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本來是不願意出差的,倒不是偷懶,這個年代出門真的不方便。
舟車勞頓不說,在外吃住洗漱都不方便,雖然現在跟小馬磨合的越來越好瞭,葉彩唐還是不想出門。
當然兩害相權取其輕,為瞭躲楚時軒,她還是毫不猶豫的跟著夏樾跑瞭。
夏樾至少不會把她給賣瞭。
路上,夏樾忍不住問她。
“小葉啊。”
“嗯?”
“我問你個事情。”
“大人您說。”
夏樾道:“你覺得,楚時軒這個人怎麼樣?”
葉彩唐認認真真的想瞭想,吐出三個字:“有毛病。”
夏樾忍不住笑瞭一下,隨後正色道:“不可如此。”
好歹也是個朝廷命官呢。
但葉彩唐真的這麼認為。
夏樾道:“我可不這麼認為。”
“大人有什麼高見?”
夏樾道:“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葉彩唐的雞皮疙瘩掉瞭一地,使勁兒的搓瞭搓手。
“誰會在青樓一見鐘情?”葉彩唐認真道:“大人你不會想說楚時軒對我一見鐘情吧,在青樓對我一見鐘情,然後追到瞭傢裡,然後覺得我會同意,我是有病嗎?我去青樓撿相公?我不能去垃圾箱裡撿嗎?”
夏樾被問住瞭。
葉彩唐沒病。
一個會去逛青樓的男人,這已經從大數據篩選裡,第一波就被去掉瞭好嗎?
夏樾必須同意:“你說的對。”
葉彩唐認真點頭,然後好奇道:“大人,你相信一見鐘情嗎?”
夏樾沉吟瞭一下:“我也不相信。”
“就是。”葉彩唐贊同道:“所謂的一見鐘情,都是見色起意。”
夏樾緩緩點頭:“你說的對,還是日久……見人心。”
葉彩唐十分滿意,覺得她和上司的三觀還是比較符合的,這樣以後比較好工作。
如意戲班還在李傢村沒走,依然住在辦喜事的那戶人傢。
不過氣氛顯然和當時不一樣瞭。
整個戲班子的氣氛都很沉重,個人在個人的屋子裡待著,也不出來,也不說話。
搞的剛辦完喜事的主人傢也十分鬱悶。
但是他又不敢在這個時候把戲班子趕走,誰知道包青天上身,是真的還是假的。如果是假的,故弄玄虛也就罷瞭,萬一是真的呢,那怎麼辦?
把人趕走瞭,會不會惹得冤魂不滿,連累傢門。
主人傢非常鬱悶,還不得不每天給戲班子送飯送菜。
當然戲班子裡的人也很鬱悶,吃著喝著養著,心情也很壓抑。這都什麼事兒啊,替鬼伸冤。
他們來來回回的,眼神都像是刀子一樣的看向畫歪瞭月亮的花臉。大意瞭吧,手抖瞭吧,鬧出這麼多麻煩事兒來。
夏樾帶著葉彩唐進瞭門。
主人傢一看,有點懵。
這不是上次來蹭瞭一頓喜宴的公子嗎,怎麼又來瞭?
“你就是李博?”夏樾四下一看:“是你差人去六扇門報案的?”
李博就是這傢的傢主,愣住道:“是,我就是李博,公子是……”
“我是六扇門總捕頭,夏樾。”夏樾自報傢門:“聽說你們這,出瞭一樁詭異的案子。”
李博不能理解為什麼夏樾突然變成瞭六扇門的捕頭,但是他一聽夏樾報傢門,簡直像是碰到瞭救星,就差撲過去握住夏樾的手。
“對對對,是是是,是我報的案子。”李博連忙道:“原來您是六扇門的官爺,失敬失敬。”
說著李博在身上左摸摸,右摸摸,那樣子好像是要把前幾日夏樾隨喜送的紅包喜錢給還回來一樣。
夏樾連忙制止瞭他。
夏樾道:“帶我去戲班看看。”
戲班葉彩唐熟悉,他們還住在之前的院子裡,不過愁雲慘淡,陰雲密佈,像是即將大難臨頭。
其他人都在屋子裡沒出來,聽聞官府的人來瞭,隻有戲班的領隊出來迎接。
領隊一看也楞瞭,但立刻回過神來,將兩人請進去。
扮演包青天的花臉,那個長的四平八穩的漢子叫做胡曉波,幾日不見瘦瞭一圈,胡子都出來瞭,眼睛裡全是血絲,完全不見當日精神和威風凜凜。
“大胡。”領隊道:“這位是夏大人,是來調查你的事情的,快點,把你碰見的事情跟大人說說。”
胡曉波眼前一亮。
撲通一聲,他就跪下瞭。
“大人,大人救命啊。”胡曉波使勁兒揉著臉:“我真受不瞭瞭,我真的要瘋瞭……”
夏樾道:“起來說吧。”
胡曉波爬起來,前言不搭後語,斷斷續續的跟夏樾說瞭一遍那天晚上的詭異經歷。
這一番話領隊和李博顯然已經聽瞭很多遍瞭,波瀾不驚。
“那日因為月牙畫正瞭,我一直心神不寧,晚上也沒睡好。睡到半夜的時候,模模糊糊的,我感覺有人在外面喊我,我就起瞭身,走到瞭外面。”
“當時好像我被什麼控制瞭一樣,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黑燈瞎火的,我就到瞭戲臺子上,坐瞭下來。”
“然後,我看見臺下跪著一個女人,那女人穿著一身白色的衣服,特別的瘦,好像風一吹就要飄走一樣。”
“然後……她一抬頭,我就見她一臉都是血。”
葉彩唐忍不住道:“當時你不害怕嗎?”
“害怕啊,我都快嚇死瞭。”胡曉波點頭如搗蒜:“但也不知道怎麼的,我站不起來,就跟被人按在椅子上一樣,身上很重很重。”
夏樾道:“那她跟你說瞭什麼?”
“說瞭,說瞭。”胡曉波道:“她跟我說,她叫於艷喜,是村東頭一戶叫人李仁尋傢裡的兒媳婦,被丈夫打死瞭,對外說是病死的,埋瞭。她死的冤,讓我給她伸冤。”
“說完之後,我就醒瞭,我猛地坐起來,發現自己就躺在床上,剛才那一幕好像是做夢一樣,可是夢中的那個女鬼的臉,她的名字,我記得清清楚楚……”
領班在一旁跟著點頭:“然後他就跟我說瞭,我心道不能這麼邪門吧,但是看他名字地址都說的頭頭是道的,我就偷偷地去打聽瞭一下,沒想到還真的有這個人傢,姓名一字不差,那傢新過門的兒媳婦,果然半個月前得瞭急病死的。為瞭安撫,他傢還給瞭娘傢不少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