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回到六扇門的時候,被巨大的怨氣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可怨氣的來源卻全然不知,甚至還沉浸在我真是一個好人的自我感動中。
進瞭門天已經黑瞭,葉彩唐卻發現謝止還在。
他從海天別院回來瞭啊,就算是劉沙找他咨詢情況,這會兒也咨詢完瞭吧,怎麼還沒走?
謝止一眼看見進門的夏樾和葉彩唐。
正要和夏樾打招呼,目光落在瞭葉彩唐奇異的走路姿勢上,伸出的手頓瞭頓,話到嘴邊改口道:“小葉這是怎麼瞭,掉溝裡去瞭嗎?”
葉彩唐氣呼呼,不說話。
劉沙忙道:“哦,小葉去學騎術瞭。”
“啊……這……”謝止順口就道:“要是不說,我還以為小葉去學摔跤呢。”
葉彩唐的臉更黑瞭一點,謝止看起來斯斯文文一個書生,說話怎麼這麼不中聽呢?
葉彩唐是個暴脾氣,除瞭不敢懟債主,沒有不敢懟的人。
她聽謝止揶揄她,立刻一伸手要懟他幾句,但是一伸手,哎呦一聲。
胳膊痛!
工作狂人夏樾道:“謝先生來瞭,可是為瞭三角符。”
“一方面,是為瞭這個。”謝止道:“這個三角符我看過瞭,確實是有說法的。”
“請說。”
“這確實是一個詛咒符。”謝止道:“而且是一個非常狠的詛咒符,靈不靈我不知道,但是以前聽師父說過,這個叫做換命符。”
換命符?
眾人都來瞭興趣,連葉彩唐一時都忘瞭身上的痛。
“對,一命換一命。”謝止道:“這符上的字,不是用普通的朱砂寫的。是用朱砂和血,不能是普通的血,要用心頭血。”
葉彩唐來瞭一句:“還好字小,應該用的不多。”
葉彩唐也看瞭這個換命符,但是沒有從上面看出血的痕跡,可見用量非常的少,可能隻有用儀器才能測量出來。謝止也不是看出來的,而是知道有這麼個講究,才有此一說。
“不是多少的問題,而是一種決心。”謝止道:“制作換命符的人,將自己的心頭血混上朱砂,寫字之後,想辦法送到要害的人身邊。回去後便不吃不喝,絕食而亡。”
“……”
眾人都震驚瞭。
劉沙不由道:“那這怎麼一命換一命呢,他絕食而亡,想害的那個人,也會一起死嗎?”
謝止認真的想瞭想,嚴謹道:“據說是這樣,但我也沒見過,這種害人性命的都屬於邪術,我師門是嚴令禁止的。”
葉彩唐差一點脫口而出這不科學,但張開口就咽回去瞭。
什麼科學不科學的,她借屍還魂也不科學。
夏樾沒有葉彩唐的困擾,他聽謝止說完,便道:“雖然不能肯定姚海峰是死於換命符,但至少可以肯定有人要害他。而恰好在這個時間,他死瞭,這也未免太巧合瞭。”
眾人紛紛點頭。
今日已經太晚,而且姚府今日肯定忙成一鍋,姚衛松怕是晚上飯都沒時間吃,如今人都已經死瞭,也不急於一時。
“大傢休息吧。”夏樾道:“明日去姚府查一下,有什麼人可以進姚海峰的書房,可能會巫蠱之術,還有,姚海峰生意場上的對手,有沒有精通此術的。”
眾人紛紛應著,然後奇怪看謝止。
謝止怎麼還沒走?這個點瞭,莫非是想在六扇門蹭個飯。
不過倒也不是不行,謝止孤傢寡人一個人住,回傢還要自己弄吃的也是費事兒。
人傢是來幫忙的,夏樾邀請道:“謝先生不如留下吃瞭飯再走,這麼遲瞭,免得晚上回去還要麻煩。”
謝止立刻就應瞭:“好的,那我就不客氣瞭。”
葉彩唐十分無語,這哪裡是不客氣,簡直是本來就打算賴著不走的。
不過謝止還道:“夏大人,師父托我給你帶瞭一封信。”
“海前輩給我帶信?”夏樾有些奇怪。
謝止果真從懷裡掏出一封信,上面寫著,夏樾親啟。
海望天的信,謝止不敢怠慢,連忙拆開來看。
葉彩唐想想這跟自己肯定是沒關系的,運動一下午肚子也餓瞭,便打算去夥房吃飯。早上聽劉嬸說晚上有大骨頭湯,要好好啃兩根補一補自己的一把老骨頭。
葉彩唐剛站起來,又面色扭曲的坐下瞭。
謝止一看:“扭的這麼嚴重啊。”
葉彩唐挺著腰坐瞭下來。
“真扭著瞭,也沒聽你說啊。”夏樾看完信回來,此時耿直無比,還有點懷疑:“你不是為瞭逃避明天早上的晨練裝的吧?”
“……”葉彩唐都被氣笑瞭:“我就是裝的,但是我裝的像啊。”
葉彩唐理直氣壯,夏樾無話可說。
謝止忍著笑道:“小葉你別動,我給你按一下,我會推拿正骨的,技術非常好。”
王統和劉沙也的一臉無奈的樣子,劉沙拽過夏樾走到一旁。
“大人啊。”
“嗯?”
“小葉是個姑娘傢,又不會武功。”劉沙語重心長:“而且她也不是捕快,大人可不能按著操練我們的勁兒來訓練她啊。”
廳裡傳來葉彩唐的慘叫。
“啊啊啊,疼疼疼……輕點……大哥大哥……”
夏樾皺眉道:“真不是裝的?”
這一點劉沙也不能肯定,但他還是道:“不管是不是裝的,但確實是像那回事啊。”
行吧,這個理由也夠用。
夏樾走回去,一邊道:“既然累瞭,小葉明天休息吧。”
這句話屋子裡的三個人都沒聽見。
謝止說會推拿正骨果然不是信口開河,已經拽著胳膊給葉彩唐按上瞭,大約是很痛,或者是她不耐痛,整個房間像是謀殺現場一般,王統在一旁慘不忍睹的看著,一臉同情。
半晌謝止按完瞭,葉彩唐抹抹眼淚站起來,甩瞭甩胳膊,聳瞭聳肩,驚喜道:“真的好瞭許多。”
“那可不是,我豈是跟你開玩笑的。”
謝止也甩瞭甩胳膊,這推拿可是個體力活兒,他這輩子就給師父按過,旁人可是給錢也買不來的。
“謝公子,你太厲害瞭,太感謝你瞭。”葉彩唐恨不得給謝止鞠個躬:“一會兒去夥房吃飯,我給你撈個大骨頭。”
謝止溫文爾雅笑道:“不必客氣,又不是外人。”
這話說的,怎麼有一點點奇怪呢?
不是外人,難道是自己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