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師父,你理理我

作者:白芥子火 字數:2130

顧煙羅看到這一幕的剎那,她的心頭猛地一震,師父被頭疾折磨到痛不欲生的畫面,闖入她的腦海中。

原來是因此!

“師父——!”

她驚叫一聲,就朝著師父的方向跑去。

徐子欽也未料到會發生此事,他恍然抬眸,就看到明晃晃的刀刃對準他的頭。

剎那間,後世的記憶猛烈襲來。

他疲憊不堪地做完手術,從手術室出來,迎接他的卻是一刀接一刀的致命傷。

那個男人拿著刀,砍瞭他幾十刀,眼前一片血色彌漫,他奄奄一息倒在血泊之中,視線逐漸模糊……

徐子欽想要避開,身子卻僵硬無比,他動彈不得,隻能抬手,用手臂去阻攔那明晃晃的大刀。

刀刃砍入他的血肉中,徐子欽疼的眼瞳劇烈一顫。

撞入那中年男子赤紅的眼底,他正撕心裂肺喊道,“你還我娘命來!你這個庸醫!你還我娘命來!”

知秋和蒼紫聽到顧煙羅的聲音,立刻反應過來,兩人一前一後沖上前,控制住發瘋的男子。

顧煙羅跌跌撞撞跑過來,她扶著跌倒在地的徐子欽,用幹凈的白佈包裹住他的傷口,快速帶著人離開。

等來到單獨的隔間內,顧煙羅忍著心中的懼意,為徐子欽醫治手上的傷口。

血肉被刀砍開,她幾乎能看到裸露的白骨。

顧煙羅目睹一切,她的手指都在發顫。

還好沒有砍斷骨頭,幸好這一次她跟過來瞭……

否則那把刀,是不是要跟前世一樣,砍在師父的頭上?

顧煙羅根本不敢想。

她顫抖著手指幫徐子欽處理好傷口,抬眼看向他,就看師父眸光渙散,呆滯麻木地凝著虛空,像是失去意識一般。

顧煙羅眼睫微顫,她小聲喊著,“師父、師父你別嚇我……”

“徐神醫如何瞭?”蕭九宴快速控制住外面的場面,便踏入隔間內詢問道。

顧煙羅看著呆愣的師父,回眸看蕭九宴,“我不知道,師父不回應我。”

可他的傷口已經不危險瞭,為什麼?

師父為什麼不回應她?

顧煙羅覺得奇怪,她又喊,“師父,你理理我,我是阿羅,師父……”

徐神醫依舊僵硬地愣在原地。

他的眼神沒有任何變化,隻是眸光呆滯地看著虛空。

顧煙羅真的有些手足無措,她的醫術竟然看不出師父的問題。

“許是方才被嚇到瞭?”蕭九宴斂眸,眼神微凝,“阿羅,別急,再給徐神醫一些緩和的時間。”

顧煙羅隻能壓下心中的焦急,守在徐子欽的身側。

“那個人已經控制住瞭。”

顧煙羅聽到那個人,她的眸子瞬間冷瞭下來。

她深吸一口氣,站起身來,“我去找他。”

蕭九宴命人照顧著徐子欽,旋即帶顧煙羅去找那中年男子。

他已經被控制在另一個隔間內,滿嘴的還我娘命來!

顧煙羅進來時,那個中年男子猩紅的眸子頓時看向顧煙羅,“你是他的徒弟,那你們就是一丘之貉!還我娘命來!”

“住嘴!”隨從看這男子瘋狂地要朝顧煙羅撲去,當即冷喝一聲。

顧煙羅強壓下心頭的憤怒,平靜看向那人。

“你娘若死瞭,你可以報案,趙知府的府邸就在不遠處,你憑什麼傷害我師父!”

男子恨恨瞪著顧煙羅,“你們都住在趙大人府上,你們都是一夥的!報案有什麼用?我娘感染瘟疫,昨晚得知神醫來,我帶著我娘第一時間過來,沒想到你們竟然是庸醫,醫死瞭我娘!”

顧煙羅微微瞇眸,昨晚他們醫治的,卻是都是被感染之後危在旦夕的病人,但他們在十裡村積累瞭很多經驗,不可能會出現直接死掉的情況。

“阿晏哥哥,我想請趙大人找仵作為他娘驗屍,可以嗎?我不相信師父會把人醫死。”

“驗屍?你憑什麼驗屍?!我娘都死瞭,你還想怎麼傷害她?你們這群黑心肝的,我跟你們拼瞭!”男子低吼一聲,瘋狂掙紮起來。

身側的兩個隨從都差點摁不住人。

“不驗屍怎麼知道你娘究竟是怎麼死的?”顧煙羅隱隱覺得有些奇怪。

“我不準你們驗我娘的屍,就是你們這些庸醫治死的我娘!就是你們這些庸醫!”男子似瘋似癲,劇烈掙紮起來,無論如何都不準驗他娘的屍。

“不給驗屍,就是心虛,若我師父與你娘的死無關,你就等著以命相抵!”顧煙羅語氣突然變得犀利,她漆黑的眼一瞬不瞬盯著男子,眼底透著攝人的冷光。

男子心中一顫。

他看這女子嬌嬌弱弱,身姿纖瘦,軟綿小兔子一樣,沒想到眼神竟如此駭人。

“趙成柱。”蕭九宴冷聲喊道。

趙知府連忙從外面進來。

“這個案子你來查,查案驗屍是必不可少的一步。”

在明成,涉及認命的案子,查案驗屍是為瞭以示公正,是基本的步驟。

“我沒有報案!你們不準碰我娘的屍首!誰都不準碰!”那男子突然對著趙成柱低吼一聲。

顧煙羅猛地盯著他,眼神冷冽,“我師父被砍瞭一刀,憑什麼白白承受你的傷害?趙大人,我們報案,這人謀害我師父,他給不出我師父害死他娘的證據,必須押入大牢!”

趙成柱吞瞭吞口水,忐忑看瞭蕭九宴一眼,“微臣定會查清此案,還徐神醫一個清白!”

男子見狀,眼神慌亂幾分。

沖動漸漸被恐懼壓下來。

他唇瓣泛白,雙腿止不住的顫。

顧煙羅隨著趙大人去看男子他娘的屍首。

衙門裡的女仵作很快便帶著工具前來。

顧煙羅並未驗過屍,便在一側看著女仵作驗屍。

等她驗完,女仵作眼神微凝,“這王大娘確實染瞭天花,但她卻不是因為天花而死,脖子上有勒痕,像是把自己吊起來過,但這個勒痕不是致命傷,致命傷是頭部被劇烈撞擊。”

“王大娘?你認識這婦人?”顧煙羅問女仵作。

女仵作點頭,“認得,她兒子好賭,這事兒城南的鄰居都知道。”

“好賭?”顧煙羅眉心微蹙。

“對,王大娘經常去賭場贖她兒子,她這個兒子,情緒反復,性情無常,有時候被王大娘從賭場拉回來,直接當街對王大娘動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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