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隨後打開右手邊的抽屜,從裡面掏出一大串鑰匙,卸下瞭其中一枚扔給我,“你那間宿舍前兩天剛配的鑰匙,你手上那把是新的,試試這舊的行不行。”
我尋思著,又沒換鎖,光換鑰匙有什麼用啊?
但我瞧她也沒有想跟我一起上去的意思,隻能接過鑰匙自己又爬瞭次樓梯。
而這次,鑰匙一擰進去瞭,鎖芯就傳來轉動的聲響,門開瞭……
我提著行李進去,看到屋裡有三張上床下桌,地板幹凈光潔,書桌雖然有些陳舊,但也沒有灰塵,應該是不久前打掃過的。
北城大學的宿舍條件還是很不錯的,就連宿舍樓都是南北通透,三人間還有獨立衛浴和空調。
我選中瞭右手邊靠窗的那張床,拉開書桌的櫃子想要把行李放進去,卻看到櫃子和抽屜裡還有些物品,想必是上一屆的學姐畢業時沒有帶走。
有筆記本和一些日用品,還有個日歷和專業書。我心想這些東西雖然不貴重,但怎麼說也是別人的,畢業季距離現在也三個月,萬一那學姐心血來潮想回來找,發現被我扔掉瞭還不是要讓我賠。
我便拿瞭一個袋子,把那些東西全部裝進去。
過程中,我卻察覺到一個奇怪的事情。
那些日用品的生產日期和保質期,基本都在四年前。鬼使神差般的我又翻開瞭那本日歷,上面齊刷刷的撕痕表明主人有記錄日期的習慣。
最後一頁則停留在四年前的七月二十號,宜:祭祀拆卸;忌:動土成服;兇:寅時。
我看著這些已經過期的日用品,和那本日歷最後停留的日期,不得不相信一件事。
這間宿舍已經荒置很久,並且一切的活動軌跡都在四年前七月二十號這天戛然而止,像墜入宇宙黑洞般,靜止瞭時間。
門外猝然傳來輕緩的腳步聲,把我從思海裡深深地拉扯回來,抬頭,瞧見瞭一張白皙素凈的臉。
來者是個跟我年紀差不多大的女孩子,手裡提著個款式陳舊的佈面行李箱,黑色長發披肩垂落在腰間,一身潔白的連衣裙不染纖塵。
而她的皮膚竟和連衣裙的白不分上下,那絕不是粉底液或化妝品可以塗出來的感覺,膚質吹彈可破,卻透著不健康的慘白,仿佛許久不見日光。
仔細一想,倒和殷江有幾分像。
這女孩難不成住在窯洞嗎!
“你好,我叫田雨柔,中醫學專業一班新生。”她的嗓音如涓涓泉水,清澈而動聽,字裡行間卻沁著涼意。
我想到她應該就是之前輔導員說起,那倒數第一個報到的女孩子,連忙綻開盈盈笑顏,主動伸出手,“你好你好,我叫沈雲舒,跟你一個班的,以後我們就是同學加室友啦!”
田雨柔卻冷冷地瞥瞭一眼我的手,並沒有與我相握的意思,淡淡說瞭句,“不好意思,我不習慣跟人發生肢體接觸。”
我有些尷尬地收回瞭手,但這並沒有阻擋我的熱情,每個人或多或少都有些奇怪的癖好,不喜歡和人肢體觸碰也很正常。
這時,門外又傳來一個怯怯地女聲,“不好意思,我來晚瞭,請問這裡是414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