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十點半，慕世豪依然坐在酒店房間裡，不緊不慢地喝著咖啡。
阿明看著慕世豪，“老大，現在喝咖啡，今晚還睡得著嗎？”
“一會兒還有事，離睡覺還早。”慕世豪不緊不慢地說。
阿明忍著困意，坐到旁邊的沙發上。
慕世豪看瞭阿明一眼，“你先去睡吧，一會兒不需要你跟著我。”
“老大，你要去哪兒？會不會有危險？這裡不是大澳。”阿明說道。
“放心，沒什麼危險，隻是和…朋友見個面。”他笑瞭笑，“比在大澳還安全。”
阿明有些猶豫，鼓起勇氣問道：“老大，你要見的人是男的女的？”
老大從不談戀愛，也不玩女人，以前還逢場作戲左擁右抱一下，自從生病，連逢場作戲都免瞭。
兄弟們實在好奇。
慕世豪瞪瞭他一眼，“滾去睡覺，我的事少問！”
阿明撇瞭撇嘴，站起身走回房間。
慕世豪的手機響瞭，他按瞭接聽鍵。
“下樓，我在酒店門口等你。”剛子說。
慕世豪慢悠悠地走出房間，去坐電梯，他就是要趁著這個機會，耍耍大牌，讓剛子等他。
剛子的車就停在酒店門口。慕世豪直接坐上後座，靠在椅子上，一副自己是老大的架勢，“去哪兒？”
剛子一句話不說，瞬間加速，把車子開得飛快。
慕世豪笑笑，看著路邊的景色，臨市的夜晚格外安靜，隻有一些通宵的茶館還亮著燈。
他很想問問剛子，臨市有哪些知名的茶館，又有哪些好吃的夜宵，但看他那一臉不悅，估計回答自己的可能性為零，還是算瞭。
車子開到一棟大樓的地下停車場，剛子停好車，直接推開車門走瞭下去。
慕世豪往窗外看瞭一眼，也慢悠悠地跟瞭下去。
兩個人誰也不理誰，一前一後不緊不慢地坐電梯上樓，來到瞭一間散打俱樂部。
看得出，這裡已經下班瞭，剛子用指紋開瞭門鎖，走瞭進去。
慕世豪猜測，或許剛子還有個第二職業。
俱樂部裡面的場地很大，慕世豪轉瞭一圈，對這裡頗為滿意。
“準備好瞭嗎？”剛子開口問道。
慕世豪一笑，“何需準備！”
他說完便使出一記直拳直奔剛子的腦門。
剛子閃身躲過，隨即一個前滑步再加上一個後手擺拳。
兩個人瞬間開啟對打模式。
二十分鐘後，兩人依舊不分勝負。剛子連出幾拳，直奔慕世豪的胸口和側臉。慕世豪連退幾步站穩腳跟，直接還瞭剛子一個後手擺拳。
剛子想退，但兩個人卻離得太近瞭，避無可避，他選擇瞭最簡單的方式，讓慕世豪的重拳擦過自己的臉頰，趁著慕世豪的力氣還沒有收回去，直接把他拽倒在地。慕世豪自知無法起身，一腳踹在剛子的小腿上。
剛子重心不穩，猝不及防地砸瞭下去……
場地裡是短暫的靜默。一人在下，一人在上。兩個大男人，以這樣的姿勢對視瞭五秒鐘。
“我靠！”慕世豪先出聲，一把推開身上的剛子，“打架就打架，你砸我幹什麼？！”
剛子躺在旁邊的地板上，“你如果不踹我，我怎麼會砸你？”
“你不拽我，我怎麼會踹你？！”慕世豪一邊說一邊坐起身，“還打嗎？”
剛子稍有沉默，“不打瞭，照這樣打下去，打到天亮也難分勝負。”
“你怎麼知道難分勝負？”
剛子沒說話，行傢一伸手便知有沒有，慕世豪受過專業的訓練，自己也是。兩個人在招式和反應速度上不相上下，接下來考驗的無非是彼此的體力和耐力，看誰能堅持到最後。而已慕世豪現在的情況看，自己即使勝瞭也勝之不武，畢竟那個病秧子幾個月前還在徘徊在死亡的邊緣。
“一年後再打。”剛子說完，起身整理好衣服，“走吧。”
慕世豪卻沒有動彈，“你就那麼肯定，我今天打不倒你？”
“沒有。”
慕世豪坐在地上瞪著他，“我即使沒有完全恢復，也可以贏你。”
剛子無奈，走到慕世豪身邊，猶豫瞭一下啊，還是向他伸出手，“走吧，我明天早上還要上班。”
慕世豪稍有猶豫，還是搭著剛子的手站起身，整理瞭下衣服，跟在剛子後面走出俱樂部。
兩個人上瞭車，剛子直接開往德悅酒店的方向。
“我餓瞭。”慕世豪說。
剛子過瞭好一會兒才問道：“你想吃什麼？”
“我怎麼知道臨市有什麼好吃的，你才是臨市人。”
“我也不是臨時人，我是北方人。在北方，最受歡迎的夜宵是燒烤。”
慕世豪來瞭興致，“北方？有多北？陜北？河北？還是東北？”
剛子透過後視鏡掃瞭他一眼，“你對大陸還挺瞭解。”
“廢話，我的辦公室裡，一整面墻都是中國地圖。我知道的並不比你少，廢話少說，你到底是哪的？”
“東北，靠近俄羅斯邊境。”剛子答道。
“你去過俄羅斯？”
“嗯，我傢所在的城市隻要坐船跨過一條江就到瞭俄羅斯境內，現在建瞭大橋就更方便瞭。”
“那你為什麼在臨市生活？”
“當兵，轉業後就進瞭湛宇。”
“你當過兵？”慕世豪有些驚訝，怪不得這麼能打。
剛子點點頭。
“今天到底咱倆誰贏？”慕世豪繼續問道。
剛子笑笑，“我又沒讓你跪地認大哥，你還非得逼我不叫可畫姐？”
慕世豪想瞭想，“這麼著，我姐就算我借你的，你好好保護她，要是哪天我不高興瞭，隨時把這個稱呼收回來。”
剛子無奈，這人怎麼這麼難纏。如果讓他知道還有小亮和阿晨也叫可畫姐，他會不會更加炸毛？
“你笑什麼？”慕世豪問道。
“沒什麼。感謝你這麼慷慨。”
兩個人來到一條小吃街，這裡倒是熱鬧得很，除瞭燒烤店還有海鮮大排檔，生煎包子鋪，米粉館。”
剛子帶著他走進一傢燒烤店，坐到靠窗的位置。
慕世豪環顧四周，“你以前來過這裡？”
“嗯，這個燒烤店是一個東北老鄉開的，味道還不錯。”
正說著，一個五大三粗的男人走瞭過來，“剛哥，今天帶朋友過來？吃點什麼？”
那人說完便發現瞭剛子臉上的擦傷，又往慕世豪的臉上看瞭看。
慕世豪掃瞭那人一眼，他看起來三十多歲，居然也會管剛子叫哥。
剛子看瞭那人一眼，“你看著上吧，先給他來一碗疙瘩湯。”
“好嘞！”
男人直接去瞭後廚。幾分鐘後兩碗熱氣騰的疙瘩湯，擺在瞭他們面前。
慕世豪看著眼前的湯碗，“東北人喜歡吃這個？吃這個就能長成他那樣的塊頭？”
剛子的臉上溢出笑容，“東北人吃的可不止這個，這個隻是用來開胃的。”
慕世豪心裡抖瞭抖，海碗開胃，真是少見。
不一會兒，老板便送到餐桌上一隻烤羊腿，一盤羊肉串，一盤烤雞翅，一盤烤喜蛋，兩根烤香腸。
桌子瞬間被擠滿，慕世豪一看，全肉宴。
他看著眼前的東西，“我們兩個人吃這麼多？”
剛子沒理他，直接拿起一串羊肉串。
慕世豪喝瞭口疙瘩湯，味道有些出乎意料，又接連喝瞭兩三口。
他拿起一串喜蛋，看瞭半天，“這是什麼？”
剛子想瞭想，“烤乳鴿。”
“怎麼可能？烤乳鴿是粵菜，一隻乳鴿有這麼大。”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比瞭比。
“東北品種，迷你版，嘗嘗看。”
慕世豪隨即吃瞭一個，“味道還不錯。”他又撕瞭一塊烤羊腿，“這個也很好吃。”
剛子喝瞭幾口疙瘩湯，吃瞭兩串羊肉串，便不再動口。
慕世豪卻一發不可收拾，吃得眉飛色舞。
“怪不得東北人都是人高馬大的，原來他們不吃蔬菜隻吃肉。”他一邊吃一邊說。
剛子並未回應。
“可你為什麼會這麼瘦？”
剛子瞪瞭他一眼，這人還真是聒噪。
結束夜宵，剛子把慕世豪送回瞭酒店。打瞭一架又吃瞭頓夜宵，兩個人反而和諧瞭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