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麼大人瞭還怕自己睡嗎?再說不是有田雨柔陪你嗎?”我打趣道。
蘇晴小鹿般的眸子瞪得滴溜圓,咬唇道,“就是因為她,我才……”
“沈雲舒,你的作業!”
田雨柔幹脆利落的嗓音出現在我們身後,將一本作業扔到瞭我的桌上。
我剛轉過頭,隻見她翩然離去的背影,白裙一角稍縱即逝,仿佛鬼魅般。
古怪的是,我和蘇晴兩個人坐在那裡,誰都沒有聽到田雨柔的腳步聲。難道這人是貓變得,踮著腳走路不成?
“蘇晴,你剛才要跟我說什麼來著?”我把頭擰瞭回去,卻瞧見蘇晴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裡漾著一層觸目驚心的恐懼。
“蘇晴……你怎麼瞭?”我抬手在她眼前晃瞭晃,“你到底要跟我說什麼啊?”
這時上課鈴響起,老師抱著教材走進瞭教室。
蘇晴握住我的手,面色復雜地看瞭我一眼,“雲舒,今天晚上你就知道瞭。”
對於她的話我困惑不解,但我和蘇晴都坐在第一排,不好當著老師的面交頭接耳,隻能忍住等晚上回到寢室再說。
晚自習時班長來通知填寫入學資料信息,由於我的戶口問題一直弄到晚上十點多,回到宿舍時燈都已經熄瞭,簡單洗漱瞭下就上床休息,全然將白日裡蘇晴跟我的對話忘之腦後。
深夜。
寢室樓內寂靜無比,窗外是風拂過樹梢的沙沙輕響,伴隨著間歇的鳥叫聲,子夜時分拉開帷幕。
明明是人體深眠的時間段,我卻被一陣異響從睡夢中喚醒。
我睜開惺忪的眼睛,看到對床的田雨柔動作緩慢地從上鋪下來,先是在她自己的床前站瞭能有一分鐘左右,然後開始滿屋四處走動。
驀地,她停到瞭我的床前,從她中分兩側的長發中,露出那張慘白尖銳的臉,我慌忙地闔上眼眸,不敢與她對視。
一雙微涼的手在我的臉上肆意摩挲,指尖劃過我的眼睛鼻子,仔細地撫摸著我的五官,像是在確認什麼一樣。
我被她摸得有些不耐煩,正要發火時,她收回瞭手,往蘇晴床鋪的方向走去。
她以同樣的方式摩挲瞭蘇晴一頓,頹然松手,低垂著她那長至腰間的黑發,穿著白色睡裙,拉開寢室的門緩緩走瞭出去。
動作如同行屍走肉般,腳下步履蹣跚,整個人搖搖晃晃地去瞭走廊。
我長舒瞭口氣,打開手機想看下時間,刺眼的光亮讓我瞳孔微微一縮。
手機上的鐘表指針停留在瞭十二點整。
“你看到瞭吧?”蘇晴所在的方向傳來一道怯懦的聲音。
我遲疑瞭下,“蘇晴,你也醒瞭?”
蘇晴的嗓音像是從喉嚨裡發出嘎噎,又壓抑著躁動的怒火,“我怎麼可能睡得著!從上周五晚上開始,每到午夜十二點,她就會從床上下來,摸我的臉,像是在確認我到底是誰……”
“一會兒到瞭凌晨兩點,她又會回到寢室,裝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樣子繼續睡,每晚皆是如此。”
“雲舒,你說田雨柔她是不是被鬼附身瞭啊?”她幽幽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