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景煥連連點頭：“我當然知道，當時還是我陪著師父進山采藥。”
他看瞭看那一碗藥：“王爺先喝藥，喝完藥再說這件事。”
汝陽王把苦到讓他想要嘔吐不止的藥喝完後，他也不要糖，隻是盯著呂景煥：“現在可以說瞭。”
“現在想起那天發生的事依然覺得可怕。”他把自己陪衛靈兒進山采藥後遇到刺殺的事說瞭一遍：“殺瞭那些殺手後，四娘子就開始肚子痛，幸好我鬱璃師父和楚王找到我們兩人。”
“有醫術出神入化的鬱璃師父在，四娘子依然陷入昏迷，當時隻有兩條路可以走，保孩子和保大人，最後我師父選擇瞭保孩子。”呂景煥想到當時的情況都紅瞭眼眶：“四娘子中瞭劇毒，就算孩子生下來也不一定能活下來，當時鬱璃師父做出這個選擇也是無可奈何。”
“那毒很霸道，四娘子躺在床上痛到哭，可她不想鬱璃師父擔心，從來不敢哭出聲。”
他知道一些關於四娘子和汝陽王的事，知道這個男人傷害瞭四娘子，所以他把當時的情況往慘裡說。
“您現在看到四娘子還好好活著，卻不知道為瞭救活她，楚王夫妻付出瞭多少。當時缺瞭一味重要的藥，兩人進山好幾天才趕回來，回來時兩人都受傷，還很狼狽。”
呂景煥說衛靈兒的慘，說楚王夫妻的重情重義，對比下，越發顯示出汝陽王以前信任高玉清到底錯得有多嚴重。
就連阿壽都想要說王爺這一次真的不冤。
呂景煥嘆息一聲：“四娘子隻是成瞭個親，身邊多瞭個丈夫，怎麼就把自己弄得這麼慘。”
這話明裡暗裡都在諷刺汝陽王沒用，沒保護好自己的妻子。
呂景煥把藥碗搶回來，帶著人離開瞭。
汝陽王靠在床上，心裡的苦澀比嘴裡的苦澀還要嚴重。
他看向阿壽：“我瞎瞭眼導致靈兒傷得這麼重，所以她不要我，這也是正常。”
“所幸現在放手瞭，以後就不會再有人傷害她。”他現在隻求在身後守護靈兒。
阿壽嘆息一聲，既然把小王妃看得這麼重要，當初為何不能對她多一點信任呢？
他問：“王爺不打算回京？”
“京城王府有少爺在管理，我不回去也無妨。”他冷笑：“如今虎符已不在本王手上，小皇帝也不用整天盯著本王瞭。”
他易容離開京城，一直到安陽才恢復自己的樣子為的就是路途上不要遭遇那麼多亂七八糟的事。
想必用不瞭多久小皇帝就知道自己的消息。
“去，把本王心脈受損，舊疾復發，需要在安陽醫館求醫的消息傳出去。”他都已經病得那麼重瞭，皇帝還敢強行把自己召回去？
除非他想要擔上一個容不下有功之臣的罵名。
阿壽點點頭：“屬下這就去做。”
“王爺，需要安排兩個人來照顧您嗎？”
“本王先出去看看。”他穿上外衫就要出去，隻是還沒有走出院子就開始下大雨，他隻能退回去。
老天都阻止自己去見靈兒嗎？
他坐在窗前看著外面大雨：“阿壽，說說安陽醫館吧。”
醫館裡還有院子可供病人居住，倒是有趣。
阿壽已經打聽清楚安陽醫館的事，他趕緊說：“據聞過幾天醫館才開業，會有不少醫術高明的大夫前來，醫館後面就是住院區，分男女。”
“醫館還有大廚房，需要提前一天告訴大廚房我們第二天要吃什麼，這些都是有菜單供我們選擇。”說完後他拿出一個菜單：“我們今天就要選擇明天吃的東西，晚點會有醫館人員前來統計，每天用膳的時間是固定。”
“除此之外如果自己想要住的舒服，可以安排丫鬟婆子小廝住進來，兩側分別有一間廂房，每一間房安置兩張床。”
“在這裡居住期間院子的清潔要自己弄好，除瞭送飯，送藥和大夫前來，不會有人來打擾病人養病。”
阿壽說完後忍不住感嘆一聲：“王爺，一旦安陽醫館的名聲傳出去，前來求醫之人絕對不少。”
能遠道來求醫者，必定不缺銀錢。
而且有來自各地的人，自然就能帶來各地的消息。
既能賺錢也能收集消息，這醫館厲害瞭。
想到這裡，他不得不佩服要開醫館的楚王妃。
汝陽王聞言冷笑一聲：“若楚王年長十歲，當年就沒有先帝的事，坐在皇位上的人更不會是如今的小皇帝。”明祖帝當年對楚王的寵愛是不加掩飾，隻可惜楚王年齡太小，明祖帝也駕崩得太早瞭。
為瞭朝堂得安穩，隻能讓先帝登基。
楚地是明祖帝為容淮這個小兒子找的退路，說是退路不如說楚地是明祖帝為楚王安插上去的羽翼。
“楚王以前沒有打算，可現在他有軟肋有在意的人，一切都會不一樣。”
阿壽聽瞭後趕緊問：“那您呢？是要忠於陛下還是？”
兩人都明白未盡之言是什麼。
汝陽王笑瞭笑：“我現在就是一個空架子異姓王，還能做什麼？”
這一場大雨一直下到第二天早上，四處滿是積水。
柳紅岫陪著鬱璃站在閣樓上，她小聲說：“慶幸水稻已經收割曬幹瞭，要不然這一場大雨就會造成不少損失。”
鬱璃看著拿著農具在田裡勞作的村民，他們這是準備種植第二季水稻。
她想到如今村子的地理位置，如果雨太大，後面的河就會漲水，到時候全都沖到村子裡。
一定要加寬河道，隻有這樣才不會影響到下遊百姓。
她看向柳紅岫：“你爹娘和祖母他們怎麼樣瞭？”
柳紅岫淺笑：“一切都好，隻是不習慣在城裡居住，想要到村子裡。”
“您說村子要到年底才開始統一規劃建造房子，奴婢就讓他們等一等。”想到如今親人就在身邊，她覺得無比幸福：“奴婢想著明年就可以把弟弟送到村子的學堂念書。”
鬱璃說：“我以前的房子還空著，可以讓你傢裡人先搬到村子裡，孩子現在就可以送去念書。”
“廚房那邊不是需要有人嗎？讓你娘跟在七嬸身邊。”醫館廚房掌勺的大廚都是簽下死契，洗菜切菜的都是村子裡愛幹凈，可信任的一些嬸子大娘。
每個月一兩銀子，他們都很樂意來做。
“至於你爹，可以安排到藥房那邊負責收藥記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