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心裡有些起疑,但為瞭能盡快找到目的地,還是借前臺的紙筆寫瞭張字條給他。
李大爺將那張字條反復看瞭三遍,這才如獲至寶般塞進瞭口袋裡,不知道的還真以為我是什麼大明星來給他簽名呢!
搞得那服務員小妹一臉困惑,嘀咕道,“沈雲舒?娛樂圈沒聽說有這麼一號人啊,莫非是經紀人吧!”
拿到字條後,那李大爺的態度明顯變得嚴謹起來,打量瞭下我們三個的衣著,果斷搖頭,“不行,你們這身扛不住風,朝老板借三件軍大衣去!”
無奈,我隻好又讓小妹幫我們拿來瞭三件軍大衣,那大衣又厚又沉,裡面塞得都是實心棉花,的確很抗風,就是不怎麼美觀。
殷江原本穿不穿都無所謂,這時候也被迫套上瞭,還好他和冷玄霄的氣質完勝,穿上後倒像是民國時期占據一方的軍閥,那小妹更加確信他們兩個是藝人這件事情瞭。
李大爺又檢查瞭下我們的裝備,帶好補給後說道,“可以走瞭。”
他前腳剛邁出酒店的大門,殷江便在我耳邊小聲說道,“留意這個李大爺,他不對勁!”
我點頭表示明白。
這老頭的一言一行都不對勁,如果真的是好心市民擔憂我們此時上山會遇到風險,就會直接拒絕帶路。如果他是為瞭錢,冷玄霄出的價格足以讓他心動,可他卻連問都沒有問過。
反倒是在我提出列字據承諾出瞭問題與他無關時,他才徹底心動。難不成他不圖財,隻害命?
可不管怎麼說,他也隻是個普通人,有冷玄霄他們兩個在,誰也討不到好處,這也是他們並未阻攔我的原因。
我們先是坐車來到森林公園的大門,一路上李大爺神情都很緊張,連話都沒有說過。
我為瞭緩解氣氛主動開口,“李大爺,你傢祖輩都是這山上的護林員嗎?”
李大爺瞄瞭我一眼,許是覺得我的笑容足夠真誠,有些不情願的說道,“我爸和我爺爺都是在這大山裡長大的,那年大火之前,這山裡還是有幾戶人傢的,采蜂的、做黑木耳養殖的、還有賣鹿茸和人參的,還有很多馴鹿。
後來那場大火把這裡燒得一幹二凈,馴鹿也都跑到額爾古納那邊去瞭,有幸從那場大火裡跑出來的人都搬去漠河市中心住瞭,要麼就幹脆離開瞭東北。沒那個福氣的,都葬送在那場大火裡瞭……”
我心裡莫名有些沉重,笑容從嘴角消失,凝聲道,“那麼您當年是怎麼活下來的?”
“說來幸也不幸,那年起火的時候,我帶著我愛人去黑河看望我弟弟,他肺癌晚期自己拔瞭氧氣罩,原本想看完最後一眼就回來,剛到車站就聽說瞭大興安林大火的事情。我當時想可能是弟弟在天之靈告訴我,不要回去!”李大爺被我拉開瞭話匣子,不禁唏噓道,“現在想想,還不如真葬送在那場火海裡瞭!”
我不知他這話又從何說起,但從他那沉痛的表情明顯看出對方不願提及,隻得岔開話題,“既然原住民都已經走瞭,您又為什麼不肯搬走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