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天還未亮,衛國公府便燈火通明,人影晃動。
看著床上燒得滿面通紅的侄女,王氏一陣揪心。
嫂子將清允留在京城,本意是想讓她為清允相看個好人傢。
自從她生病後,清允盡心在身邊伺候她湯水,比兒女還周到細心。
要不是伺候她,她的身子也不會拖垮。
就算落瞭水,也不會這般嚴重。
就像上次在東宮落水,回來喝瞭薑湯,也就沒事瞭。
除瞭自責,心中又有些怨自己那個木頭兒子。
清允與他一同出去,他隻要稍微上點心,她也不會如此。
大夫出來,王氏忙問:“大夫,怎麼樣瞭?”
“這風寒很嚴重,若不好好休養調理,會落下病根兒,以後怕是難生養。”
“大夫,你用最好的藥,銀子不是問題,一定不能留下病根兒!”
大夫點頭道:“是,請國公夫人放心,我這就開藥。”
王氏讓丫頭跟著大夫去拿藥,然後走近床前。
看著昏睡不醒的侄女,眉頭緊緊的皺瞭起來。
突然,床上的王清允開始說起瞭胡話。
“娘、娘,我好想你......”
“姑姑,表哥......”
“......清允......好喜歡......表哥......”
“...表哥,表哥......”
那一聲聲‘表哥’喊得王氏心都跟著疼瞭。
王氏坐在床邊,伸手摸瞭摸侄女的額頭。
拿瞭她額頭上的帕子,遞給蔻珠。
蔻珠將冷帕子遞給王氏,王氏接過帕子為她出現敷上。
“蔻珠,昨日清允是怎麼落水的?”
蔻珠欲言又止。
“照實說。”
“奴婢沒被允許上畫舫,不清楚小姐如何落水的。隻是小姐初來京城,隻對表少爺和表小姐熟悉,可在綠園時表小姐隻同長寧郡主與曲小姐說話,表少爺更是一顆心都撲在瞭藍小姐身上。小姐一人孤零零的墜在後面,奴婢看瞭都覺得心疼。”
王氏眉心緊鎖,心裡對侄女更是愧疚。
“表哥......”床上的人還在囈語。
王氏輕哄道:“清允乖,你放心,有姑姑為你做主,你快點好起來。”
說完起身看著蔻珠道:“好好照看著小姐,有事立刻來報我。”
她不會讓她落下病根兒,璃兒的藥確實有效,她現在覺得比之前好瞭很多瞭。
實在不信,就請璃兒上門來為清允看看。
“是。”蔻珠垂頭答道。
王氏帶著丫頭出瞭廂房,朝衛元陵的院子而去。
隻是她不知道,她才出瞭房間,床上的人便睜開瞭眼睛,紅唇微勾。
衛元陵睡得正香,卻被突然的聲響給吵醒瞭。
衛元陵猛地睜開眼,伸手裹好被子,抬眼看去。
卻見門邊王氏正瞪著他。
“娘,大清早的你身子還沒好,不多休息,你到我房裡做什麼?再說,你能不能打個招呼再進來?”
王氏走進來,看著他道:“你倒是睡得著,你表妹燒糊塗瞭,聲聲喊著你呢!你還睡得著!”
衛元陵這才明白為何王氏看上去有些生氣。
可這關他什麼事啊!
那女人自己作妖,不就是為瞭演這出戲?
反正也睡不著瞭,衛元陵慢慢的穿著衣服。
“娘,表妹病瞭,你去請大夫啊!跑我這裡來做什麼?”
王氏看著兒子,認真道:“元陵,你表妹心心念念都是你,你心裡真半點都沒有你表妹?”
“沒有,我隨瞭我爹,準備找個情投意合的人,也不打算納妾,娘你心裡那些想法就此打住!”
見王氏還要再說,衛元陵連忙驚訝道:“娘,你不咳瞭?”
王氏點頭,“是啊,娘感覺已經好得差不多瞭,這我好瞭,清允卻病瞭,也不知是不是她幫我擋瞭煞。”
“什麼煞!明明是表妹的藥好!”
昨日他派人親自熬藥,母親今日便好瞭不少,這就更說明之前的藥被人動瞭手腳!
“我隻是隨口一說,自然是璃兒的藥好,好瞭,娘方才說的......”
“娘,我要去上職瞭,來不及瞭!娘,我先走瞭啊!”
王氏看著他一陣風一般的跑瞭,無奈的嘆瞭口氣。
出瞭院子的衛元陵瞬間沉下臉。
這時有屬下從府裡追出來。
“少爺,你這麼早就出府瞭啊?”
衛元陵便走便道:“府裡待不瞭瞭,讓你查的事,查得如何瞭?”
“正要同少爺說這事呢!廚房的人已經被我們控制住瞭,少爺要親自盤問嗎?”
衛元陵停下腳步,“在哪?”
“關在咱們西街的宅子裡。”
“走!”衛元陵當即朝西街而去。
這件事不能再拖瞭,隻要那女人一日在府裡,藍煙就不會理他。
他先解決瞭府裡的事,再找機會與藍煙解釋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