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羽丞聽到我的聲音,拿著手機向我打光過來,看到我慘白如紙的臉,驚恐道,“小師父,你怎麼瞭?”
這麼一會兒功夫,我的裡衣就已經被冷汗濕透,陰氣仍層層從我的皮膚往裡鉆,腹中的疼痛明顯加劇,我虛弱的朝他伸瞭伸手,“安羽丞,帶我離開這裡。”
“好!”他立刻把我從地上扶起,忙不迭走出瞭解剖室。
門關合,將那團窮追不舍的黑氣隔絕在內。
走廊被暖氣熏得暖烘烘的,安羽丞又把自己的羽絨服脫下來披到我身上,冷意有所緩解,可小腹仍是隱隱作痛。
他借著廊燈看到我額頭細密的冷汗,擔憂的詢問道,“你是不是哪裡不舒服,我帶你去醫院吧?”
“不要,不去醫院!”我搖頭拒絕。
多半是剛才身體被陰氣沖撞,動瞭胎氣,如果現在讓安羽丞送我去醫院,肯定免不瞭一場誤會。我自己的名聲不重要,連累瞭他可不好。
“那……你平時都怎麼聯系冷玄霄的?你把他電話給我,我讓他來接你?”安羽丞撓瞭撓頭,略顯無措的說道。
“不要聯系他!”我的聲調驟然拔高三倍,尖銳得有些刺耳。
安羽丞被我這一嗓子嚇到,但緊接著他的表情也松緩瞭三分。
畢竟我還能吼得如此鏗鏘有力,說明問題不大。
“你和小師娘還沒和好啊?”他試探的問。
“別提他行不行!”我無奈道。
一提起冷玄霄,我不僅小腹痛,連帶著心臟也在莫名抽痛,這滋味真是太可怕瞭。
他是我心口剛烙下的傷疤,一動就撕心裂肺的痛。
“那你要如何?這個點寢室樓下都落瞭鎖,總不能在走廊上坐到天明吧!”安羽丞甚是為難。
“帶我去霍楚荊傢……”我借著他手臂的力量站穩,咬牙說道。
“霍教授?”安羽丞愣瞭下,轉瞬明瞭,“哦對,他是你爸爸,還是中醫學教授,頂五個蒙古大夫!”
在他的攙扶之下,我們來到霍楚荊的教工宿舍,門敲響後,他披著外套姍姍來遲。
深更半夜,霍楚荊也沒料到這個點還會有人上門,裡頭還穿著藏藍色的棉質睡衣,金絲眼鏡也沒有帶,看上去要比他平日裡一絲不茍的儒雅模樣多瞭幾分慵懶和隨意。
眼中先是露出一抹茫然,在看清我的狀態後,瞳孔驟然緊縮,來不及問事情經過,嚴肅道,“快,快進來!”
安羽丞把我扶到沙發上躺下,霍楚荊一手搭在我的腕間診脈,眉頭卻不斷蹙起,低聲道,“你這是動瞭胎氣,剛才去哪裡瞭?”
我遞給瞭安羽丞一個禁止的眼神,他很快心領神會,一本正經胡謅道,“啊,我今晚下晚自習的時候看到沈學妹一個人呆在圖書館裡,面色有點慘白,就過去看瞭看,發現她身體不適,正好寢室又落瞭鎖,是她說讓我送到您這裡來。”
霍楚荊怎會聽不出他話裡的矛盾,但沒有拆穿,皺眉點點頭,彬彬有禮道,“辛苦瞭,是雲舒給你添瞭麻煩。”
“不辛苦不辛苦,您還是趕快看看沈學妹的身體吧,我這就回去瞭。”安羽丞擺手道。
霍楚荊微微頷首,態度謙和的送瞭他出去,卻在門關上後,清雋的臉瞬間冷凝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