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煙羅毫無防備,更何況,顧南山是習武之人,他的力氣這般大,顧煙羅根本沒有抵抗的能力。
她隻能眼睜睜看著自己被拽到顧南山身前。
那宋思慧揮著長指甲就往她的臉上襲來。
剎那間,顧煙羅的眼瞳微微瞪大。
“顧南山!你敢拉阿羅擋,你還是不是個男人!”就在千鈞一發之際,身側的元氏,突然間爆發出巨大的力量,她直接撲瞭上來,把顧南山狠狠撞瞭出去。
顧南山踉蹌兩步,堪堪站穩,就被元氏狠狠甩瞭一巴掌。
她雙眼赤紅,眼底燃燒著熊熊怒火。
“賤男人!”元氏聲音淒厲,“我的阿羅若是出事,我絕不會輕易放過你!”
元氏這話落下,原本正欲跟顧南山動手的宋思慧也被嚇傻瞭眼。
她舉起的手僵在原地,怔愣半晌。
元氏從她身前離開,她面前的人成瞭顧南山,宋思慧遲鈍地眨瞭眨眼,然後,手臂不受控制的,朝顧南山的另一半臉頰扇去。
“賤男人!”
那一刻,顧南山甚至不知道該抬手捂自己的哪半張臉。
周圍那些圍觀的百姓們,紛紛瞪大眼睛,震驚地看著眼前的一幕。
這將軍府,就是刺激啊!
堂堂顧大將軍,卻被兩個女人接連扇巴掌!
這是他們想都不敢想的畫面。
顧南山的臉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沉瞭下來,他幽幽地盯著元氏和宋思慧,眼神危險駭人,“你們反瞭天瞭!”
“來人,把這個瘋子拉下去!”顧南山立刻命人控制住宋思慧。
宋思慧被人拽住手臂,她拼命掙紮,“顧南山!你這個陰險的小人!我阿姐泉下有知,絕對不會放過你的!”
“拉下去!滿口胡言的東西!”顧南山嗓音又沉又兇,震得周遭眾人都嚇得往後退瞭許多步。
他們全都繃緊呼吸看著眼前的一幕,看到那鬧事的宋思慧被人直接扛起來,帶著離開眾人的視線。
等宋思慧離開,顧南山這才看向元氏,他眼底隱忍著戾氣,聲音卻近似討好一般,“夫人,方才是我一時分神,沒想到竟連累瞭阿羅,我並非有意傷她。”
顧南山言辭懇切,此刻,他就是一個真心跟夫人認錯的丈夫,一個憐愛女兒,知錯能改的父親。
顧煙羅從元氏懷中抬眼。
顧南山真是會演。
為瞭維護他的面子,能屈能伸。
顧煙羅眼底閃過一抹暗意,他想維護他的面子和尊嚴,那她就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撞入顧南山滿是愧疚的眼底,顧煙羅眼圈瞬紅,她眼睛霧蒙蒙的,哽咽啟唇,“爹爹,阿羅還以為,即便爹爹偏心阿月,即便爹爹不待見阿羅,最起碼,心中還是有阿羅這個女兒的,卻沒想到,在遇到危險的瞬間,爹爹竟會下意識把女兒拉出來擋,對你,阿羅真的太失望瞭……”
顧煙羅一句話便將此事的關鍵指出。
關鍵是顧南山在危急時刻,下意識把顧煙羅拉出來擋,說明在他的心中,顧煙羅根本不值一提。
自己的女兒都不值一提,說明什麼?
說明這人本質上就是薄情寡義之人!
想到這裡,百姓們看顧南山的眼神都變得一言難盡起來。
在百姓們中間,隻有元老將軍才是不敗的戰神,才是明成最優秀的大將軍,他顧南山若不是迎娶元老將軍的女兒,又怎會有今時今日?
想到此處,又聯想到方才顧南山對元氏和顧煙羅的態度,眾人心中不免猜疑,該不會顧南山當初迎娶元氏,就是有利可圖吧?
原來是個心機深沉的鳳凰男!
呸!
百姓們就算心中再怎麼鄙夷也不敢真的發作出,隻能用那種眼神質疑地看著顧南山。
對顧南山來說,這樣的眼神,比要瞭他的命還要痛苦。
他隱忍著,壓抑的額角青筋幾乎暴起。
他側看元氏和顧煙羅,咬牙切齒道,“怎麼會?爹爹怎會是有意拉阿羅出來的?定是阿羅誤會瞭,方才爹爹沒註意到身邊是你。”
顧南山的狡辯顯得格外蒼白。
顧煙羅微微垂眸,她纖細脆弱的脖頸低垂,依偎在元氏懷中。
“娘,我想回清寒院,我害怕。”
她無措輕喃,眸子濕漉漉的,眼底閃爍水光般。
百姓們看她這幅反應,心中對顧南山的厭惡更濃。
這顧大將軍算什麼東西!得到瞭元氏,生瞭自己的女兒卻不珍視,難不成方才那女子說的話都是真的?
這顧南山果真令人惡心!
元氏根本沒理會顧南山威脅的眼神,摟著懷中“脆弱”的顧煙羅,徑直回瞭清寒院。
顧南山氣得幾乎臉色鐵青。
他準備轉身把人驅散,卻被百姓們扔來的菜葉子砸瞭個措手不及。
百姓們都是扔完就走。
有些手裡沒東西的,就撿地上的垃圾,往他的身上砸。
邊扔邊罵。
顧南山近乎暴怒,但他卻隻能狼狽地往回撤。
……
半個時辰後,將軍府,顧南山的書房內。
原本當著百姓們的面被拉走的宋思慧,被捆綁住手腳,堵住嘴巴,狼狽地側躺在書房的地上。
即便嘴巴被堵住,宋思慧也未停下發聲。
她不停咒罵著什麼,聽的並不清楚。
顧南山緩緩俯身,走到她的身前,把她嘴裡塞得東西拔出來,宋思慧當場便要尖叫,卻被顧南山捂住嘴巴。
“思慧,你若還想做你的將軍夫人,就把嘴巴閉上,聽我好好跟你解釋。”
宋思慧自然是不信的,她不斷掙紮,往後退瞭些,一口咬在顧南山的手上。
顧南山並未躲避,隻是任由她咬。
直到宋思慧把他的手咬爛,鮮血汩汩冒出,她的嘴巴都僵瞭,顧南山才輕輕掙紮兩下。
“你可滿意瞭?”顧南山抬起滴著血的手,眼神似還有幾分縱容。
宋思慧微僵,她身子微顫,不斷往後縮,“顧南山,你這個背信棄義的小人!虧我阿姐相信你的承諾,沒想到你是個滿口謊言的騙子!”
顧南山轉身,他手上的血還在往下滴,但他卻跟感覺不到似的。
“思慧,你覺得,以我對思煙的情意,若不是沒有選擇,我會這般敗壞她的名聲嗎?”
顧南山的嗓音沉沉,晦暗如深的眸子令人辨不明那眼底的意味。
宋思慧愣住,“你此言何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