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蹲大牢?這......”林氏睜大瞭雙眼,震驚的看著虞半夏。
虞半夏咬唇。
“娘,這事容後解釋。”紀懷楠看著古清洛:“滾!我紀府不歡迎你!”
見目的得逞,古清洛也不再久留,轉身朝外走去。
林氏看著自己兒子,“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在意門第之間,武陽候比之虞府可高出不少,隻要兒子喜歡就好。
但蹲過大牢的女子,她如何能要?
就是尋常人傢,也不會讓有如此大污點的女子入門吧。
“娘,這不是夏夏的錯!”
虞半夏如坐針氈,起身福瞭福身,“小女突感不適,先告辭瞭。”
若是原來的她,絕不會來這一趟的。
戀愛是兩個人的事,隻要有心,扯瞭證就行瞭。
但現在她明白,這是兩個傢族的事,牽扯大瞭。
若是因為她,連累武陽侯府,她是不願的。
是她做錯瞭事,她一人受人白眼就夠瞭。
她也知曉,就是男子進瞭大牢,也於婚事有礙,何況她是女子。
這個時代對於女子的苛刻,她這些日子是見識過的。
她也不想坐在這裡受人點評,她隻想離開。
紀懷楠連忙拉住她,他覺得隻要這次放開,她就會頭也不回的徹底離開他。
“夏夏,你別走!”
“娘,夏夏那時才來京城,涉世未深,被人利用陷害瞭,這不是她的錯。”
“兒子是真心喜歡她,娘!”
這時蘇母開口道:“這件事我最清楚不過。”
林氏側頭看著蘇母,“你知道?”
蘇母點頭,“這事確實不都是虞小姐的錯,她隻是錯在識人不清、心思單純。虞小姐與璃兒也算不打不相識瞭。”
“那時,璃兒才開瞭蘇記不久......”
“事情就是這樣。”
虞半夏垂著頭,像是等著宣判。
她沒想到當初的不知天高地厚,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
每次出門,都會被那些夫人小姐們在背後指指點點。
她才知道,這個時代,名聲對女子意味著什麼。
因為這個被喜歡之人傢族所不容,她也認瞭。
紀懷楠說他娘為人和善,豁達開明,不會因為這個為難他們。
他說得信誓旦旦,她便信瞭。
以後她就自己好好過,不再想其它。
紀懷楠看著自己母親滿眼乞求。
林氏沉默良久,最終嘆瞭口氣。
“罷瞭,隻要我兒喜歡。”
紀懷楠驚喜的看著虞半夏,“夏夏,你聽到瞭嗎?我母親不介意!”
“我明日就讓父親上門提親去!”
虞半夏看向林氏,林氏朝她微微一笑。
虞半夏心中感動,她......竟真不在意?
她確實如紀懷楠說的一般,通情達理、和氣心善。
這樣的高門,能容一個蹲過大牢的女子,確實難得。
林氏笑道:“你這孩子,這般心急。那準備聘禮不要時間?總不能委屈瞭虞小姐。”
“是是是,母親說的是。”
王氏笑道:“看來,親傢府上又要再添喜事瞭!虞小姐是個好的,我聽說虞小姐心思巧妙,對兵器改良見解獨到,多次得皇上贊賞,將來造詣不可限量。”
林氏眼前一亮,“真的?虞小姐這樣厲害?”
紀懷楠點頭道:“那可不,娘,夏夏可厲害瞭......”
說到這個,迷弟紀懷楠滔滔不絕。
虞半夏在邊上聽著,都覺不好意思。
“娘,咱們這次手裡研制的千裡弩若是成功瞭,夏夏名垂青史也是可能的。”
“喲,是嗎?”
“那可不。”
蘇母笑道:“你傢這幾個兒媳可瞭不得,一個比一個能耐。”
“正是呢,你看,長媳可是曲大儒之女親自教的,才名在京中素來不小。再看準次媳也這般瞭不得,能文能武。隻剩我傢那個,瑤兒自小頑劣,勞親傢操心瞭。”王氏笑道。
林氏笑容滿面道:“哎,你這是哪裡話,柔兒和虞小姐好,瑤兒也不差啊。她在咱們侯府啊,咱們侯府每日都是歡聲笑語,我和我傢侯爺可最是喜愛瑤兒,特別是瑤兒還給咱添瞭禾姐兒,你是沒看到,我傢老爺下職都比以往回來得早些,一回來,就要讓人將他那寶貝孫女抱來,連我想抱抱都要搶。”
王氏笑得歡快,別人傢生瞭姑娘,還擔心公婆不喜,但她閨女完全就沒這個煩惱。
“是,我這閨女就這點好,開心果。”
林氏笑著贊同的點瞭點頭,又拉過虞半夏的手,慈愛道:“虞小姐,那事聽來,確實你也沒大錯。年紀小,容易走錯路,這誰年輕時就通透不走點彎路?你們說是吧?”
蘇母及王氏點頭:“是啊。”
“可不嘛。”
林氏繼續道:“方才伯母是險些讓人騙瞭,那態度不是針對你,你別放在心上,啊?”
虞半夏點頭,“伯母如此豁達,小女佩服,怎敢怪罪。”
“那就好那就好。”
林氏轉過頭看著次子,“那古傢小姐是怎麼一回事?我看那小姐難纏得很,你自處理好,別給夏夏添煩惱,咱們侯府可不興妾室通房那一套。”
“娘,哪能啊!您兒子方才那態度你也看到瞭,再說,我也不是那種人啊!”紀懷楠連忙喊冤。
“兒子對夏夏一心一意,旁人入不得眼。”
眾人大笑,虞半夏嗔瞭他一眼。
看著二人互動,那其間情義,幾個過來人哪還能看不懂。
林氏這人就是護短,認定的人就不會讓人欺負瞭去,側頭對貼身丫頭道:“你等會兒去與門房說,以後不要讓古傢那小姐進來,心思不正,多跑兩次,還不知要傳出什麼閑話。”
“是,夫人。”
虞半夏心頭感動,在這個時代,能找到三觀如此正的一傢實屬難得。
她聽紀懷楠說過,侯府男丁之所以隻娶一妻,是因先祖妻妾之爭,險些讓紀傢絕後。
古清洛沒走遠,在連廊處看著林氏親熱的拉著虞半夏的手說話,嫉妒的面容扭曲。
“這老太婆是不是有病?竟然能接受一個蹲過大牢的女人進侯府大門!”
丫頭站在身後不敢作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