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你的蛇蛻嗎?”我小心翼翼問道。
冷玄霄用修長的手指在薄如蟬翼的蛇蛻上面點瞭點,面沉如水說道,“是我的,如果我沒記錯,應該是十九年前那次……你是從哪裡弄到的?”
“從我媽媽的棺材裡。”
他聽後微微一怔,眉宇間擰成一團,看他的模樣也頗為不解。
灰浩宇則自從看見那條蛇蛻開始,臉上就露出驚嘆的神色,想要伸手觸摸卻又不敢,如同少女看到心儀的偶像般,就差滿眼犯桃心瞭,口中小聲呼籲道,“哇——”
我嘴角抽瞭抽,“怎麼瞭?”
灰浩宇清咳瞭兩聲,表情恢復如常,湊到我耳旁低聲道,“沈小姐,你應該聽說過蛇一身都是寶吧?”
我點點頭,像我們十萬大山這種地方,村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蛇是最常見也最有價值的動物。沈傢村因信奉蛇仙,所以很少捕蛇。
但其他村子經常聽到組織壯年男子上山捕蛇的事,蛇的皮、膽、毒、鞭、油、血都可以用來入藥,《本草綱目》裡還記載蛇油能夠治凍瘡、燙傷等。
蛇膽更不用說,從古至今都是入藥的寶貴材料。再不濟,還可以把整條蛇拿來泡蛇酒。廣東那邊更有蛇肉館子,蛇羹湯等名菜。
反正,隻要抓住一條蛇,不愁賣不到好價錢!
“像玉京子大人這種修煉上千年的蛇蛻,隻需一點就能起死人肉白骨,但這隻是對凡人來說。對我們妖修那就更有吸引力瞭,整張蛇蛻能起碼為我們增長百年的功力,這是難得的寶貝啊!蛇修自能幻化成人後,每隔百年才會蛻皮一次,所以一般蛇修都很少將自己的蛇蛻胡亂丟棄,除非當時情況十分危急。”灰浩宇語氣中帶著滿滿的感嘆,小聲說道。
我低頭看瞭眼手裡捧著的蛇蛻,仿佛是件價值連城的羽衣,哪還敢隨意放置。
冷玄霄瞥瞭蛇蛻一眼,漫不經心道,“十九年前冬季,我記得那個冬天非常冷,我迎來瞭百年一次的蛻皮期,但當時我失去內丹法力不足,馬上又要迎來天劫,根本無暇顧及蛇蛻的去向,就隨便將它留在瞭山洞裡,它又怎會出現在你媽媽的墓裡?”
這也是我所不解的。
原本我以為是什麼機緣巧合,冷玄霄將這張蛇蛻留給瞭我媽媽。可剛才聽完灰浩宇的話,才知道這蛇蛻如此貴重,現在怎麼看都像是我媽媽從別處偷來的,總之來路不正。
想到這裡我雙頰一紅,就連捧著蛇蛻的手心也溢出細汗,不知該不該還他,可從他的態度裡看不出半分在意。
他似是瞧出我的局促和尷尬,不咸不淡地說道,“既然是你媽媽墓裡的東西,你自己收好就是瞭。”
我微微松瞭口氣,進屋將那蛇蛻和朱砂供的手串一起封在瞭一個上鎖的雕花木箱子裡。
但我還有個疑惑憋在心裡許久,正色對冷玄霄問道,“我媽媽到底是不是你的弟馬?”
他還沒說什麼,身側的灰浩宇突然笑出聲來。
“噗嗤——沈小姐,我跟著玉京子大人修煉也有幾百年瞭,他從不搞出馬那一套,也沒收過徒弟,你媽媽更不可能是他的弟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