到傢中,剛坐下來喝瞭口茶,卻隻見派去監視崔幹的下人匆匆忙忙的跑進來,然後低聲在李休耳邊說瞭幾句,結果李休也不由得驚訝的扭頭道:“此事當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