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大,這是宵夜嗎?我們已經吃過晚飯瞭。”宋仲皓嘴上說飽瞭,手裡卻已經揭開飯盒蓋,一筷子夾瞭隻大豬腳塞進嘴裡。
“請你把‘們’字去掉。”周愷對宋仲皓把這頓飯定義成宵夜表示不滿,“我跟肖哥在外面跑瞭一天就啃瞭一個面包,最後靠意志力回到隊裡的你知道嗎?”
周愷說完往嘴裡劃瞭一大口飯,然後露出滿足的表情。
“對瞭,這是言岑買的飯吧,還配涼茶呢。”周愷轉頭給瞭言岑一個感激的眼神。
言岑停下筷子,好奇地問,“我的口味與眾不同?”
周愷不住點頭,“皓子千年不變是炒飯,肖哥愛去便利店拿盒飯,江隊一般帶宵夜,清粥小菜鮮肉燒麥。”
這還押韻上瞭,言岑不由笑起來。
“不是說他們帶的飯不好吃。”周愷怕引起誤會,趕忙解釋一句:“再好吃,吃多瞭也會膩。”
言岑點頭表示同意,“以後我會註意換換樣式。”
“言師妹你別聽他的。”宋仲皓滿嘴油光,不屑地說:“他萬年不變用泡面打發我們,還好意思評價別人。”
周愷一聽急瞭,扔瞭一張紙巾過去,“皓子你怎麼回事,拆我臺?”
宋仲皓不服氣,爭辯瞭幾句,聲音有點大,驚動瞭江峻州。
他從裡面出來:“還沒吃好?”
一時間,辦公室裡安靜無聲,眾人趕緊收拾收拾桌面去會議室。
晚上九點半,這一天的工作還沒結束。
肖介先匯報瞭查找包炳來中途停車地點的工作進展。
有突破,但後續工作量較大。
分別有一傢餐廳和一傢超市的監控拍到包炳來車的車尾,通過計算分析,縮小瞭包炳來停車路段的范圍。
但沿街商鋪眾多,需要逐個上門調取監控,找到正好能拍到包炳來停車的攝像頭,才能知道包炳來停車的原因。
江峻州聽完肖介的匯報,表示他會向老趙申請從二隊調人,讓肖介把工作交給他們。
“陽泉會所有重大情況出現?”肖介不禁問。
江峻州便讓言岑通報瞭苗莉娜與苗康的調查詳情。
肖介聽完認定苗康的嫌疑很大,應當盡快找到本人。
他根據以往的經驗判斷:“苗康不是本地人,沒有固定工作,居無定所,這類流動人員如果突然離開一個地方,多半是有朋友召喚。”
江峻州也認同這一點,“你明天一早去一趟戒毒所,瞭解一下苗康在戒毒期間有沒有走得近的人。”
肖介點頭:“明白,江隊。”
接著江峻州又交代宋仲皓:“除瞭排查苗康是否進入過禦庭國際,通過天網把他這幾天能查到的行動軌跡也要整理出來,尤其關註他跟什麼人接觸過。”
宋仲皓一口答應:“知道老大,我已經開始做瞭。”
“周愷,找鄔倩倩核實情況的事你負責。”江峻州想想又加瞭一句,“讓言岑跟你一起去,她更瞭解情況。”
周愷響亮地回:“是,江隊。”
言岑一聽換瞭搭檔,心裡頓生好奇,江隊長明天有別的事?
“沒有其他事,今天就到這兒。”
江峻州宣佈散會,大傢陸續起身離開。
言岑心裡還在琢磨是私事還是公事,忽然被周愷打斷。
“言岑你傢住哪兒,明天一早我去接你。”周愷熱心腸地說。
言岑哦瞭一聲,“不用,我在單位門口等你吧。”
周愷不甘心,解釋道:“早上支隊周邊很堵,我接上你直接去鄔倩倩公司能節省不少時間。”
言岑從來沒關註過早晨支隊周邊的交通狀況,於是想瞭想說:“我自己過去,我們在鄔倩倩公司門口碰頭。”
再次被拒,周愷急瞭,表面上卻還要裝作很淡定,他壓低聲音問:“怕被男朋友看到誤會?”
誤會?言岑心想誤會的是你。
“我傢住在支隊大院街對面,去哪兒都必經支隊大院大門口。”
周愷一聽傻愣瞭一秒,有點尷尬,但還是要自圓其說:“都是一個隊的,要堵一起堵,我還是來接你吧。”
言岑被他的話逗笑,繞瞭半天,又回到起點。
誰知這時突然有人插進來感嘆瞭一句:“言師妹你傢住單位對面還要騎自行車上班啊……”
言岑的笑突然僵硬。
宋仲皓眼裡滿是羨慕,卻讓言岑尷尬得落荒而逃。
這種招人嫉妒的事怎麼能高調地說出來呢?
她回座位放下記錄本隻想趕緊下班,不巧一轉身碰見正要回辦公室的江峻州。
“我明天上午臨時有事,你有問題回來再問我。”
江峻州的這句特意說明,讓言岑心裡一暖。
是怕她多想,覺得他又不管她瞭?
言岑心裡一美,就放出豪言壯語:“江隊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完成任務,不會給你丟臉的。”
江峻州把手插在褲兜裡嗯瞭一聲,然後公正嚴明地說:“出瞭差錯,該扣你的績效,還是要扣的。”
所以,江隊長的意思是,出瞭成績,有他的功勞,出瞭差錯,她得自己背……
對著上司,不能說變臉就變臉,言岑保持著微笑嘴上說“明白”,心裡早就氣得齜牙咧嘴。
有個不近人情的上司,有助於自我開導能力的提升。
這話在魏羽忱身上同樣適用。
言岑十點到傢,聽魏羽忱吐槽公司、吐槽領導到十一點。
她忽然想到昨天在機場遇到陸衛,便順嘴說瞭一句,“幹得不開心就換一傢唄,你不是說陸機長的公司壓力沒那麼大?”
魏羽忱直擺手,“距離產生美,沒有距離就沒有美,沒有美就是結尾。”
花爺“喵嗚”一聲回窩睡覺瞭。
言岑也撐瞭一下困頓的眼皮,可職業病犯瞭,不說睡不成覺。
“準確地說,距離產生的不是美,而是神秘感。追求神秘感的人,多半愛幻想,喜歡新鮮,厭惡一成不變,認為一段關系隻有不斷有新意才能相互吸引,才能長久。但與之相反,有一類人認為距離意味著變數,有變數自然不穩固。”
魏羽忱一臉懵逼,“所以呢?”
“所以距離不見得產生美,沒有距離或許反而更美,也就永遠不會走到結尾。”言岑說完,伏低抱頭,然後一個靠墊如約降臨。
“睡你的覺去吧,我剛吐槽完心情舒坦瞭一些,轉眼又被你堵上,我這是造瞭什麼孽。”魏羽忱說著又扔瞭一個靠墊過去。
言岑偏頭躲過,這下可以安心睡覺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