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是我第一次下山作法,莫愁師父也不可能給我找太難的活,我便點頭答應瞭。
可我心底始終放不下莊初儀的事情,猶豫瞭良久方才開口,“師父,你要小心莊師兄,他……”
我話音未落,就被一陣敲門聲打斷。
“進來。”莫愁淡淡應和道。
定睛一看,來的人正是莊初儀。
他用帶著怒意的神色剜瞭我一眼,隨後恭敬地對莫愁說,“師父,弟子在房間周圍,發現瞭這個東西!”
我和莫愁順著他掌心伸開的方向看去。
咦,這不是冷玄霄的小紙人嗎?
那巴掌大的紙人在莊初儀的手心裡費力扭曲,嘴裡含糊的發出‘呀,噫……’等別人聽不清的字眼。
兩雙一筆勾出來的眼睛仿佛認出瞭我,袖子使勁朝我招瞭招,可惜腿還在莊初儀的手裡捏著,跑也跑不得。
我:“……”
莫愁用兩隻手指捏起瞭那張小紙人,蹙眉問道,“這紙人是誰剪的?”
“我剪的!”我連忙把它從莫愁師父手裡搶瞭過去,一本正經的胡說八道。
“哦?雲舒都這麼厲害瞭,還會紙活之術?”莫愁似乎看穿瞭我還與冷玄霄有聯絡的事,給我留瞭個面子沒有拆穿我。
我苦笑著打哈哈,“對,畫符畫的太無聊瞭,剪著玩的。”
“那師妹能不能解釋一下,你的紙人為什麼在我房間門口?”莊初儀憤怒道,“你能明白大晚上發現有個紙人貼在自己窗戶上往裡看的感覺嗎?差點把我尿都嚇出來瞭!”
明白啊!當然明白瞭。
之前冷玄霄就是這麼對我的,讓它的紙人拿頭哐哐撞我傢大門。
不過,大哥你都被狐妖上身瞭,還有什麼比這個更可怕的嗎?
莫愁站出來打圓場,“好瞭,初儀你也別大驚小怪,紙活之術在我教也曾流傳過百年,但後來不知怎的就斷瞭,如今雲舒有機緣能夠學會也是好事。”
莊初儀見師父開口,也不好再追究什麼。
“雲舒,你之前想跟為師說什麼來著?”莫愁詢問。
我看到莊初儀毫發無損的站在我前面,我哪還敢說他‘狐上身’的事,強行扯出一個笑容,拱手告退,“師父,我去準備下山要用的東西瞭,您早些休息。”
莫愁點點頭,默認我離開。
我走出師父的房間,把紙人放在心口拍瞭拍,“嚇死我瞭,這莊初儀絕對有問題……”
小紙人表示同意的晃瞭晃它的紙腦袋。
“你快告訴我,你都在師兄的房間裡看到瞭什麼?”我問它。
紙人的五官揉皺成一團,渾身簌簌發抖,好像看到瞭什麼很恐怖的事情。
這紙人別的地方都挺好,殺傷力也挺強,就是膽子忒小。
也不知道冷玄霄怎麼調教出來的,下回就不能剪個門神之類看起來有威嚴的嗎?
我見也問不出什麼,就把它塞回我懷裡,準備收拾下山的行李瞭。
月光下,在我看不到的地方閃過一個婀娜的影子,那影子後面拉著一條無比巨大的尾巴,倒映在對面墻上緩慢搖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