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有為晃瞭晃腦袋,又快速地眨瞭幾下眼睛,再看,卻發現床上的人已經變成瞭那個向自己扔匕首的小子,那個薑可畫的弟弟!還真是冤傢路窄!
他突然站起身,一手抓起身後的椅子向床上的人走過去。
誰也沒想到陸有為會有這樣的舉動。陸鎮南沒想到,福叔也沒想到。
陸鎮南房間裡的椅子都是紫檀木制成,質地堅實致密,這一下要是砸到陸鎮南身上,無異於送他去另一個世界。
福叔大喊一聲,立刻撲向陸有為,不曾想陸有為直接把椅子舉過頭頂扔瞭出去。
福叔和陸有為一起倒在瞭地上,他甚至不敢回頭去看床上的老先生。
時間仿佛靜止瞭。
下一秒,福叔像瘋瞭一樣,伸出拳頭狠狠地打向陸有為,一拳又一拳,他顧不上哪兒是他的頭,哪兒又是他的臉,他隻想打死這個無情無義又貪得無厭的敗類。
“福叔,別打瞭!福叔,快起來!”小亮把福叔拉起來,再看陸有為,躺在地上一動不動,隻是嘴裡因疼痛而發出幾聲輕微的呻吟。
福叔紅著眼眶,轉身看向床上的人。而此時,蕭逸已經站到瞭床邊。
福叔快步走過去,看向床上的陸鎮南,他正閉著眼睛靠坐在床頭。
“老先生......您沒事吧?都是我不好,沒有護好您。”福叔無比自責,之前就該聽小亮的,直接來硬的,把陸有為送走。
陸鎮南微微搖頭,睜開眼睛看向阿福,“我沒事,你們帶他出去吧,讓他好好醒醒酒,以後別再讓他進老宅瞭。”
“好的,老先生。”
小亮立刻帶著兩個兄弟架著陸有為去瞭前廳,直接放到瞭地上。他可沒有那個好心再給他找張床,要不是老先生有吩咐,讓幫他醒酒,他就直接把他扔到馬路邊,任其自生自滅。
福叔看向陸鎮南,他有些不敢相信,那麼重的椅子扔過來,老先生怎麼會沒事呢?
蕭逸看到福叔的表情,說道:“我剛才就守在門口,好在沖進來及時,護住瞭爺爺。”
福叔立刻看向蕭逸的身體,“他那麼大的力氣砸過來,你沒事吧?”
蕭逸活動瞭一下手臂,皺瞭皺眉,又卷起袖子看瞭一眼,手臂已經淤青腫脹,“沒什麼大事,過幾天就好瞭。”
陸鎮南看瞭眼蕭逸的手臂,“阿福,快去叫傢庭醫生過來,那麼硬的木頭砸到胳膊上,很容易骨折。”
“好的,老先生。”福叔出瞭房間。
“爺爺,我沒事。您不用擔心,還是早點休息吧。”
陸鎮南嘆瞭口氣,“人老瞭,本來就覺少,再這麼一折騰,已經毫無睡意。”他抬頭看向蕭逸,“你好好去做個檢查,不要讓爺爺擔心,如果沒問題就早點回屋陪佳琪。”
蕭逸卻沒走,“我還是留下陪爺爺說會兒話吧,反正明天不用上班。”
陸鎮南嘆瞭口氣,“阿戰不在,真是辛苦你瞭。”
“爺爺不僅是戰哥的爺爺,我也有份,保護爺爺本就是我的職責。”蕭逸說道。
陸鎮南長出一口氣,“爺爺教子無方,不僅讓你們看瞭笑話,還讓你因此受傷。”
蕭逸略有沉默,“我剛才看他的狀態就不太對,似乎有些神志不清,一會兒讓德叔也給他檢查一下。”
“他以前混,卻也沒到這個地步,頂多是回來要錢,再說一些不著耳聽的混話。像今天這樣動手卻也是第一次。”陸老先生不禁心中悲涼。
“爺爺,不說這件事瞭,咱們說點別的,要不我和您匯報匯報公司的情況?說說藥廠的進度也行,您想聽哪個?”
陸鎮南搖搖頭,“爺爺都不想聽,要不你就跟爺爺說說你的身世?”
蕭逸遲疑瞭一下,看向陸鎮南,“我的身世似乎不適合在這樣喜慶的日子裡說。”
“沒關系,爺爺想聽,或許到瞭另一個世界,還能和你的父母見上一面。”
“我的父母性格很隨和,尤其是我的母親,盡管工作繁忙,臉上卻總是掛著笑容。她對誰都很好,包括傢裡的保姆......”
蕭逸那晚說瞭很多話,把積壓在心裡的陳年舊事都講瞭出來,講瞭父母的傢庭背景,講瞭他們共同開創的事業,以及他們離開人世以後,自己沒著沒落的生活。
陸鎮南一直仔細地聽著,待傢庭醫生要為蕭逸診治,蕭逸要轉身出門的時候,他突然叫住瞭他。
“阿澤,如果有來生,你還做阿戰的弟弟,還做爺爺的孫兒,爺爺會早點護著你。”
蕭逸笑瞭,笑容沉浸在他棱角分明的臉上,“知道瞭,爺爺。”
德叔為蕭逸做瞭檢查,好在手臂沒有骨折,但紅腫淤青卻有些嚴重。他給蕭逸開瞭一些活血化瘀的藥膏。
至於陸有為,除瞭醉酒,的確還有一些不正常的癥狀,德叔為他抽瞭一管血,直接送去瞭醫院。
這麼一折騰,很快就到瞭後半夜,蕭逸回到房間,簡單的洗漱瞭一下,便躺回到床上。
佳琪迷迷糊糊地靠過來,“阿逸,幾點瞭?怎麼這麼晚才回來?”
蕭逸看瞭眼手機上的時間,已經凌晨四點,但他卻說,“才一點,你再多睡會兒。”
佳琪扭動著龐大的身軀靠到蕭逸懷裡,“寶寶好像失眠瞭,阿逸,你給寶寶講故事好不好?”
蕭逸彎瞭彎唇角,眼前這個人,總是以寶寶當借口要求他做這做那。
“不是已經給寶寶講過睡前故事瞭嗎?”
佳琪笑笑,“可是寶寶說她現在還想聽。”
蕭逸低頭看著懷裡依然閉著眼睛的佳琪,“好,那就再講一個。從前,有個道士想修仙,便到處尋求長生不老的方子......”
“換一個,這個昨天講過瞭。”
蕭逸嘆瞭口氣,“從前,有個財主,他傢有三個兒子......”
“再換一個,這個也講過瞭。”
蕭逸低頭看著懷裡的人,“老婆,要不換你給寶寶講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