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九宴凝著她的動作，薄唇忍不住勾起，眼底滿是寵溺。
一杯桂花酒而已，就滿足成這樣。
真是好哄。
顧煙羅接二連三喝瞭好幾杯。
是真的好喝。
隻是，她怎麼覺得目光有些迷離，對面的蕭九宴，腦袋不停搖晃，晃得她頭暈。
她想說蕭九宴別再晃瞭，但明成帝已經攜幾位妃子朝望月臺走去。
明華公主終於等到去望月臺，她整個人都興奮起來，拉著顧煙羅起身朝著外面跑。
“父皇，我們去摘星臺啦！”
“慢點！”明成帝看著明華公主雀躍的背影，眼底盈起一抹笑。
貞妃又不放心地交代，“阿羅，看好明華，你們都謹慎些，高處危險。”
“臣女知道啦！”
顧煙羅話落，她的步伐有些飄，但來不及反應，就已經被明華牽著手跑起來。
等兩人登上摘星臺。
月上梢頭，清輝傾灑而下。
明華公主指著不遠處華燈初上的京城，聲音清脆，“阿羅，你快看！”
顧煙羅抬眼看去，烏金西墜，星光閃爍，整座京城明亮繁華，燈火搖曳。
她從未站在這樣高的位置上縱觀整座京城。
置身在京城內時，隻能感覺到那高高的宮墻如囚籠般，但站在此處卻發覺，原來京城也這樣美。
秋風裹在臉上，衣擺翩飛。
顧煙羅的酒意被吹醒幾分。
“真的好美啊！”她忍不住喃喃。
原來站在高處，可以看到這樣美的景色。
“是吧！每次來行宮，我都很喜歡在摘星臺上俯瞰京城，無論白日還是夜晚，都好美！”
兩人都抬眸望向遠處，並未察覺蕭九宴也上瞭摘星臺。
他依靠在柱子上，雙手環胸，目色深深凝視著顧煙羅的背影。
明華公主忍不住好奇湊到顧煙羅耳側，“阿羅，你是不是很喜歡我二皇兄？”
悄無聲息依靠在柱子上的蕭九宴，聽到這話，身子頓時站直瞭些。
顧煙羅微怔，她緩緩咀嚼著喜歡二字。
明華公主好奇地歪著腦袋，“我到現在也不懂喜歡是什麼感覺，但我看話本子上說，喜歡就是很想跟那個人黏在一起，想跟他成婚，想親親抱抱，想寸步不離。”
顧煙羅認真聽著。
“還說，若喜歡一個人，他開心你會跟著開心，他痛苦你會跟著痛苦，他若是受欺負，你會比誰都心疼，這些感覺我到現在都沒有體會過。”明華公主糾結著說。
“二皇兄說你很喜歡他，非他不可，那你是為何喜歡二皇兄啊？”明華公主實在好奇，二皇兄對她和母妃好，但對外，他惡名遠揚，心狠手辣，被京城內多少人視作可怕的煞神，怎會有人對他動心？
顧煙羅仔細回想，她為何喜歡蕭九宴，想瞭半晌，她小聲道，“阿晏哥哥對阿羅好！”
因為對她好，就喜歡二皇兄嗎？
明華公主有些疑惑。
緊接著，又看顧煙羅一臉嬌羞，想矜持，卻又忍不住道，“阿晏哥哥長得好看！”
“所以你喜歡二皇兄的相貌！”明華公主詫異道。
顧煙羅羞澀地垂眼。
她看到蕭九宴的臉，是那種無法形容的，發自內心的開心。
那應該就是喜歡！
顧煙羅想著，還十分堅定地點頭，覺得自己想的沒錯。
“可二皇兄很兇啊，他兇起來的時候，一點都不好看。”明華公主嫌棄地撇撇嘴。
二皇兄兇起來的時候，跟發瘋的野獸一樣。
可怕的很！
明華公主突然有些心疼顧煙羅。
她往後沒好日子過瞭。
如今還被二皇兄偷親，都不能嫁給旁人，隻能栽到二皇兄手中。
更完蛋瞭。
“阿羅，你被二皇兄看上，真可憐……”
明華公主的話還未落下，耳後倏地傳來一聲低咳。
兩人同時回眸，就看到蕭九宴眸子沉沉盯著明華公主。
明華公主頓時心驚肉跳。
她訕訕一笑，走到蕭九宴身側的位置，回頭跟顧煙羅說，“阿羅，我再去拿點桂花酒來！”
然後，一溜煙跑下摘星臺，根本沒給顧煙羅開口的機會。
顧煙羅：“……”
怎麼能把她一個人丟下！
蕭九宴邁步朝顧煙羅逼近，顧煙羅連忙解釋，“說你兇的是公主！不是我！”
她瞪圓眼，“我誇阿晏哥哥長得好看！”
顧煙羅話落，她的眼前又是一陣恍惚，怎麼好像腦袋越來越沉瞭？
“阿晏哥哥，你怎麼長瞭三個腦袋？”
蕭九宴俯身，凝著顧煙羅的眼睛，就看她眼神空洞，醉意朦朧。
這完全就是醉瞭。
“你喝瞭多少桂花酒？”沉沉的嗓音響起。
顧煙羅遲鈍片刻，她驕傲地抬起四根手指，脆生生道，“喝瞭八杯！”
蕭九宴：“……”
是真醉瞭。
“桂花酒後勁足，你以往飲過酒嗎？”
蕭九宴抬起手，虛虛摟在她腰間，防止她跌倒。
顧煙羅搖頭，“沒喝過桂花酒，喝過桃花釀，是皮帶辣椒味的。”
蕭九宴：“？”
皮帶辣椒味的桃花釀？
這是什麼味道？
他沒往下再問，桂花酒的後勁越來越猛，顧煙羅覺得眼前一頓天旋地轉，她撲進蕭九宴懷中，手指緊緊揪住他的衣領。
“阿晏哥哥，好暈~”
軟綿綿的嗓音響起，溫熱的吐息落在他的頸側，冷白的肌膚迅速染上一抹緋紅。
他的眸子幽暗幾分，懸在半空的手，猶豫須臾，抵在顧煙羅的腰間。
她腰肢纖細，蕭九宴大掌輕收，便輕而易舉攬住她的腰。
“回行宮嗎？”蕭九宴脖頸微揚，他隱忍的啞聲問。
顧煙羅咂咂嘴，她咕噥道，“我要跟公主一起看月亮。”
蕭九宴斂眸，都醉成這樣，還看什麼月亮？
他輕嘆一口氣，彎腰將人抱起來，便朝著摘星臺下走。
走到摘星臺入口的柱子旁，顧煙羅伸出手，緊緊拽住柱子。
“不要，我不要回去！”
“我要看月亮。”
她喃喃道。
蕭九宴無奈，他隻能將顧煙羅放下，扶著她站在摘星臺的欄桿旁，望著那空中又圓又亮的月亮。
“要看幾眼？”蕭九宴問。
顧煙羅認真想瞭想，步伐趔趄，醉醺醺抬起眼睛，“看三眼！”
“你最好說到做到。”
顧煙羅緩緩眨眼，她已經完全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隻覺得腦袋暈乎乎的。
蕭九宴抱著她，他的身子在左側。
顧煙羅小手亂晃，她的指尖突然拂過蕭九宴的腰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