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夭不情不願的停下腳步,一手扶著腦袋:“哥,幹嘛呀?我頭暈,我想回去睡會兒。”
“別頭暈瞭。”胡先沉聲道:“你過來,夏大人有事要問你。”
胡先語氣非常嚴肅,他可能從未如此嚴厲的和妹妹說過話,胡夭隻覺得心裡七上八下的,又不安,又緊張,還有點委屈。
但是王統已經到瞭面前,伸手攔住瞭胡夭。
夏樾走瞭過來。
“胡姑娘。”夏樾正色道:“現在有一件事情要問你,你務必要實話實說才好。”
胡夭瞪著夏樾,顯然一副不服氣的樣子。
她這樣驕縱長大的女孩子,總會覺得在外面無論惹瞭什麼事情,哥哥都能擺平。而且自己長得漂亮可愛,有些事情很多人也就不和她計較,久而久之,就覺得天大地大,老娘最大。
不過夏樾可不會慣著她的毛病。
隻是給胡先一點面子罷瞭,畢竟還要讓胡先幫忙培訓狐貍。
“夭夭。”胡先嚴厲道:“夏大人問什麼,你就老實回答什麼,要是答錯瞭,哥哥也救不瞭你。”
胡夭吃驚的看向胡先,像是萬萬沒想到,自己哥哥會說出這種話來。
胡先還是拎得清的。
如果胡夭真的因為不想他成親就殺瞭三個無辜的人,就算是自己的親妹妹,那也不能原諒。國有國法,傢有傢規,這不是心疼的事情。
夏樾道:“你是否知道有一種藥材,叫做蠍王仙葉?”
胡先都不知道這東西,沒想到胡夭想也不想的道:“知道啊。”
“你知道?”胡先意外的睜大眼睛:“你怎麼知道的?”
胡夭似乎是剛才說漏瞭嘴,這會兒也圓不回去瞭,隻能含糊道:“咱們傢給那麼多藥鋪供藥材,我有什麼藥材是不知道的?”
這解釋就很牽強瞭,因為胡先剛才就說瞭,雖然他們傢是販賣藥材,但是自然有專門的人負責買進賣出,他隻是記個賬而已。
就連胡先這個管傢的都隻是記個賬,胡夭能知道什麼?平時她要是喜歡藥材,對醫學這方面有愛好,剛才胡先就不會這麼說瞭。
夏樾吩咐瞭一句,很快,就有人拿瞭一些藥材過來。
夏樾隨手拿過幾片葉子,放在胡夭面前:“你告訴我,這是什麼藥材?叫什麼名字,有什麼功效?”
胡夭張瞭張嘴,說不出話來。
夏樾又換瞭一種:“這是什麼藥材,有什麼功效?”
不用說,胡夭一個也說不上瞭。
他們兄妹兩個人,真的對藥材是一點都不感興趣,雖然傢裡做這買賣,但是平時生病還是找大夫,然後大夫說什麼就聽什麼,沒有自學成醫的打算。
夏樾冷聲道:“你不是說,沒有什麼藥材是你不知道的嗎?”
胡夭此時有點不知怎麼解釋瞭,但還是嘴硬道:“那,那我就知道那蠍王仙葉,又怎麼樣?難道犯法嗎,知道蠍王仙葉,六扇門就要把我抓起來嗎?”
胡先眉頭擰的能夾死一隻狐貍。
“夭夭,你當真知道。”
“是,我知道。”胡夭跺跺腳,眼睛有點紅,那樣子有點想哭,似乎十分委屈:“知道又怎麼樣嘛?”
“你是如何知道的?”
“就是……不知道在哪裡看過,就知道瞭。”胡夭此時顯然還在瞎說:“可是這有什麼關系?”
夏樾道:“兩年前,和你哥哥來往過的三位姑娘,均死於蠍王仙葉中毒。”
“啊?”胡夭驚呆瞭。
夏樾道:“你一直不願意哥哥成婚,又知道蠍王仙葉,這三位姑娘在和你哥哥見面後,均出現瞭各種各樣的意外,回傢之後更是慘被毒死。此事可是你所為。”
胡夭好像還沒從這個消息裡回過神來,喃喃道:“這,這怎麼可能?”
胡先見此,隻覺得眼前一黑,這事情竟然真的是他妹妹做的。
夏樾道:“胡公子,看來要請胡姑娘去六扇門一趟瞭。”
嚴刑拷打不至於,但是肯定要好好地問一問。如果真的是她所為,這一次去,就出不來瞭。
胡先聞言,一把抓住胡夭的胳膊。
“夭夭,你,你告訴我,這事情不是你做的。我不相信你會做出這樣的事情來。”
胡夭回過神來,臉色有些奇怪,她開口就要說話,就在此時,從房間裡跌跌撞撞跑出一個婦人來。
“不是的。”婦人抓住胡夭的另一隻胳膊,開口說的話嚇瞭大傢一跳:“不是夭夭做的,跟她沒關系,這事情是我的做的,都是我做的。”
“你是何人?”
“我是夭夭的奶娘。”婦人道:“我叫梅姨,這件事情我知道,大人你問我吧。”
胡夭去攔著梅姨:“奶娘你別說瞭,你什麼都不知道。”
“我知道,我知道。”梅姨卻一邊和胡夭拉扯,一邊說:“老爺夫人去世的早,少爺和小姐相依為命,感情很好。少爺到瞭年紀要娶親,小姐就擔心他成親後,會不再有時間陪著自己,於是不想讓少爺成親。我不舍得小姐難受,所以少爺和誰在一起,我就破壞誰。”
夏樾道:“破壞也就罷瞭,那幾個姑娘已經沒有和胡先來往,又為何要殺害她們?”
梅姨道:“因為她們說少爺的壞話,說老爺夫人的壞話,說胡傢命裡註定娶不上媳婦要絕後。我聽著生氣,就把她們都毒死瞭。我之前給藥鋪裡幫過工,藥材我都懂,蠍王仙葉我也知道。”
於是胡夭和梅姨兩人,就互相開始瞭頂罪的模式。
胡夭說是自己做的,梅姨也說是自己做的,從開始沒人認,到現在誰都想認。
胡先顯然已經在崩潰邊緣,他也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
他萬萬沒想到,在自己的傢裡,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竟然有這麼多他不知道的事情在發生。
夏樾道:“別吵瞭,胡夭我問你,去找算命先生步同和,給瞭他五十兩銀子,叫他說胡先是天煞孤星命的,是不是你?”
雖然步同和沒看見那人的長相,也沒聽見聲音,甚至字都是特意用左手寫的歪歪扭扭的。但是他還是看見瞭一些手指。
憑手指認人的本事他是沒有的,但是,他能確定那手指是年輕女子的手指。
奶娘梅姨的手十分粗糙,和胡夭的青蔥玉指完全不同。兩年前不是二十年前,當時去找步同和的人,一定不是梅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