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隨身帶著工具箱,跟著劉沙往外走,夏樾和王統幾人已經在門口瞭。
前來報案的是鄰居郭照,說似乎聽見隔壁院子裡傳來瞭呼救聲,害怕是出瞭什麼事情,就趕忙過去看看。
他趕過去以後,一推門推不開,院門是從裡面栓上的。
這就奇瞭,他從門縫裡看過去,然後便看見鄰居張舒越渾身是血,躺於院內。
“我就趕緊來報案瞭。”郭照道:“他那門可結實,我撞瞭幾下,也沒撞開。”
為什麼會來六扇門報案呢,因為六扇門離的近。
終於不用再東奔西跑,張舒越傢就在六扇門後面的巷子裡,抬腿就到。
一邊聽著郭照說當時的情況,眾人已經到瞭張傢門口。
一陣淡淡的血腥味從裡面散瞭出來。
門果然是從裡面拴上的,情況和郭照說的一樣。
夏樾吩咐:“開門。”
劉沙一腳就把門踹開瞭。
葉彩唐已經不想說什麼瞭。
就在裡門幾步之遙的地方,果然躺著一個男人,眾人飛快的走過去。
葉彩唐蹲下身檢查瞭一下,看著夏樾搖搖頭。
已經死瞭。
死者胸腹部有數處刀傷,是利刃刺破瞭臟器,失血過多而亡。
按這個傷口和失血量來看,就算郭照在聽到求救的第一時間沒有去報案,而是翻墻或者踹開門進來救人,也來不及。
一條血痕,從死者身後一直延伸到房間裡,劉沙走瞭進去,然後大喊瞭一聲:“大人,這裡還有一個。”
眾人忙跑瞭過去。
這是張傢的臥室,一個中年女子俯臥於房裡,地面上有大量的血。
“這個也死瞭。”葉彩唐檢查瞭一下:“和剛才的死者一樣,都是胸腹中瞭很多刀,他們倆的死亡原因是一樣的……”
很多刀,這就證明兇手不是個殺人的行傢,殺手殺人是不會亂刀砍人的,砍這麼多刀,是生怕對方喊的聲音太小,還是生怕不會留下線索。
夏樾看著墻上的血。
那是一處噴濺狀的血跡,從地面一直到槍斃。
“這裡應該就是兩人共同受害的第一現場。”夏樾道:“兩個死者都是在這裡被殺的,一人當場死亡,另一人受重傷後,掙紮著爬出去求救,但終究體力不支,在院子裡死亡。”
所以留下瞭長長的一條血跡。
王統道:“大人,在院子裡找到一把刀。”
一把帶血的單刃長刀。
夏樾拿在手裡看瞭看,遞給葉彩唐。
葉彩唐比對瞭一下傷口:“很奇怪啊。”
“怎麼瞭?”
“這把刀和女死者的傷口是吻合的,但是和男死者的傷口不吻合。男死者的傷口短且寬,應該是一把比較短,刀刃較寬的刀。”
葉彩唐頓瞭頓:“而且,兩人的傷口呈現出來的特征也不一樣。一個比較深,一個比較淺。”
“女死者身上的傷口比較深,男死者身上的傷口比較淺,所以他才能掙紮著爬出去求救。”
夏樾皺眉道:“有兩個兇手?”
不好說。
“有這個可能,一個力氣比較大,一個力氣比較小,所以留下的傷口不一樣。”葉彩唐道:“但是現場確實隻有一個腳印。”
因為滿地都是星星點點的血跡,所以腳印踩在上面特別的明顯。
除瞭兩個死者,第三者的腳印從外面進來,打開瞭房間的櫃子和箱子,在裡面翻找,將裡面的東西都翻瞭出來。
王統道:“金銀細軟都沒看著,也不知是本就沒有,還是被翻走瞭。”
一大早,在離六扇門那麼近的地方,入室搶劫殺人,還是團夥作案,這膽子也太大瞭吧。
夏樾問來報案的郭照:“你知道死者兩人是做什麼的嗎?”
郭照道:“擺小攤子的,賣點小玩意。夫妻兩結婚好幾年瞭,還沒有孩子。”
街坊鄰居果然知道的多。
夏樾道:“這夫妻倆感情怎麼樣,平時可有什麼矛盾,有什麼看起來不三不四的朋友和親戚來往嗎?”
郭照仔細想瞭想:“那倒是不知道,他們倆都挺內向的,不大愛和人來往,也沒見過什麼親戚朋友上門。”
頓瞭頓,他補充道:“不過我每天凌晨就出門瞭,也不總在傢。今天我也是從外面回來才聽見聲音的,也不知之前怎麼瞭。”
這是一個接一個的院子,張傢是最後一個,郭照是緊挨著的,如果張傢沒人聽見,隔著一個院子的另一傢,就可能根本聽不到瞭。
夏樾讓郭照抬起腳看看鞋底,又看瞭看他的指甲和頭發。
郭照一頭霧水的照做瞭,然後毛骨悚然道:“大人,你不會懷疑我是兇手吧。”
郭照連連搖頭:“我真的是聽見聲音就趕緊去報案瞭,這個院子一步也沒有進啊。”
夏樾點瞭點頭。
死者的死亡時間就在這半個時辰內,屍體還溫熱。
郭照鞋底沒有血跡,指甲裡沒有血,頭發上也沒有血。
想要在這麼短的時間裡換鞋子換衣服可以,但是頭發和指甲這種地方是非常難清理的幹幹凈凈的,除非開始的時候就做好準備,將自己裹得嚴嚴實實。
但如果是這種情況,他實在沒必要來報案,讓張舒越的死亡現場那麼快被發現。
住在巷子最裡面一間,平時不愛與人來往,如果不是郭超報案,十天半個月都未必有人會發現張舒越夫妻被害。
最後恐怕是因為天氣熱,屍體開始腐爛發臭,才會有人尋著臭味來找原因,那都是多長時間以後的事情瞭。
那樣郭超就有足夠的時間,把一切證據都銷毀的幹幹凈凈,不留一點痕跡。
這裡隻能給屍體做一個大概的檢查,詳細的還要運回去再看。
葉彩唐站起身,跟著夏樾一起,順著屋子裡那一行腳印出去。
“真奇怪啊,為什麼隻有一行腳印呢。”葉彩唐看著腳印清晰的到瞭屋外,然後一路到瞭墻邊,消失在院子墻那邊。
那邊是一片荒草地,再往前就是人來人往的鬧市瞭,兇手隻要把血衣脫瞭往街上一走,瞭無痕跡。
甚至於現在還很早,死者被害的時候,天應該還沒有大亮,那個時候街上人不多,能見度也低,兇手身上就算是還有一點血跡,也不會有人看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