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彩唐正好剛放下手裡記錄的冊子,見夏樾做好瞭飯,摸摸肚子餓瞭,就不先說她的發現,欣然出來吃飯。
桌上放著一個蓋著的大碗,是那種特別大的湯碗。還有兩個小碗,兩雙筷子,一個湯勺。
“餓瞭吧,吃飯。”夏樾拉著葉彩唐坐下,然後得意洋洋的打開瞭罩在大碗上的蓋子。
一瞬間熱氣騰騰,香味撲鼻而來。
葉彩唐閉著眼睛深深吸瞭一口氣。
“真香。”
“那可不。”夏樾道:“快嘗嘗。”
葉彩唐睜開眼睛,然後:“咦?”
夏樾不是說去做一碗面條麼?但是這是什麼?
一碗不知道是什麼,然後上面兩個金燦燦的煎雞蛋,一點綠油油的菜。還有幾塊肉。
夏樾用勺子給葉彩唐盛瞭一碗,盯著她疑惑的眼光,自然道:“這是面疙瘩。”
“啊?”
不是面條嗎?為什麼變成瞭面疙瘩。
這兩是一回事嗎?
葉彩唐將信將疑的用勺子舀起一個面疙瘩,嗯,還好是好吃的。
夏樾也給自己盛瞭一碗,然後無奈道:“其實是這樣的,我本來是打算做一碗面條的……”
葉彩唐咬著煎雞蛋點頭,然後呢?
“但是太難瞭。”夏樾道:“我看過林嬸搟面條,她拿著面團揉啊揉,然後一扯兩扯的,就拉長成面條瞭。但是我試瞭一下,不太行……”
葉彩唐忍不住笑瞭,早知道剛才就不驗屍瞭,應該去看夏樾搟面條的,肯定特別有趣。
而且她就說奇怪呢,大半夜的還去換瞭身衣服。
剛才還想果然是個講究的公子哥,估計是在廚房弄瞭一身煙熏火燎的味道,所以才去換衣服的。如今看來,不僅是煙熏火燎,還有一身面粉。
葉彩唐突然道:“哎,你頭上有面粉。”
果然夏樾連忙起身,一邊拍頭發一邊道:“還有麼還有麼,我照瞭鏡子……”
然後他看見葉彩唐已經笑趴在瞭桌子上。
夏樾一見就知道自己被戲弄瞭,不由的氣笑瞭:“你真是……你說我辛辛苦苦,任勞任怨的大晚上給你做吃的,結果呢,你一點不知道感恩戴德,還笑話我?”
這是人能幹出來的事情麼?
“不笑瞭不笑瞭。”葉彩唐忍住,然後真心實意的誇獎:“好吃,真的好吃,比林嬸做的面條還好吃。”
然後葉彩唐趕緊吃。
雖然湯盆挺大的,但是夏樾飯量也不小,她要是不抓緊吃,一會兒肯定搶不過。
夏樾在這一點上還是有風度的,沒有上去搶,而是心滿意足的看著葉彩唐吃他做的面疙瘩,然後感慨道:“老話說的果然是有道理的。”
“嗯嗯?”葉彩唐百忙中含糊道:“什麼老話。”
夏樾道:“想拴住一個女人的心,就要先拴住一個女人的胃。”
“……”葉彩唐差一點嗆著,連忙把嘴裡的咽下去,給瞭夏樾一個大拇指。
你說的對,非常對,就是這個理。
看著葉彩唐吃的差不多瞭,夏樾才開始吃,他一點不挑剔,稀裡嘩啦,把剩下的全吃瞭,喝完最後一口湯然後滿意道:“嗯,不愧是我親自做的,味道不錯。下次想吃跟我說啊,還給你做。”
葉彩唐打瞭個飽嗝。
“好~嗝~”
雖然夏樾會做飯,但是夏樾是不會收拾的,畢竟是公子少爺的習慣,從小身邊就一群下人,何曾讓少爺洗過碗。
夏樾把碗一推,顯然是等著明天自然有人來收拾。
少爺的好處顯而易見,雖然他不做,也不會讓你做。
夏樾拽著葉彩唐道:“困嗎?”
“不困。”
吃完特別精神。
“不困就走一走,消消食。”夏樾道:“然後去休息。”
於是在六扇門的夜晚,除瞭巡夜的差役之外,還有兩個曬著月亮的人,晃啊晃的。
葉彩唐一邊晃,一邊道:“為瞭報答你剛才的面疙瘩,我有一個炸裂的發現要告訴你。”
是剛才給遊尋雁驗屍的時候,很意外的發現。
夏樾奇道:“什麼?”
葉彩唐道:“你覺得遊尋雁多大瞭?”
“多大?”夏樾想想:“看她的臉,也就是十六七歲吧。”
所以他們之前真的沒想到,一個那麼年輕,看起來那麼嬌弱的一點破綻都沒有的女子,竟然是真正的兇手,幹著殺人滅口的活兒。
“不。”葉彩唐道:“根據我的推測,她已經是中年人瞭,三十五到四十五歲的樣子。”
夏樾驚訝的停下瞭腳步。
“當真?”
葉彩唐點瞭點頭。
“一個人的年齡,是從多方面可以看出來的,最直觀的當然是臉,但是臉是可以保養的,皮膚也可以保養,所以我們經常看一個四十歲的農婦和一個四十歲的有錢夫人,她們之間天差地別。”
四十歲的農婦經過風吹日曬,看起來可能有六十歲。但四十歲保養的好的貴婦,看起來隻有三十歲。
所以臉是會騙人的。
但是身體不會。
葉彩唐道:“我們活著的每一天,不僅僅是皮膚,身體裡所有的器官都在衰老,牙齒和骨頭關節都在磨損,所以從這幾個方面,可以看出屍體的年紀,雖然沒有辦法準確到年,但是差別不會特別大。”
必然說,十歲不會看成三十歲。四十歲不會看成二十歲。
“而且一個女性是否生育過,從骸骨上也是能看出來的。遊尋雁的骸骨表示,她不僅生育過,而且生育過不止一次,她絕對不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小姑娘,而是一個三四十歲成熟的婦人。”
夏樾當然是相信葉彩唐的。
而且這麼一說,他有一種反而能解釋的感覺。
“好,這事情我會去查。”夏樾道:“天都快亮瞭,你趕緊去休息,明天不要起那麼早。”
葉彩唐點頭。
有懶覺不睡,是傻蛋。
葉彩唐去睡覺瞭,夏樾卻沒有那麼好命,直接去把黃泉給敲瞭起來。
黃泉今天住在六扇門的客房裡,也剛睡下不久,被吵醒後頂著雞窩頭打開門,一臉不悅的看著夏樾。
當聞到一陣香味,感覺夏樾是吃瞭夜宵後才來找他時,就更不悅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