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玄霄抱著七弦琴從庭院中走出來,梨樹的陰影下,那張俊美的臉顯得異常危險。
他的周身散發出冷冽的氣息,譏諷道,“殷江,你是來祝賀我與雲舒喜結連理的嗎?來得有些早吧,再晚一點,就能喝上我們兒子的滿月酒瞭!”
殷江轉向沈雲舒,雙目赤紅,隱忍的問道,“你和他……已經圓過房瞭是嗎?你身上都是他的味道!”
沈雲舒被他問的啞口無言,不過這些日子她也聞到瞭自己身上沾染瞭他的沉水香,但她並未在意,此時被殷江點出來,她才覺得那般羞恥。
“殷江,你跟我說懸雲觀到底怎麼樣瞭?”沈雲舒試圖將他的話題轉回來。
殷江怎會聽不出她在刻意回避,強忍著怒意說道,“具體怎樣現在還不得而知,我收到徐壬道長的信後馬上便來找你瞭,你自己看。”
他從懷中掏出那封帶血的信,沈雲舒一見上面殷紅的血跡,身體不由自主的晃瞭晃,一目十行的將信讀完,自言自語道,“我要回懸雲觀,觀裡一定出大事瞭,我要回去……”
“雲舒!”冷玄霄冷聲喝道,聲調裡滿是威脅和警告。
沈雲舒回眸,目光中帶著哀求和傷痛,“冷玄霄,你讓我回去吧,徐壬師叔他的法力在觀中最為精妙,如果他都受瞭重傷,那我的師父和師兄們……”
“沈雲舒,你別忘瞭答應過我什麼!我給過你選擇的機會,是你執意要和我在一起,那天是你主動說要跟我走,願意跟我過隱居山林的日子!現在你為瞭幾個無關緊要的外人拋下我,我在你心裡究竟算什麼?”冷玄霄聲聲詰問,每一個字都咬足瞭力,發泄著自己的憤怒與委屈。
她無助的閉上眼睛,痛苦的說,“我是選擇瞭你,可師父與師叔他們不是外人啊!他們把我當成親女兒般養育瞭我十四年,如今他們有事我不能不管!”
“若是他們騙你呢?若是他們故意設個局,隻為瞭讓你回去呢?”冷玄霄戾聲問道。
殷江眉眼間閃過一絲慌亂,連忙朗聲道,“冷玄霄,雲舒不是你的歸屬物,她有親人有師長有朋友,你不能讓她像個牽絲傀儡一樣整天隻圍著你轉!”
冷玄霄不屑的冷嗤,聲調暴戾且殘忍,“既然如此,那還不如讓她做一個沒有思想沒有心肝的傀儡,這樣才會乖,才不會跑!”
沈雲舒與殷江皆是一震。
“雲舒,你都聽到瞭吧,妖就是妖,他們骨子裡的嗜血與冷漠是改不掉的!”殷江在旁添油加醋道。
沈雲舒無奈的閉瞭閉眼,“冷玄霄,我隻是去懸雲觀走一趟,若我師父與師叔他們無事,我很快便會回來的,我隻有走瞭這一遭才會安心回來跟你過日子,否則我是待不住的,你也攔不住我!”
“今日你為瞭所謂的師父與同門拋下我而去,那麼明日你父母出事瞭呢?你的朋友,你的大哥接二連三出事呢?你都要背棄我而去嗎?”冷玄霄忍無可忍的喊道。
沈雲舒有片刻猶豫,她不知道該如何跟冷玄霄解釋人類這種情感羈絆。可在冷玄霄看來,她已經決意拋下自己。
“沈雲舒,你今天若是敢走出這道門,就永遠也不要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