薩又心蹲在地上哭瞭半天,突然噗通一聲給葉彩唐跪瞭下來。
葉彩唐嚇瞭一跳,連忙去扶她。
但薩又心抓著葉彩唐的胳膊就是不起來,葉彩唐無奈,隻好幹脆往地上一坐,陪她一起。
“謝謝你安葬瞭清雨。”薩又心道:“我求求你,救救柳師兄吧,他不會善罷甘休的,他是一定要殺瞭丁聰他們三個人的。”
“柳盛陽現在在哪裡?”
薩又心愣瞭一下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
眾人皆是無語。
“那你們怎麼聯系?”
薩又心道:“之前是可以聯系上的,說好瞭我要找他,隻要去外面的雜貨店,在門口放一把傘就行瞭。可是後來,就聯系不上瞭,我猜他是要殺丁聰他們,不願意連累我,也不願意被我勸。”
聽別人形容的柳盛陽,是個斯斯靦腆的小夥子,沒想到在這件事情上,如此沖動冷酷。
殺人一點不心軟,而且殺瞭梁哲民又對丁聰下手,可見是一個都不打算放過的。
薩又心聯系不上,大傢一時都有些為難。
葉彩唐道:“我有一個辦法。”
雖然不一定管用,但可以試一試。
好在丁聰幾人現在在六扇門的牢房裡,柳盛陽就算是再有主意,也不可能混進六扇門殺人,他們暫時總是安全的。
夏樾這一次離開姚傢,把薩又心也帶回瞭六扇門。
不僅僅是下毒,薩又心現在是實打實的謀殺瞭,但是具體後續如何處置,情理法,還要看苦主什麼態度。
將薩又心也收押後,很快,六扇門接到一個報案。
有人從南山發現瞭一具屍體,經查,是一具年輕女性的屍體。
很快尋人啟事就貼在瞭城門上。
夏樾不敢出面,帶著葉彩唐在城門對面的一傢茶樓二樓。讓幾個面生的捕快散在告示周圍,偷偷的看來往的人。
柳盛陽和薩又心一樣,知道路清雨出事瞭,但自始至終都沒見著屍體,不能確認。
如今突然在南山找到一具身份不明的屍體,性別年齡和時間都和路清雨能對的上,柳盛陽若是看見瞭,一定會去看一看的。
他們雖然無人見過柳盛陽,但是路清雨畫出瞭他的畫像,隻要見著,應該是可以認出來的。
這二樓的視線非常好,看樓下十分清楚,幾人點瞭一壺茶幾盤點心,便蹲起瞭點。
一上午過去瞭,柳盛陽沒有出現。
夏樾叫瞭吃喝,大傢換班吃飯,下午接著盯。
越等心裡越沒底,葉彩唐有點擔心:“柳盛陽若是警覺,也許不會來看,或者,讓人來替他看。”
能無知無覺的殺死梁哲民,能想出辦法給丁聰下毒,這人腦子可好使的很,做事雖然沖動,但是有計劃有謀略的,他們這一招請君入甕,未必就一定行。
“不要緊。”夏樾道:“他若不來,過幾日就宣佈無人認領,給路清雨下葬。我不信他忍住一眼都不看。”
葉彩唐給夏樾豎瞭個大拇指。
六扇門裡,也派人看著,若是有人上門認屍,就扣下來。
幾人喝瞭吃,吃瞭喝,在茶樓裡坐瞭一天,腰酸背痛眼睛抽筋,也沒有看見柳盛陽,也沒有看見一個可疑的人出現。
天終於黑瞭,夏樾站起來:“行瞭,回吧。”
白天人多,走來走去,鬧鬧哄哄,如果柳盛陽出現,夾雜在人群中,一個人盯不住,所以要多幾個人。
但是現在街上已經空無一人,任何一個人出現都非常顯眼,所以隻要派個人在角落裡盯著就行瞭。
眾人累瞭一天,一無所獲,頗有點垂頭喪氣的回瞭六扇門。
好在夥房裡還有林嬸留下來熱乎乎的飯菜。
葉彩唐進門就伸瞭個懶腰,然後看著一個捕快走過來,順口問:“張哥,今日沒有人來認屍吧?”
姓張的捕快爽快道:“沒有。”
眾人都不意外,因為若是柳盛陽來認屍瞭,自然會去通知。沒有通知,就是沒有來認屍。
眾人繼續往裡走,誰知道這時候他又來瞭一句:“不過來瞭個姑娘。”
眾人都停下瞭腳步。
“什麼姑娘。”
“說是姓薑,說有個鄰居的姐妹失蹤瞭幾日,很是擔心。”捕快道:“不過咱這也沒那姑娘的屍體啊,所以我也沒放人進去,含糊說瞭幾句,就打發走瞭。”
葉彩唐心裡咯噔一聲:“那姑娘什麼樣子?”
“姑娘啊?”捕快想瞭想:“就普通的樣子啊,我也沒好多看。”
夏樾也察覺到瞭不對,他拿過王統手裡的柳盛陽畫像打開:“那姑娘,是不是長這個樣子。”
捕快定睛一看,嗨一聲:“夏大人你說啥呀,這不是個男人嘛,怎麼會……”
說一半,捕快突然卡殼,擦瞭擦眼睛,貼上去又看瞭幾眼。
“不對啊,這是個男人啊。”張捕快喃喃道:“怎麼細看還真有點像呢,可那是個姑娘啊,長得很秀氣的,身材也不錯……”
夏樾真想一巴掌把他拍死。
他們出門前,特意給輪班的捕快都看瞭柳盛陽的畫像,讓他們有任何情況立刻將人扣住,馬上通報。
可是千算萬算,沒算到柳盛陽竟然男扮女裝直接來瞭六扇門,而捕快們精神崩的再緊,也完全沒想到他們要找的是個男人,這個男人,卻可以扮成個姑娘。
他根本不用進來看,三兩句試探,就能知道這是一個局。
謹慎如柳盛陽,自然不會上鉤。
捕快也明白瞭今天自己的失誤,臉一下漲的通紅,一臉的懊悔。
“我,我是不是壞瞭大事兒瞭。”張捕快一臉苦相:“大人……”
“算瞭,去休息吧。”夏樾也沒說什麼,轉身往裡走。
今天的這事情自然是捕快的責任,但他也有一定責任,確實是誰都沒想到柳盛陽如此警覺細心,他一定是去過城門口佈告邊的,但是沒有靠近,然後才又來瞭六扇門。
柳盛陽,長相斯文,是個文弱書生,但這心思,確實是縝密敏銳,不是個好對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