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宴過半,隻見君婉盈盈起身,腰間的流蘇珠玉墜發出細微的碰撞之聲,清脆而優雅。
蓮步款款走至殿中。
“父皇,女兒與皇姐準備瞭一段歌舞為父皇祝壽,博父皇展顏。”
說完與平陽公主對視一眼。
平陽點頭起身,走至一架古琴後坐下。
上方皇帝笑道:“你們姐妹用心瞭,去吧。”
眾人見皇上除瞭六皇子獻禮時,其餘時間臉上笑意不斷,心中有瞭計較。
有風聲說六皇子不知做瞭什麼事本就惹得聖上不悅,這壽禮偏偏還弄巧成拙瞭,六皇子要想重獲盛寵可得花點心思瞭。
君婉退出瞭大殿,不過片刻就復返。
隻見她立於殿中,身姿曼妙,清顏白衫,若靈若仙。
她與平陽公主對視一眼,微微點頭。
平陽公主輕抬玉手,琴聲隨指尖流出。
君婉長袖漫舞,一襲白衣如空谷幽蘭,隨著她輕盈優美的舞姿,水袖飄逸圍繞,更襯托出她儀態萬千、身姿曼妙。
殿中眾人無不是目不轉睛。
君婉的舞姿再配上平陽公主高超的琴技,真可謂聽覺視覺的一大享受。
蘇璃不禁感嘆,天傢之女,果真個個不俗。
蘇璃看向對面的君陌,卻發現他邊飲著酒,邊看著她。
見蘇璃看過來,君陌朝她微微一笑。
蘇璃連忙轉開眼,卻見一旁的君洄也同樣看著她。
蘇璃收回目光,皺瞭皺眉。
那種眼神她不喜歡,表面看著溫和無害,卻隱隱帶著侵略性。
琴聲漸漸歇下,君婉自如的收回水袖,俏生生的立於殿中。
四周掌聲轟動雷鳴。
平陽公主也起身,走至與她並肩而立。
“女兒獻醜瞭。”
看著兩個如花似玉的閨女,皇帝笑得驕傲又開懷。
“好!平陽的琴技又精進瞭,朝陽的舞也深得朕心!賞!”
君婉笑道:“父皇,既然您要賞,可以把禦書房那幅顏大師的真跡賞給女兒嗎?”
皇帝一臉肉疼道:“你這丫頭倒是識貨,還自己挑賞賜瞭!”
賢妃笑道:“都是被皇上寵壞瞭。”
皇帝笑道:“沒事!朝陽喜歡就拿去吧,平陽,你有什麼想要的?”
對於朝陽,皇帝是真心疼愛,這個女兒就像她的封號一般,充滿朝氣,一見她就心裡歡喜。
但對於平陽,他更多的是愧疚心疼,要不是幾年前那場仗,國庫空虛,也許那人也不會死。
平陽公主微微福身道:“父皇給的賞賜,女兒都喜歡。”
皇帝心裡暗暗嘆瞭口氣,這個女兒懂事得讓人心疼。
“那好,父皇定送你一件你中意的。”
“謝父皇!”
二位公主落座,四周響起大臣的恭賀聲。
這時,隻見一身粉衣的趙挽歌站起身,走到殿中。
“皇上,今日是您的壽辰,臣女也準備瞭一段舞獻於皇上,祝皇上日月昌明、松鶴長春!”
皇帝笑道:“郡主有心瞭。”
蘇璃見對方一臉挑釁的看瞭她一眼,頓時覺得莫名其妙。
說起來她與趙挽歌雖然都是郡主,但她還比趙挽歌位尊一些,畢竟她是有封號的,而趙挽歌隻是靠著傢中蔭庇才得瞭郡主身份。
蘇璃毫不避諱的也看著她。
趙挽歌沒想到蘇璃會絲毫不避讓,頓時心中冷哼一聲。
等會兒就讓你丟臉!
她這段舞可是下足瞭功夫,請瞭名師指導,苦練瞭半年之久。就是為瞭在德妃和璟王跟前露臉。
趙挽歌看著她身旁的碧衫女子道:“碧玉,你為我撫琴。”
那女子點頭道:“是,郡主!”
琴聲起,佳人動。
不可否認,趙挽歌能成為天祁四美之一,才氣和樣貌都是萬裡無一的。
似兮若輕雲之蔽月,飄飄兮若流風之回雪。
隨著琴聲及她的舞姿,隻見她輕啟唇,清靈的嗓音配著一首纏綿的詩,緩緩在大殿中飄蕩。
一曲終,大殿裡響起掌聲,隻是上方眾人表情有些不自然。
蘇璃暗笑,她總算知道這郡主為何無緣無故的瞪她瞭,感情是怪她搶瞭璟王妃的位置瞭。
但這郡主表白心意也太不註重場合瞭。
今日是皇上壽辰,她也說瞭這曲歌舞是為皇上祝壽的。
曲是好曲,舞是好舞,詩也是好詩。
但你在皇上壽辰作這麼幽怨、這麼纏綿悱惻的詩是要做哪般?
難道是看上皇上、想入宮不成?
這小郡主看上去這麼機靈的一個人,果然色令智昏啊。
君陌見蘇璃用詭異的眼神看著他,頓時拿著酒杯的手一僵,眼裡劃過一絲疑惑。
“皇上,這詩是臣女臨時作的,臣女獻醜瞭。”
上方皇帝扯瞭扯嘴角,幹笑道:“郡主大才,賞!”
知道內情的人偷偷去看璟王的表情,卻見人傢一直盯著對面的未婚妻,連個餘光都沒施舍給作情詩的趙王府小郡主。
趙挽歌自然也看見瞭,心裡氣急。
“聽說長寧郡主能歌善舞,不知道能不能讓我們見識見識?”
蘇璃聽瞭這挑釁給的話,意味深長的看瞭君陌一眼。
還不等她搭話,上方皇帝滿臉高興道:“長寧,你還會這些?”
上次宮宴,與北疆的七公主比試,眾人隻知道她琴棋書畫皆精,沒想到她還會歌舞。
這女子真是一個寶藏啊!
長相絕美,還會醫術,還有什麼是她不會的?
眾位公子在接受道璟王的死亡掃視時,紛紛壓下臉上的激動。
唉,可惜已經名花有主瞭。
蘇璃無奈一笑,這些小姐們整日除瞭比衣服首飾就是比才藝,她以前不愛參加這些宴會就是煩透瞭這點。
既然這麼喜歡比,隻可惜北焰七公主回國瞭,不然這種場面,她肯定樂意下場比,隻是有沒有人敢與她比就不知道瞭。
見她半晌沒說話,趙挽歌得意道:“怎麼?長寧郡主這是怕瞭?”
“唉,可惜瞭璟王殿下如此人物,未來的王妃竟然是個膽小怕事的懦弱之輩......”
蘇璃慵懶一笑,攏瞭攏青絲,嘴角含瞭絲絲笑意,並不言語。
上方德妃冷喝:“放肆!長寧郡主已算皇傢人,你妄議皇傢,該當何罪!”
這趙傢是怎麼教女兒的?一副小傢子氣。在這種場合,作什麼情啊愛的詩,唱些靡靡之音,簡直丟臉!
眾人皆驚,德妃向來脾氣和善,從來沒大聲呵斥過誰,今日這趙傢做瞭第一個。
趙挽歌頓時跪在地上,驚慌的看著德妃。
趙王爺連忙出來請罪:“德妃娘娘息怒!小女隻是小女孩心性,勝負欲強瞭些,聽聞長寧郡主能歌善詩,就想比個高低,沒有其他壞心思。”
君陌冷哼一聲道:“本王的王妃,你讓跳就跳?臉真大!”
趙挽歌沒想到,她不過就是說瞭蘇璃一句,怎麼就讓德妃和璟王動怒瞭,頓時怨恨的看著一臉淡然的蘇璃。
蘇璃起身,淡笑道:“今日是皇上壽辰,應該高高興興的。臣女也獻上一舞,不是與趙郡主比,隻為祝壽。”
清冽討喜的聲調,仿佛珠玉落地,與趙傢郡主的氣急敗壞一比,一個小傢子氣,一個大方得體,頓時高下立現。
上方皇帝笑道:“好!說得好。”
平淡的看瞭趙傢父女一眼,道:“你們先退下吧。”
趙王連忙謝恩,拉著女兒退下瞭。
眾人看著大殿中央的絕色女子,心裡感嘆不已。
幾月前還是無才無德無顏女,是天祁的笑話。
再看今日,已是郡主之尊,是未來王妃。
再看德妃及其璟王對她的寶貝程度,簡直令在坐的官傢小姐紅瞭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