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下這是不準備繼續裝下去瞭。
劉氏也沒猶豫，銳利眸子一冷，“如今看來，這京城裡放出謠言的人，便是你們餘傢瞭。”
餘夫人一愣，她下意識便要解釋，卻聽到劉氏開口，“關門。”
“去請老爺子過來。”
餘夫人不懂劉氏這話是何意。
須臾，元老將軍便滿頭大汗從練武場過來，他手中還扛著一把長劍，寒冬臘月的，隻穿著一件被汗浸濕的衣裳，呼吸沉沉道，“發生瞭何事？”
劉氏將餘夫人所言一一說出。
元老將軍聽聞，他的臉色頓時沉冷下來，“用這樣低劣的手段欺負我元傢的孩子，真當我元傢沒人瞭是不是！”
元老將軍這話一落，那長劍狠狠砸在餘夫人的腳邊。
劇烈的撞擊聲刺痛餘夫人的耳膜，她嚇得臉色一白，雙腿一軟直接跪在地上。
“去餘傢，告訴她傢裡人，不登門認錯，澄清謠言，餘夫人就回不去！”
元老將軍這話擲地有聲，餘夫人都聽得懵瞭。
她再怎麼說也是官傢夫人，這元老將軍說要挾便要挾，也太不講理瞭些！
“我從未說過這謠言是餘傢放出去的，元老將軍沒有證據便將我幽禁在元傢，若傳出去，元老將軍就不怕被人詬病嗎！”
餘夫人穩住心神後，這才繃唇咬牙道。
元老將軍冷哼一聲，“詬病？如今該擔心被詬病的是餘傢！你們想用這種醃臢手段污蔑我的孫女，也要看看我同不同意！我這把老骨頭還沒死呢，就敢欺負到我孫女頭上，不讓你們付出點代價，你們便覺得我元傢的人都好欺負瞭？”
元老將軍是在戰場上身經百戰的人，那大嗓門，鏗鏘有力，斬釘截鐵，震得餘夫人耳朵嗡嗡直響。
她是真的有些慌亂瞭。
沒想到這元傢人竟然膽子這麼大。
……
元傢的下人把消息傳回餘傢。
餘傢得知餘夫人竟然被元傢給扣下後，都懵瞭。
這元傢什麼意思？
如今在這京城內，竟敢如此囂張行事？
“他們說謠言是餘傢散播的就是餘傢散播的？做事都要講究證據！”餘大人得知此事，臉色陰沉。
餘老夫人更是倨傲抬起下巴，“我們餘傢背靠定國侯府，這些年在京城內不算名聲赫赫，也是人人敬佩，如今被元傢欺負到頭上，還能沒法子不成？我看這元傢是完全沒把我們放在眼裡，走！去元傢好好會會這老頭子，半截身子入土的老東西瞭，還敢如此狂妄。”
餘老夫人帶著餘大人乘坐馬車來瞭元傢。
到元傢時，被元傢的下人攔住，那下人上下打量幾人，“你們是？”
餘大人臉色微沉，他在這京城也是有頭有臉的人，這元傢的下人卻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裡！
“你麼元傢二話不說扣下我們的當傢主母，我們還不能上門要個說法？”
下人聽到餘老夫人這話，他好似才反應過來一般，神情淡淡道，“原來是餘傢的啊，倒是沒想到你們竟還敢來，還以為你們餘傢做出此等沒臉沒皮的事，不敢來元傢領人瞭呢。”
“你——！”餘老夫人臉色越發難看，她正欲開口教訓這下人，就看下人抬手，“兩位，請吧，若去的遲瞭，我傢老爺子便要去忙瞭，今日練武場有好幾個副將都在等著呢。”
這話裡震懾意味頗濃。
餘大人一把拽住餘老夫人的手腕，“娘，先忍忍。”
今日這府中那麼多副將，若是真的鬧起事情來，他們餘傢不占理。
餘老夫人將手中的拐杖戳的邦邦響，“有副將又怎麼瞭？他們還能打我這個老婆子不成！我看他們誰敢！”
餘大人：“……”
說不定還真敢。
那元傢軍能在戰場上瘋狂殺敵，能是什麼好對付的善茬嗎。
餘大人攙扶著餘老夫人來到元傢正堂前。
遠遠就看到，餘夫人正坐在椅子上，手邊放著茶水，而她則局促地捏緊手指。
瞧見這一幕，餘老夫人眼一沉。
她咳嗽兩聲，正堂的餘夫人看到她，頓時心領神會，從椅子上往下一滑，就要喊，“哎喲……嗯？”
餘夫人本來想跌坐在地上，卻沒想到，她的屁股還未落地，就被身後兩個婢女，一人拽著一邊的胳膊，硬生生給拉起來，摁回椅子上。
“餘夫人這些手段還是用在餘傢人身上吧，在元傢，沒有人吃這一套。”劉氏慢條斯理品著茶，與顧煙羅目光相對。
顧煙羅彎彎唇，她起身離開，去元雪嵐的院子尋她。
餘老夫人和餘大人緩緩踏入。
餘大人臉上堆著滿滿的笑，“元老將軍，可是有什麼誤會？我們餘傢當真不知這謠言是從何而起。”
元老將軍坐在主位，“是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這事元傢今晚便能查出結果，如今風口浪尖上，對元傢姑娘名聲不利，你們餘傢人卻上門落井下石，還說什麼？如今我孫女名聲已毀，除瞭你們餘傢，沒人敢再要，你們餘傢算個什麼東西？”
元老將軍的話是一點沒客氣，那餘大人迫於他的威嚴，雙腿幾乎發抖。
“元老將軍，我們餘傢怎敢說出這種話來？”餘大人呼吸發緊。
“不巧，這話還真是你們餘傢人說的，正坐在這呢。”劉氏輕飄飄掃瞭餘大人一眼。
餘大人面色微僵，眼底滿是震驚。
這個沒用的東西，讓她來談婚事，她竟說出這樣的話來，這跟直接承認瞭那謠言是餘傢傳出去的有什麼兩樣？
餘大人攥緊瞭拳頭，他走到餘夫人面前，抬手便甩瞭她一巴掌，“糊塗！你怎能說出這種話來？就算京城內傳出這樣的謠言，也不影響元大小姐是元老將軍的親孫女！”
他教訓完餘夫人，又抬眼看向元老將軍，卑躬屈膝道，“元老將軍，下官當真不知她竟說出這種話來，之所以讓她來餘傢，本意是聽到那些傳言，以為元大小姐對下官的兒子有意，這才大著膽子來打聽，沒想到事情竟鬧到這一步……是下官治傢不嚴，還請元老將軍責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