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4章 天下承平,一世長安(修改)

作者:納蘭翊 字數:4252

九月初,顧留拖傢帶口抵達京城,鬱璃讓黑丫去接人,並把他一傢安置到溫泉莊子附近新建起來的一座宅院裡。

這裡就是秋水長天在京城的繡閣。

因為占地面積很大,顧留這個秋水長天的掌櫃在這裡有一座院子,足足有七間房子,夠他們一傢子住。

把人接來後,所有的事就不用她去操心,顧留母子就會把事情辦好。

九月中,鬱璃正在批閱奏折,突然覺得小腹墜痛,她看向一旁無奈皺眉的男人:“阿淮,我要生瞭。”

一句話讓殿中的人都震驚無比。

然後大傢都開始忙瞭起來,容淮直接把鬱璃抱起來,大步走出大殿:“你忍一下,很快就到產房瞭。”

“痛嗎?如果你覺得痛就咬我一口。”

“阿璃,你說一句話,是不是很痛,我要如何才能幫你。”

鬱璃聞言咬牙看向這個男人:“你可以閉嘴嗎?”

“我沒有那麼痛都被你念叨痛瞭。”

容淮聞言瞬間閉嘴。

早在一月前就已經準備好產房,一切都是按照鬱璃的吩咐佈置,容淮把人放在產床上,他站在一旁握著她的手:“穩婆和醫女為何還不來。”

鬱璃感覺他的手都顫抖瞭,忍不住拍拍他的手,嘆息一聲:“別怕,我不會有事的。”

“我們的孩子也不會有事。”

容淮看向鬱璃:“你一定要好好的,不能離開我,知道嗎?”

“放心吧,我不會離開你。”

在鬱璃的安撫中,容淮終於冷靜下來,穩婆來瞭後,鬱璃就把他趕出產房。

容淮不願意出去,他想要陪著鬱璃生孩子,在他的堅持中,鬱璃隻能妥協。

她的身體很好,還有天泉水養著,才進產房不到半個時辰,孩子就出生瞭。

容淮急忙忙看向鬱璃,焦急問:“阿璃,你真的沒事吧?”

鬱璃點點頭,她開玩笑似說瞭一句:“沒事,還可以陪著你上陣殺敵。”

聽著孩子的哭聲,鬱璃問:“是皇子還是公主?”

穩婆笑著說:“是小公主。”

鬱璃聞言和容淮對視一眼,兩人都松瞭一口氣。

其實他們也希望是一個女兒,他們現在乃至以後的政策都是偏向提高女性地位,在這麼重要的關頭,一個女性繼承人就顯得尤為重要。

明德女帝產下一名健康的小公主這個消息很快就傳出去。

容淮和鬱璃夫妻看著紅彤彤的女兒,他說:“就這一個,以後不生瞭。”

隻要把孩子教好,一個頂別人十個。

他堅信以自己和鬱璃的能力,不可能教不出一個能力出眾的繼承人。

鬱璃點點頭:“好,就這一個。”

小公主一出生就很乖巧,隻要吃飽就睡,如果尿尿或者拉臭臭就會哭唧唧,卻不會大哭。

比起逍遙侯府的小世子衛辰熙那個小魔王,小公主簡直就乖巧到像是來報恩的小孩。

小公主洗三時終於擁有自己的大名:容承安,小名知新。

意為:天下承平,一世長安,也有平平安安的含義。

天下承平,一世長安,這是孩子未來要肩負的責任和目標。

平平安安是父母對她的期望和祝福。

這名字和祁安一脈相傳,兄妹兩人一出生就要背負一個國傢的興衰。

小名知新的意思是:知道新的變革,並為之努力,施行,改變。

大名一出,滿朝文武皆寂靜,從小公主的名字就可以看出兩位陛下的意思,承,也有繼承人的意思。而且小公主的父親是承禦陛下,和父親年號同字,這位就是妥妥的南乾未來繼承人。

一時間上門拜訪衡王的人更多瞭,弄得衡王煩不勝煩,最後高假,關上門陪自己王妃過幾天舒心的日子。

衛天致看著可愛的小外甥女,忍不住問:“你們確定要讓知新成為皇太女?”

這可不是小事,如果沒有處理好,很有可能會遭遇很多變故。

容淮點點頭:“我女兒就是南乾江山繼承人的不二人選。”

“最近衡王被煩到不敢出門,我們知新如今還小,也應該低調一點,周歲之前盡量別出現在人前。”在衛天致看來雖然不少朝中的老傢夥被逼承認女帝的存在,可心裡依然瞧不起女人。

隻是趨利避害,沒有人再敢出來蹦躂。

現在這對夫妻又弄出一個未來的皇太女,一些迂腐的老臣就很難接受這件事,誰能保證會不會有偏激一點的人做出傷害孩子的事。

鬱璃點點頭:“三哥放心,我們都明白。”

所以在知新有自保能力之前,她就沒打算讓孩子出現在朝臣跟前。

當然,像左丞相,柳傑,時英,衡王,刑部尚書這些朝臣還是要見的,要不然以後有人否認公主的身份可就不妙。

讓孩子在可信任的朝臣眼皮下長大,又能把一些不利於孩子的朝臣隔絕在外。

想起什麼,衛天致忍不住笑瞭:“昨天左丞相上門找我,那老頭兒也沒有說皇太女的事,就一個勁兒的喝酒,把他難過憂心忡忡的一面展示給我看。”

“我知道他想什麼,可我不接招,也不問,隻是陪他喝酒,老頭兒喝醉瞭,就讓秉文送他回傢。”

容淮聞言嗤笑一聲:“他就這德行。”

“心裡憋得很,又不敢來說。”

鬱璃看瞭他一眼:“因為他知道說瞭也沒用。”

衛天致和鬱璃兄妹都忍不住笑瞭。

自從小公主出生後,鬱璃更多時間放在照顧孩子上,她自己母乳喂養,完全不需要奶娘,還時不時喂一點天泉水。

才兩個多月就會翻身,小胳膊小腿兒很有力。

有一天鬱璃去上朝,知新早早就醒來,看不到娘親就開始哭,黑丫才抱進懷中就挨瞭知新一巴掌。

好傢夥,這一巴掌直接把黑丫打懵瞭。

五個小小的掌印清晰印在黑丫臉上。

也是這個時候鬱璃才知道孩子遺傳瞭衛傢的天生神力。

鬱璃抱起小肉團子:“知新,以後不能隨便打人。”說完後看向黑丫:“吩咐下去,以後小公主哭鬧時就不用抱她,讓她哭。”

這孩子聰明得很,才兩個多月就知道那些人可以拿捏,那些人不好招惹。

黑丫聞言有點為難:“主子,哭得時間長瞭,很傷身體。”、

日影連連點頭。

怎麼可以讓小公主哭呢,挨打隻能證明她們學藝不精,需要好好練身手。

臘月二十,柳笑笑和時雲成親,祁安用自己的小金庫為柳笑笑置辦瞭不少嫁妝。

他還對時雲說:我就是笑笑姐的娘傢人,如果你欺負笑笑姐,我一定會讓小姨和小姨父找你算賬。

這話可把時雲逗笑。

容淮親自到場祝賀,隻是和新郎官喝瞭一杯酒就離開時府。

鬱璃正在處理政務,孟鳶從殿外走進來:“陛下,青海的信。”

鬱璃打開一看,是齊維下來的加急信,信上說今年的第五批兵器已經交付給軍隊,信上還說青海最近來瞭一些外地人,像是在找什麼,有些人甚至潛入蒙縣,隻是全都被他殺瞭。

鬱璃看完信後交給孟鳶:“你看看。”

孟鳶看完後,鬱璃才問:“若你站在齊維這個位置,你會如何做?”

孟鳶沒有多想,緩緩道:“殺。”

是的,她的選擇和齊維一樣:“有沒有心懷鬼胎,一看就知道,不管為什麼而來,隻要不是抱著善意,都不能放過。”

鬱璃看瞭孟鳶一眼:“你這行事作風倒是有點像影衛。”

孟鳶淺笑:“也許是在王府待瞭一段時間的原因。”

當年王爺和王妃離開王府後,她去王府和軍營待過,為的就是學習審問和刑罰。

鬱璃點點頭:“要讓人盯著燕地那邊的消息,看看四娘子什麼時候回來。”衛靈兒跟著大軍走瞭一年多,不但擔任軍醫,還一路提點軍中大夫的醫術。

這事都已經傳到京城瞭。

早就說他們啟程前往京城,也不知道要什麼時候才到。

“微臣明白,一直讓人註意燕地的情況呢。”孟鳶說:“稅政司前些天傳回消息,查抄的黃金白銀已經讓成如的商隊送回京城。”

她小心翼翼看瞭一眼這位女陛下:“這次一共查抄出一百萬兩黃金,七百萬兩白銀。按照您的要求留下一部分給當地路政司修建道路,一部分用於當地建學,一百萬兩黃金和兩百萬兩白銀全都送回京。”

鬱璃批閱的奏折的手並沒有停下來,她隻是淡淡問:“稅政司今年弄回多少銀子?”

看,貪官就是這麼多,殺瞭一茬,另外一個地方還是有一茬等著。

隻是江南一個府就抄出那麼多銀子,這還是一些大貪的。小貪不致命又在當地立下一些功勞,這是要留待觀察,秋後會不會算賬就看他們以後的做法。

水至清則無魚。

這個道理她和容淮都明白,所以並沒有要求現在就把水全都換瞭。

如果警告後還是如此,那就處理掉。

孟鳶說:“白銀兩千萬兩,黃金五百萬兩。”

她笑著看向鬱璃:“陛下,還是江南富裕,以前查瞭好幾個月也比不上江南兩個月。”

饒是被貪瞭那麼多,江南依然是南乾最富裕的地方。

鬱璃看向促狹的孟鳶:“是啊,江南如此富裕,把你放去江南當幾年父母官。”

“可以啊。”孟鳶淺笑:“隻要陛下舍得。”

當父母官也可以,可她對刑罰更感興趣。

“先待,朕和四娘子出發之前會把你的事安排好。”鬱璃拍拍她的肩膀:“朕知道你心中所想,也願意給機會你去試一試,可你自己也要立起來。”

“刑部那一群老傢夥可不簡單。”

孟鳶恭敬作揖:“微臣明白,不會讓陛下失望。”

承禦元年的除夕宮宴邀請瞭正四品以上的官員參加,全程都是秋雅和成貉兩人帶著宮人安排,遇到沒辦法拿主意的才會問鬱璃。

在宮中半年時間,秋雅已經可以獨當一面,有瞭掌事姑姑的能力,不但把鬱璃生活上所有的事都安排好,就連小公主的事也是她在操心。

宮中主子少,很多事都是她和容淮身邊的成貉一起處理。

去參加宮宴之前,鬱璃抱瞭抱已經三個多月的肉團子:“知新,爹娘去參加宮宴瞭,你和秋雅姑姑在宮裡慢慢玩,爹娘一個時辰就回來。”

知新還不知道娘親要跑瞭,咧開嘴沖著娘親笑。

容淮上前把女兒抱到懷中:“乖乖在傢,不要亂打人。”

女兒的力氣居然伴隨著她長大,變得越來越大,現在誰都不敢招惹這位小祖宗,就怕一巴掌下去直接把人拍飛。

知新直接送瞭爹爹一個大笑臉,笑得疼愛女兒的老父親沒有半點招架能力。

他看向鬱璃:“不想去參加宮宴瞭,就想陪我傢知新過年。”

鬱璃很想給這個沒有底線的男人一個大白眼:“去年我們跑瞭,今年是承禦元年的除夕宮宴,如果我們再不出現,朝臣該有意見瞭。”

鬱璃說完後直接把女兒抱過來,然後放到日影懷中,拉著丈夫就跑瞭。

容淮見狀忍不住哈哈笑瞭起來:“阿璃,現在你能忽悠知新,再過兩個月你就別想忽悠她瞭。”

鬱璃撇撇嘴:“沒想要忽悠,隻是該做的事還得去做。”

今年參加宮宴,明年就有借口不舉辦宮宴,後年她應該就回來瞭。

想到很快就要離開女兒和容淮,她心裡很不舍:“你能照顧好知新嗎?”

容淮知道她心裡想什麼,點點頭:“放心吧,我可以照顧咱們的孩子。”

鬱璃還是不放心:“你要盯著一點,不要讓人傷害咱們知新。”

一路上她都在碎碎叨叨,就好像明天就得出發一樣。

以往的宮宴都是早早準備好膳食,時間到瞭就送到諸位大人的桌子上。那麼冷的天,菜早就涼瞭,以前除瞭陛下皇後和宮中受寵的娘娘有熱飯菜吃,其餘大臣跟前的菜肴上面都結瞭一層油,壓根就無法吃。

今年鬱璃讓秋雅安排的是鍋子,一張桌子放一個小小的鍋子,兩個成年人巴掌大小的鍋裡燒著熱氣騰騰的湯,桌子上放著洗幹凈切好的肉菜和素菜,誰想吃就自己動手。

這樣一來大傢都能吃上熱氣騰騰的食物。

衡王和年過五十依然風韻猶存的衡王妃看著跟前的鍋子笑著說:“陛下有心瞭。”

膽子也大,居然把祖制的宮宴菜肴全都改瞭。

沒有一定的魄力,誰都不敢做這件事。

容淮卻毫無負擔做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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