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時軒那時候很小,又受瞭非常嚴重的驚嚇,甚至還有可能被兇手刻意誤導,所以他當時看見的,他被解救之後說出來的,更別提他夢中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
而且哪些是真的,哪些是虛構的,他也分不清真假扭曲。
參考參考便罷,不能全信。
謝止是有一些本事的,黑燈瞎火全無線索,他竟然真的把嚇的葉彩唐摔瞭一跤的罪魁禍首給找瞭回來。
確確實實是一隻野貓。
謝止將貓丟在火堆旁。
眾人都佩服不已,特別是劉沙和王統,佩服的五體投地。
大傢一起看謝止,卻見他衣服破瞭兩條,頭發亂瞭一點,英俊的臉上也有幾道細細的劃痕。
葉彩唐嚇瞭一跳,連忙站起來看。
被野貓撓瞭可不是開玩笑的事情。
“謝哥,你被它撓瞭嗎?”葉彩唐湊過去看,雖然沒有出血,但是也有一些破皮。
“沒有。”謝止道:“是這傢夥太能鉆瞭,鉆在灌木叢裡。天太黑看不見,被樹枝勾的。”
葉彩唐松瞭口氣:“還好,可千萬不要被野貓野狗抓到,很危險的,會有狂犬病,而且這種危險會潛伏在人身體裡數十年,隨時可能發作,一旦發作,藥石罔顧。”
其他人都沒聽過狂犬病,不過即是被野貓野狗抓,想來就是瘋狗病吧,也沒覺得有什麼不妥。
夏樾將葉彩唐用剩下的膏藥丟給瞭謝止。
“謝師爺也抹抹臉。”夏樾道:“謝師爺那張臉,以後說不定派的上用處,毀容可惜瞭。”
謝止心裡一陣不安,他知道自己細皮嫩肉,眉清目秀。但是萬萬沒想到夏樾竟然還打他的臉的主意,莫非以後還指著他對誰使美男計不成?
真是太危險瞭,師父一定不知道在六扇門裡幹活兒,不但要出力,還可能要獻身。
謝止心情矛盾的抹著臉,劉沙用根棍子把貓挑起來。
那貓似乎已經死瞭,動也不動。
它果然像葉彩唐說的,長的和普通的野貓沒有區別,但是一身的毛發是紅色的。
火堆邊細看,倒不是那種純正的紅色,也並非根根毛發紅的發亮,而是一種很暗淡的紅。說毛是紅的,不如說皮膚是紅的。
葉彩唐也用棍子戳瞭戳它,確定它死瞭之後,伸手扒瞭扒它的眼睛。
果然,這貓的一雙眼睛也是紅彤彤的,就像是兔子眼睛一樣,分外的妖異。
“死瞭呀。”劉沙遺憾道:“要是沒死,還指望它帶帶路呢,說不定能給我們帶去吃成一身紅的地方。”
“這怎麼可能,沒死也不會給你帶路的,又不是六扇門的大黑。”謝止道:“不過可不是我弄死的啊,不知道這貓又跟什麼打瞭架,我看見它的時候,它就快沒氣瞭。”
野貓身上有一個新鮮的血淋淋的撕裂傷口。
剛才嚇唬葉彩唐的時候,他們還沒有聞到任何血腥的味道,但現在明顯有瞭。
不過這附近野狗多,有打架也正常。
劉沙道:“如果附近有一種吃瞭會變紅的食物,那應該不止這一隻貓變紅。等明天天亮我們找一找,或者佈個陷阱什麼的,看看能不能抓到其他的東西。”
大傢都覺得行。
隻有葉彩唐用小棍兒扒拉著貓。
夏樾敏銳道:“你想幹什麼?”
葉彩唐道:“我想看看這隻貓肚子裡有什麼東西,也許會有沒有來得及消化的,使它變紅的東西。”
眾人都皺瞭眉。
葉彩唐進一步解釋:“貓是肉食動物,正常來說,肚子裡應該全是肉才對。”
“偶爾有少量草也能解釋,可如果有大量的草或者果子,就不正常瞭。而且能讓它吃成這樣子,這個東西裡肯定含有大量紅色的汁液,一定能看出來。”
抓其他的貓狗野獸,那是明天的事情,也許能抓找,但萬一抓不著呢?
葉彩唐說的也有道理,不過眾人都嫌棄的看瞭看野貓的屍體。
這種事情夏大少爺肯定是不會做的,謝大少爺也不會做。
劉沙卷起袖子,露出胳膊上猙獰的疤痕威脅王統:“王哥,全靠你瞭。”
王統捏著鼻子。
雖然是貓不是人,但這事情也挺惡心的。
葉彩唐嘆瞭口氣。
“還是我來吧。”葉彩唐拿出隨身攜帶的工具。
塞在腰包裡的口罩手套,插在針囊裡的小刀。
小刀很鋒利,造型就是葉彩唐用的非常順手的解剖刀,眾人看著隻覺得十分矛盾。
王統忍不住道:“小葉,這你也敢下手啊。”
“王哥瞧你說的。”葉彩唐道:“人都敢下手,一隻貓有什麼不敢下手的。”
想當年,死在我手裡的老鼠青蛙多瞭去瞭,怕是說出來嚇死你們。
王統豎起大拇指:“小葉可真厲害。”
葉彩唐得意的拿著小刀在手上轉瞭個花:“那當然,想當年我雨夜屠夫的稱呼,可不是浪得虛名。”
夏樾實在聽不下去葉彩唐的自吹自擂,追問道:“想當年,是哪一年?”
“……”葉彩唐一下子卡殼瞭,頓瞭下,哈哈哈一笑:“就是今年,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好聽嗎?”
好聽嗎?
夏樾語重心長道:“小葉啊,閑的時候,還是多讀點書吧。”
又不是江湖反派,給自己起的這是個什麼破名字啊。六扇門雖然不是個書院,劉沙王統也不是學富五車,但總要有點文化。
葉彩唐迅速轉移話題,將野貓給拎瞭過來。
貓她也是解剖過的,當然沒有小白鼠那麼熟練,但雨夜屠夫不是浪得虛名,很快就穩準狠的剖開瞭腹部的皮膚,準確的找出瞭胃的所在。
胃被打開,一陣酸臭腐敗的味道立刻散發出來。
眾人都皺起瞭眉,立刻想到瞭前幾天,就在這附近,那一陣腥風血雨。
今天晚上本以為可以在紅葉別院吃一頓烤全羊,然後舒舒服服的溫泉浴睡覺的,誰能想到,有重復起瞭昨天的故事。
葉彩唐雖然也皺著眉,但這點不算什麼,絲毫搖動不瞭她冰冷的心。
她用刀尖將粘液裡的殘留一件件的挑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