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岑一出房間,先是聞到一陣飯香,然後就看到陸衛在廚房裡忙碌,看這架勢今天的早餐非常豐盛。
“這麼早就起來瞭?”陸衛轉身看到瞭她,“還有一個粥,馬上就好,你先去洗臉。”
言岑嗯瞭一聲去浴室,忽然發現魏羽忱竟然還在睡覺沒起床。
她一邊刷牙一邊想,魏羽忱以後福氣大瞭。
這不,起床有人叫,早飯有人做,筷子還手把手給,一句沒什麼胃口,人馬上去拿醬菜。
言岑坐在桌子對面喝的是粥,下肚的盡是狗糧。
趁人在廚房還沒來,她忍不住說瞭魏羽忱一句:“看你一大早萎靡不振的樣,成年人瞭,就不能節制點。”
魏羽忱打瞭個呵欠,很欠地回:“成年人瞭,有的人想節制都沒機會。”
言岑:“……”
“在聊什麼呢?”陸衛坐下來,把醬菜放到瞭魏羽忱面前,突然又問言岑:“你要嗎?”說著還把裝醬菜的小碟往她那邊挪瞭挪。
這些細節全然看在言岑眼裡,說不羨慕那是睜眼說瞎話。
不過,她不愛吃醬菜,所以婉拒瞭。
“這不是你買的嗎?”魏羽忱忽然壞笑,“喲,生氣啦。”
言岑:“……”
這生哪門子氣?醬菜原本就是買給魏羽忱的。
不過她也不解釋,就悶頭吃飯。
“對瞭,忘瞭跟你說,我和陸衛要出國旅行,不是明天走,就是後天。”魏羽忱突然說道。
言岑嗯瞭一聲,正要問去什麼地方,房間裡的工作手機響瞭。
這個時間來電話可不是什麼好事。
她進房間一看,還是江隊長親自找,接電話的心情瞬間緊張起來。
“我現在在你傢小區門口,薛藝出事瞭。”
江峻州說完就掛瞭電話,言岑稍稍反應瞭一下,就立即換衣服沖出房間。
“去上班?這麼急。”魏羽忱放下勺子問。
“小妹要走?我煮瞭你喜歡的甜湯。”陸衛端著一大鍋從廚房出來。
“涼瞭放冰箱,我回來喝。”言岑說完砰地一聲帶上門走瞭。
魏羽忱撇瞭撇嘴,“我看她天天住單位得瞭,還能多五分鐘吃個早飯。”
陸衛笑著搖瞭搖頭,“小妹工作那麼辛苦,你應該多關心她。”
魏羽忱嘆瞭口氣,自己盛瞭一碗甜湯喝。
而沒喝上甜湯的言岑一口氣跑出小區上瞭江峻州的車。
車立即掉瞭個頭,然後急速前進。
一路上,江峻州的電話不停,根本沒空告訴言岑詳情。
不過言岑已經從他跟別人的對話中,瞭解到瞭事情的大概。
之前江峻州安排瞭兩組人24小時輪流監視薛藝,但直到今早換班才發現,昨夜當班的那組人在車上睡得不省人事,叫都叫不醒,懷疑被人下瞭藥。
再去地下車庫一看,薛藝的車不在瞭。
調瞭監控,發現夜裡十二點,值勤的同事在路邊買瞭兩碗粉,吃完之後就睡瞭過去。
而薛藝在凌晨兩點,駕車離開小區從城北出瞭南城市區,往金秀山方向駛去。
宋仲皓在通過道路監控追溯薛藝行蹤時,接到交警電話。
說凌晨四點有一輛小轎車由於避讓對面來車,沖出金秀山盤山公路的護欄,掉進瞭海裡,剛剛打撈上岸。
車內一名女性已經身亡,在查驗身份時,發現被限制出境,就按規定通知瞭刑警支隊。
“……我還有二十分鐘車程。”江峻州掛瞭這個電話,後面暫時沒人找,言岑見縫插針地問瞭一句:
“江隊,薛藝是被滅口的吧。”
江隊長臉色不太好看,眼神更是凌厲如刀,敢在他面前故技重施的人可不多。
但生氣歸生氣,卻並沒有被激怒,他冷哼一聲說:“這是在加速把自己往窮途末路上趕。”
言岑知道江隊長不可能這麼輕易就被打擊到,但有一件事讓她十分擔心。
“江隊,經偵那邊查到薛藝的實證瞭嗎?”她問。
“已經證實薛藝利用那兩傢網店收受嫖資。”江峻州讓她自己在後座找文件袋,“表面上做得很逼真,還有發貨物流記錄,但再往下查,不是快遞單號有問題,就是收件人不存在。”
言岑大致瀏覽瞭一遍,發現薛藝的操作手法非常巧妙:
“客戶”在國外網店下單支付,國外網店再以進貨名義對國內網店下單支付,這樣資金就轉移到瞭國內。
能想出這個障眼法,真是叫人驚嘆。
言岑放回文件袋,神情更凝重瞭。
“江隊,那就是說,按照我們的預計,今早就可以逮捕薛藝瞭。”
江峻州說“是”。
“但是江隊,金福被滅口是因為無意間讓薛藝看出瞭我們的意圖,但薛藝被滅口,時點還卡得這麼準——是不是我們隊裡……”言岑沒敢往下說。
江峻州早就聽出瞭她的意思,甚至比她還要早就想到瞭這一點。
他沉默瞭一會兒才開口,“首先,案件信息肯定有泄漏,不然薛藝為什麼不是前天或是後天出事?但我認為,不一定是我們的人出瞭問題。”
言岑思考瞭一下江峻州的意思,“知道這個抓捕時點的人,就隻有昨天晚上隊裡開會的人。”
她想瞭想說:“我覺得不是他們。”
“所以,我在想,這個人會不會通過外圍的某些信息,推斷出瞭這個時點。”江峻州說著不由皺緊瞭眉頭,因為這個范圍太大,排查起來相當困難。
案子查到現在,居然查到瞭自己人頭上,這讓言岑始料未及。
不過暫時放下這個難題,言岑覺得還有一個線索不能被遺忘。
“江隊,現在隻要找到薛藝的那個直板手機,我們就能查出那個人的身份,甚至還能知道,在薛藝被滅口這件事上,究竟什麼地方出瞭問題。”
江峻州嗯瞭一聲,“薛藝傢裡已經搜查過瞭,沒有找到,應該是帶出來瞭。”
言岑點頭,忽然心裡一沉,著急地說:“江隊,車墜海瞭,那手機會不會進水報廢瞭?”
這不是功虧一簣嗎?
江峻州不急不慢地說:“那種老式手機泡在水裡,吹幹瞭也能開機。”
“那就好。”言岑放下瞭心。
但江峻州接著又加瞭一句:“鹽水有腐蝕作用,如果損壞瞭主板就沒用瞭。”
言岑:“……”
這心,上上下下,還怪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