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這事放在兩個月以前,我肯定嚇得魂兒都飛瞭。
但現在的我連冥界都走過一遭,也沒有什麼太值得驚恐的事情。
對於客廳裡的聲音,我抱著順其自然的想法,先把今晚睡過去,明早再說吧。
畢竟那東西來來回回折騰瞭這麼久都沒有要進臥室的舉動,可見是不想害人的。
多半是榮大爺的兒子和兒媳發現傢裡突然住瞭個新人,不放心回來看看,過個幾天興許就沒事瞭。
再說,我已經在房裡貼瞭驅邪符,他們是不敢靠近我的。
對於這種沒有惡意的鬼魂,我們隻需要做到互不幹擾,互不恐嚇就好。
我把被子蒙過頭頂,再次睡瞭過去。
早晨醒來,我第一件事就是去客廳查看,結果一拉開門,就見滿地的腳印凌亂交錯出現在大理石磚上。
那些腳印並未沾染泥垢,而是薄薄地一層細灰,不知是從哪裡帶來的。
我皺著眉重新拖瞭遍地,心裡卻有些疑惑。
昨晚我還覺得是榮大爺的兒子和兒媳回來瞭,可哪有戶主在自己傢裡迷路的,這腳印如此雜亂,不是在搬東西就是找不到出口,屋子裡東西又沒少,說明那些鬼是被我的符困住出不去。
估計是房子閑置太久,闖進瞭些孤魂野鬼吧。
問題不大,多住幾天有瞭生氣就好瞭。
距離我去北城大學報到最後時間限還有幾天,我打算先去超市采購一下必需品。
我剛到超市,手機鈴聲就歡快地響瞭起來。
按下接聽鍵,那頭卻傳來空洞的風聲,遲遲不見有人回答。
我心念一動,找瞭個僻靜的角落,將手機貼在耳側輕聲問道,“冷玄霄,是你嗎?”
“嗯。”
手機那頭終於傳來那低啞而熟悉的聲音。
隻是短短幾日未見,不知為何,我的心像被沉浸溫水般柔軟而熾烈,僅僅是聽著他均勻的呼吸,貼著手機那側的臉頰都開始發燙。
“你怎麼想起來給我打電話,之前不是都用蛇鱗聯系嗎?”
話一說出口,我自己先行笑瞭出來。北城不比那些小地方,周圍人群密集,去哪都是烏泱泱的人流,如果被人看到我捧著一塊玉佩在自言自語,指不定會被精神病院抓走。
冷玄霄沒有說話,我也絲毫不在意,繼續拿著手機追問道,“你那邊的事處理完瞭嗎?我已經租好房子瞭,你什麼時候來找我?”
“後天。”他一字一句說道。
從他的聲線裡我聽出幾分疲憊和慵懶,看來加固低眉山耗費瞭他不少法力,我有些心疼,可一想到後天就能見到他,語調還是掛上瞭欣悅。
“後天到北城嗎?那我等你!”
雖然知道冷玄霄縮地成寸從沈傢村到北城也就一分鐘的功夫,但我還是像個將要與分別戀人見面的小情人一樣,掛瞭電話後就開始挑選我們同居的必需品。
從一對的枕套到情侶拖鞋,我哼著小曲去收銀臺結賬,還順便拿走瞭旁邊擺著的兩樣計生用品。假裝沒看到收銀員那審視和輕蔑的目光,快步拎著東西走人。
路過小區樓下的花壇時,傳來兩個老人窸窸窣窣的交談聲。
“你聽說瞭嗎?三號樓101那傢屋子竟然租出去瞭!”
我側耳一聽,三號樓101,那不正好是我租的那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