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樾和眾人都在門外面等著,雖然他們不好直接沖進去,但是都豎著耳朵。
畢竟對方是一個瘋瘋癲癲的人,裡面的人又都不會武功,萬一掙紮的瘋瞭,裡面的人按不住,他們就要進去瞭。
到那個時候,就管不瞭男女之別瞭。
蘇心逸醒瞭之後,第一個感覺就是燙,太燙瞭,然後嗷一聲就要蹦起來。
但是蹦不起來,她剛有一個起身的動作,就被林嬸一把按下去瞭。
“躺好瞭別動。”林嬸可不心慈手軟,而且在不會武功的人裡,她的力氣是很大的。
農村的婦人,傢裡又多年沒有男丁,砍柴擔水所有的體力活兒都要做,那力氣比起養尊處優的公子哥,那要大上一截子。
林嬸把蘇心逸往水裡一按。
蘇心逸又是一聲慘叫。
隻是嘴上還塞著佈條,叫的也不明顯,像是從喉嚨裡發出來的聲音。
不過眼淚都已經出來瞭,拼命的搖頭,也不知是在求饒,還是在罵人。
沒辦法,水本來就稍微有一點燙,雖然在可以承受的范圍內,可是她身上有傷,還細皮嫩肉的,這一下確實不好受。
外面的男人們聽瞭,都直皺眉,也不知道裡面是什麼情況。不過聽蘇心逸的淒慘聲音,這一群姑娘們都不是好惹的,以後可千萬不能得罪瞭。
沈星瑤和墨粉有點不忍心,但是葉彩唐和林嬸都是鐵石心腸,死死按住她不放手。
“忍一忍。”薑不寒道:“大夫說你中瞭五花蝕骨散,用這種草藥浸泡可以解毒……”
蘇心逸突然不掙紮瞭,她睜大眼睛看著葉彩唐。
她喉嚨裡發出一點聲音,但是因為被捂著嘴,說不清楚。
其實不讓她說話,一方面是怕她咬人,另一方面,也是怕她太痛苦瞭會想不開,咬舌自盡什麼的。
不過其實咬舌自盡這件事情沒有想象的那麼容易。
舌頭中分佈著豐富的血管,齊根咬去或某種創傷使得大部分舌頭斷掉時,會導致大量出血,而且傷口處於口腔深處,不易采取止血措施。這種情況如果再碰上荒郊野外,或者醫療條件不好,不排除失血過多致人死亡的現象。
但是這是很偶然的事情,一般咬不瞭那麼嚴重。
葉彩唐見蘇心逸看著她,想瞭想:“我現在不能放開你,不過我們也不會害你,你忍一忍,等毒解瞭,有什麼話再說。怎麼樣?”
蘇心逸點瞭點頭。
剛點完頭,林嬸就一把將她按下去瞭。
葉彩唐心道,幸虧喊瞭林嬸,那是真不手軟啊,厲害。
蘇心逸就這麼泡瞭一個時辰,白皙的皮膚泡的通紅通紅,看著眾人都有點心驚。
葉彩唐道:“這樣,你先把被子裹一下,然後上床休息一下。我去把大夫喊回來看看,沒事兒咱們再接著泡,雖然現在痛苦一點,但是短痛換長痛,毒解瞭就好瞭。”
蘇心逸自從聽說這是解毒的藥水之後,就沒有掙紮過,中間難受瞭,整個人都在顫抖,喉嚨裡發出難耐的嘶吼來,看著幾個小丫頭都掉眼淚瞭,也絕對不站起來。
最後林嬸都有點受不瞭瞭,直說這大姑娘是遭瞭多少罪啊。
要不是因為受的罪千百倍於此,也不能咬牙忍受這樣的痛苦。
隻有葉彩唐心如鋼鐵面不改色,能上癮的毒,痛苦的人,地獄的遭遇,她見過太多瞭,這都不算什麼。
但不管這麼痛苦,蘇心逸身上的毒,終於解開瞭。
蘇心逸就像是死去瞭又回過來瞭一樣,等最後一次從水裡撈出來,整個人已經奄奄一息瞭。
但是她的神情很放松,面無表情躺在床上,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但是聽著她的呼吸,感覺她很平靜。
休息瞭一會兒,蘇心逸道:“我想見一見,你們的大人。”
夏樾進來瞭。
蘇心逸道:“大人,你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訴你,但是我有一個請求?”
“你說。”
蘇心逸道:“能不能讓他們都出去。”
這有什麼問題,難道現在爬都爬不起來的蘇心逸,還能對夏樾帶來什麼傷害嗎?夏樾揮瞭揮手,眾人就退瞭出去。
房間裡隻剩下夏樾和蘇心逸兩人,也不知道在說什麼。
過瞭一會兒,夏樾出來瞭,神情不太好。
夏樾道:“王統劉沙,帶人跟我去新河路。”
新河路裡六扇門不遠,那裡有不少人傢,很快,夏樾帶著六扇門皇城軍的近千人,便將整個新河路的住宅區密密麻麻的包圍瞭起來。
景王和黃泉而也都來瞭。
但是很奇怪,他們兩人離的很遠,好像又鬧別扭瞭一樣。
葉彩唐隻能用鬧別扭來形容他們,也不知道他們倆的深情厚誼是哪裡來的,吵架也不傷和氣。
葉彩唐跑到黃泉身邊,八卦道:“黃大哥,你和景王又吵架啦?”
吵架有利於促進感情發展嗎?
黃泉自然道:“沒有啊。”
葉彩唐奇道:“那為什麼你們要離的那麼遠,一前一後,一左一右,看都不看對方一眼?”
黃泉嘆一口氣,指瞭指自己的臉。
左臉上那一塊淤青沒有那麼快消,還是黑乎乎的一團。
但是這個葉彩唐之前就看見瞭,也沒覺得有什麼奇怪。
“所以呢?”
黃泉道:“你再去看看景王。”
葉彩唐先是哦瞭一聲,但是想想不對,我怎麼去看景王呢?
她可以很直白的來問黃泉,因為他們是朋友啊。但是她不能直白的跑去,看猴子一樣看一下景王,人傢好歹是個王爺,總要找個理由。
黃泉又嘆一口氣,任命的從懷裡摸出個袋子:“喏,你拿去給景王,說是我給他的。”
葉彩唐接過來看瞭看,是一小包糖。
“糖?”葉彩唐不解:“送這個幹嗎?”
“你不是沒理由去看景王的臉嗎?”黃泉道:“送什麼不重要,重要的是給你個理由。”
黃泉真是太周到瞭。
葉彩唐接過糖跑瞭,一邊心裡冒著粉紅的泡泡,黃泉和景王之間的關系,那真是好啊,一個大男人給另一個大男人送糖,另一個很正常的接瞭,這是多麼甜蜜的友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