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岑一回到傢,發現魏羽忱在收拾行李,才想起來她要跟陸衛出國度假瞭。
於是端著一碗早上沒來及喝的甜湯坐在沙發上,順嘴問瞭一句:“明天走?”
魏羽忱在臥室轉過頭來:“你送我去機場?”
言岑頭搖得像撥浪鼓,“明天沒空,估計一大早就要去上班。”
魏羽忱撇瞭一下嘴:“沒空你有什麼好問的?天天就是上班上班,這麼熱愛上班——你跟我說實話,是不是假借上班的名義,有其他不可告人的目的?”
魏羽忱越說越來勁,甚至停下手裡的活從臥室走到客廳,發現她躺在沙發裡一手擼貓一手刷手機,腳翹著還悠然地晃蕩,一副躺平爛擺的樣。
魏羽忱兩手一叉腰:“你傢江隊長知道你私底下是個摳腳大漢嗎?”
“嗯。”言岑盯著手機敷衍地回應瞭一聲。
魏羽忱皺眉,直接走過去看她的手機,以為是什麼偷偷摸摸的東西,不想是在看女人,還是那種凹造型凹出一股艷俗味的女人。
“言岑你是不是被你傢江隊長甩瞭所以就自暴自棄轉性瞭?!”魏羽忱的語速很快卻又字字清晰,讓人想裝傻都難。
言岑知道不交代清楚今晚就別想安生,於是退出APP給魏羽忱看圖標:“就是個修圖軟件,我研究一下濾鏡,請不要發散思維。”
魏羽忱瞥瞭眼她的手機,心裡吐槽一點幽默感都沒有,見這天聊死瞭,便轉身回臥室,倒是忍不住嘀咕瞭一句:“這款修圖軟件很好用嗎?怎麼都在用……”
這句話說得很輕,卻像一道閃電直中言岑心臟。
她怔瞭一下,人雖然還躺著,但全身肌肉已經緊繃起來。
她不敢聲張,小心翼翼問:“誰也在用這個修圖APP?”
“陸衛啊。”魏羽忱在臥室裡繼續收拾起行李,“我在他手機裡看到過。”
話音剛落,花爺就“喵嗚”叫瞭一聲,因為人工按摩停止瞭。
言岑從沙發上起身,故作輕松地說:“這裡面全是靚女,怎麼我看你就要說我,他看你也不生氣?”
“我哪知道裡面全是這種擺手弄姿的女人?我就偶然一次看到瞭他的手機屏幕。”魏羽忱還不以為然,“男人看這個——不是說好,起碼是不算不正常吧。”
言岑沒再說什麼,但心裡堵瞭氣不順,就假裝接瞭個工作電話,說臨時有點事要回單位一趟。
魏羽忱嘿瞭一聲,在後面嘰裡呱啦說瞭一通,但言岑已經沒心思聽瞭。
她黑著個臉回到辦公室,發現肖介和江峻州都還沒走。
“你怎麼又回來瞭?”肖介問。
言岑一坐下來就打開瞭電腦,“想到件事要核實一下。”
肖介沒覺得有什麼不妥,但下一秒坐在辦公室裡的江峻州把言岑叫瞭進去。
“你要核實什麼事?”江峻州發現她一進門臉色不對,並且第一次問她話,竟然沒回。
於是他放下手裡的資料,又問她:“私事不方便說?”
言岑正一肚子火,但不妨礙她暗生佩服,這都能看出來是私事,還有什麼不方便說。
她嘆瞭一口氣,“江隊,我天天抓賊,可能要抓到自己頭上瞭……”
江峻州一聽意思完全明白,但不知道她說的是誰,也就不好接話,結果緊接著又聽見她憤憤地問:“男人是不是都水性楊花,朝三暮四,喜新厭舊?”
這讓江峻州怎麼回答呢?
否認的話,似乎有給當事人洗白的嫌疑;承認的話,他憑什麼無故躺槍?
並且聽她一連用瞭三個成語做排比,這麼大火氣,想必是這個當事人傷害瞭她身邊關系非常親密的女性——難道是魏羽忱?
江峻州難得說話卡殼,“呃……這種事他們自己解決不瞭之後,你再介入比較合適。”
“問題是我不想介入也不行啊。”言岑急瞭,直接對江峻州說:“我懷疑陸衛也是祁卓海的‘客戶’,因為魏羽忱看到他手機裡有那款修圖APP。”
這個新情況確實讓江峻州沒想到,他想瞭想說:“這件事我來核實,你不用管,清楚嗎?”
言岑明白江隊長的意思是讓她避嫌,雖然不情願但還是點瞭點頭,“江隊,能找點活兒給我幹嗎,我現在不想回傢。”
江峻州第一次見她生這麼大氣,倒是氣鼓鼓的樣子還怪可愛的……
他一偏頭指瞭指桌上一疊需要整理的卷宗,“這活兒本來也是你,提前做也一樣,不過沒要求你今天做完,你心裡有數,不能影響到明天的工作。”
言岑答應著,然後抱著卷宗出去瞭。
江峻州看著她的背影輕嘆瞭一口氣,馬上就放下手上的事查陸衛。
陸衛是本市人,今年32歲,是新城航空公司的飛行員,正機長。
他父母親也都在新城航空公司工作,父親是貨運部的中層領導,母親之前是空乘,現在是地勤值機櫃臺的主管。可以說,這樣的傢庭絕對是被大多人羨慕的。
當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旁人無從幹涉。但如果觸及到法律,作為執法者,不可能坐視不管。
江峻州隻要核查一下陸衛的銀行卡賬單裡,有沒有那傢網店的消費記錄就能知道真相瞭。
但他突然手下一頓,轉而去查瞭陸衛這半年來飛國際航線的出境記錄。
回車鍵敲瞭下去,屏幕等待瞭幾秒顯示出內容。
江峻州隻看瞭一眼,就馬上喊瞭一聲“言岑”。
可進來的人卻是肖介:“她說有事回一趟傢,好像是傢裡突然停電,她姐給她打的電話。”
江峻州猛然站起來,“走瞭多久。”
肖介見江峻州臉色驟變,意識到有事發生,“大概不到十分鐘,需要我打電話找她嗎?”
“馬上打。”江峻州同時拿起鼠標一通點擊。
肖介把電話打瞭出去,看到江峻州在調行知園小區大門口的監控。
“江隊,電話沒人接,言岑怎麼瞭?”肖介著急地問。
江峻州面色如鐵,眉頭緊皺,忽然指著屏幕上的一輛灰色SUV語速飛快地對肖介說:“查這輛車的信息、把它的實時定位發到我手機上、言岑可能被劫持瞭。”
江峻州說完拿上車鑰匙風一陣消失,肖介立即坐到屏幕前一邊繼續追查,一邊給宋仲皓打電話:
“通知所有人立即歸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