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正帶人推著一車屍體路過隔壁村子時,聽到的是慘絕人寰的哭聲,他心生不忍,嘆息一聲:“幸好我們遇到瞭兩位恩人,要不然李傢村的下場就是我們清溪灣的下場瞭。”
兩條村子隔得並不遠,李傢村不遠就是鎮子,這邊發生的事鎮子裡不可能聽不到。
越往下想,他心裡就越難受,也害怕極瞭。
突然有人說:“裡正,若是鎮子也出事瞭,我們該怎麼辦?”
裡正說:“先去看看吧。”
他再一次深深嘆息一聲:“黑鴉山的土匪十年前來到這邊搶劫,當時殺瞭不少人,這十年沒有來過,我們都以為不會再來。”
一切都來得這麼突然,他們連躲起來的機會都沒有。
“見鬼吧,黑鴉山距離我們這裡那麼遠,他們來的人不少沿途必定會引起官府的註意,為何他們就不管?”十六七歲的少年柳正雙眼滿是厲色,他有咬著牙說:“今天若非有公孫公子夫妻出手,我們也會死。”
人傢有馬匹,他們是真的避無可避。
裡正聽完少年的話,震住瞭。
是啊,土匪下山後必定會引起地方官府的註意,為何他們能來到百裡外的村子燒殺搶奪?
他們到瞭鎮子時,發現鎮子也傳來瞭陣陣哭聲。
聽到這些,一行人十幾個人心都涼瞭。
鎮子也有人被殺瞭?
他們一行人進鎮子時,引起別人的註意,他們上前詢問後得知板車上放著的全都是土匪的屍體。
那人突然大喊一聲:“娘啊,殺你的兇手死瞭,終於死瞭。”
說完後他看向裡正問:“大叔,是誰殺瞭這些土匪?你告訴我是誰殺瞭這些土匪,我去給他們磕頭。”
不少人聽到這邊聲音紛紛跑瞭過來,得知是土匪後,有些人不相信,上前一看,就開始哭瞭起來。
“真的是土匪,我認出這個人,就是他殺瞭我爹娘。”
緊跟著,板車四周圍著一群哭泣的人。
裡正說:“這些土匪是兩個路過我們村子的高人殺的,我們隻是順手把人弄到這裡來。”
“我們跟著你們一起去,我們要去問問鎮丞為何不讓人救我們。”
一群人跟在板車後到瞭鎮衙門外,這才發現衙門外躺著好幾個衙差的屍體。
而衙門大門打開,裡面傳來血腥味。
大傢你看我,我看你,裡正說:“快進去看看。”
這位鎮丞是前段時間才上任的,難道被人殺死瞭?
幾個人快速跑瞭進去,這才發現裡面真的有不少死人,最後繞到衙門後院,發現有一些丫鬟和婆子都死瞭。
而新上任的年輕鎮丞倒在血泊裡生死不知。
柳正上前探瞭一下鎮丞的鼻子,突然大聲喊:“裡正叔,他還有呼吸,還活著。”
聞言,裡正大聲喊:“去找大夫,趕緊去找大夫。”
“沒用的,今天晚上鎮子上有不少人出事瞭,幾位大夫早就被人請走瞭。”有人哭著說:“我孩子娘就是失血過多死的。”
柳正抱起年輕的鎮丞蔡衡對裡正說:“回去找恩人。”
裡正一拍大腿說:“對,對,回去找恩人。”
他走出衙門外,看瞭一眼板車上的屍體,想瞭想說:“把這些屍體全都推回村子去,明天早上我們到的縣城去找縣令。”
這些屍體可以換千兩白銀。
所以他們一定要換回來把銀子交給恩人。
他們從未想過換瞭銀子後要據為己有,在他們看來恩人已經救瞭他們村子的人,再去貪圖這些不屬於自己的銀子就不好瞭。
容淮趕到時,他們已經走出鎮子一段路瞭。
柳正看到容淮,想到他會輕功,趕緊喊:“公孫公子,鎮丞也出事瞭,您能趕緊把人送回去讓司徒夫人救他嗎?”
容淮看瞭一眼柳正懷中的人,想瞭一下,伸出手拎著蔡衡施展輕功離開瞭。
大傢看到這一幕,瞬間傻眼瞭。
柳正雙眼冒著小星星,忍不住說:“公孫公子的力氣到底有多大?”
拎著一個人還能飛起來,太厲害瞭。
他也好想學。
此時此刻,少年的心裡埋下瞭一顆想要變強,變厲害的種子。
鬱璃看著去而復返的人,再看看他放在地上血淋淋的人,嘴角抽搐幾下,最後還是認命上前去看看這個傷者。
蔡衡被人砍瞭三刀,每一刀都在致命點上。
“這樣還活著,他小命真大。”
容淮看瞭她一眼,問:“能救嗎?”
鬱璃點點頭:“別人未必能救,我肯定能。”
容淮忍不住笑瞭起來,在女人的指揮下,他認命的把房間那張簡易床弄到客廳裡,然後把人放上去。
最後看著鬱璃開始為蔡衡處理傷口。
鬱璃一邊縫傷口,一邊問:“這是誰?”
容淮說:“古河鎮的鎮丞,也是清河蔡傢的小公子。”
清河蔡傢?
鬱璃從原主的記憶裡翻找瞭一遍,還真是找到關於清河蔡傢的消息。
清河和楚地一江之隔,清河城是南乾六大城池之一,清河蔡傢是當地流傳百年的世族,清河書院就是蔡傢的,這書院走出不少文官,所以蔡傢的影響力很大。
“要是我沒有記錯蔡傢人丁稀少,這一代的傢主隻有兩個兒子,他們怎麼舍得把小兒子放出來的。”
容淮搖搖頭:“不知道,估計腦子有病。”
清河有不少皇帝的人,蔡傢更是皇帝想要拉攏的世族。
蔡衡卻在這裡出事瞭,事情當真有趣。
鬱璃花瞭兩個時辰才處理好蔡衡身上的傷,這一場手術不是在無菌手術室裡進行,若非有天泉水,蔡衡指不定會死於感染。
“放心吧,這小子死不瞭。”她處理好蔡衡的傷口後,緩緩說:“隻是想要來這裡住兩天,未曾想會遇到這麼多事。”
容淮說:“辛苦你瞭,趕緊進去休息一下。”
她為蔡衡處理傷口時裡正來瞭一次,都被他打發瞭。
眼看著就要天亮瞭,她都沒能好好休息,他瞧著就有點心疼。
鬱璃點點頭:“我進去休息瞭,你看著一點,若是他醒來你就給他喝一點水。”
廚房裡的水都兌瞭天泉水,對蔡衡和潘標的恢復有很大幫助。
容淮看她臉色蒼白,快要站不穩的樣子,上前把人打橫抱起來:“我送你回去休息。”
他都有點擔心這姑娘會撞門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