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來到玄門大樓門口,看著眼前那高聳莊嚴的建築物,我心中感慨萬分,曾發誓永不踏入這裡,卻一次又一次被打臉。
當我進入215辦公室,顧辛從一堆卷宗裡抬起頭打量瞭我片刻,目光從驚訝轉為淡定,又抱著上百件檔案回到座位上,再未給我一個眼神,全然將我當成瞭空氣。
我訕訕地挪到墻邊,入目便是我的腰牌,掛在最上方的位置,積瞭厚厚的灰塵。
正當我想假裝自己是個透明人,隨便撿個檔案就溜時,房間的門突然被人推開,玄宗天師風風火火的闖瞭進來,仙風道骨的氣質蕩然無存。
“誰在值班呢?有個棘手的事情要緊急處理……”玄宗天師急促的聲音傳到我耳邊。
一推門,四目相對。我尷尬的恨不得找個地縫鉆進去。
玄宗天師也是一愣,但他沒有過多遲疑,拽住我的手就往外走,“這裡也沒別人瞭,就你瞭!”
“哎哎,玄宗天師您要帶我去哪啊?”我被他強行拉著上瞭樓,一直來到他辦公室後,他才謹慎的開口。
“這件事情非常緊急,有關部門讓我們馬上派人處理,現在是周末,玄門沒有人值班,我隻能臨時抓壯丁瞭!”
我看到他表情十分嚴肅,心想別是又出瞭什麼大事,倒吸一口冷氣問道,“是……九層妖樓塌瞭,還是妖族起兵造反瞭?總不能是獐子島逃跑的扇貝精又集體殺回來瞭吧?”
玄宗天師沉重的搖頭。
“比這還嚴重?”我嚇得拔腿就跑,“玄宗天師您放過我吧,我就是個編外人員,連轉正都不配!這種出生入死的事情您還是叫師兄師姐們幫忙吧!”
“回來!”玄宗天師薅住我的衣領,無奈的嘆道,“我還什麼都沒說,你腦洞怎麼這麼大!不是什麼危險的事,就是影響很大,需要盡快處理。”
我松瞭口氣,拍著胸脯說道,“誰讓您老人傢說話說半截,我都快被您嚇死瞭!”
“北郊有一個荒廢瞭近百年的危樓,你有聽說過嗎?”玄宗天師捏著胡須問道。
我怔瞭怔,“您說的是那棟鬼樓?”
玄宗天師別有深意的點點頭。
北郊那棟鬼樓在圈內還是很有名的,始建於民國時期,聽說之前住的是一戶軍閥世傢,北平戰亂時舉傢搬遷再也沒有回來過。不知是因地理位置太過偏僻,還是其他什麼問題,那棟樓就這樣被人遺忘瞭好幾十年。
後來有位港商發現瞭那裡,想開發做度假酒店,把原址推倒想要蓋二十層的高樓,結果在打地基時,工人從底下挖出上百具支離破碎的骸骨,還有一些腐朽到快要認不出的兵器,古時候士兵戴的頭盔鐵甲什麼的。
那些工人一看就害怕瞭,顯然他們是挖到古時候的戰場瞭!不過那年代考古還不像現在這樣重視,尤其是這種根本算不上墓穴的亂葬崗更是沒人保護,港商看都沒看就說不用管,繼續建。
可自從挖出那些骸骨後,工地上就接二連三發生詭異的事情,先是工人們晚上睡覺時會夢到一些身披鎧甲的古代人朝自己殺瞭過來,似乎把他們當成瞭敵人,擾得他們白日裡上工心神不寧。
後來有人會在起夜時看到一些古代人提刀要砍他的頭,嚇得他們屁滾尿流,連上廁所都要結伴。
當那棟樓建到十四層的時候,更恐怖的事情發生瞭,有個工人半夜裡莫名其妙從頂樓摔瞭下去,當場死亡。起初大傢覺得是那工人喝多瞭酒,意外墜樓,可是自那晚之後,每天夜裡都會有工人從同樣的位置摔下去。
鬧得一時間人心惶惶,大傢每天晚上睡覺時都不敢起夜,生怕靠近那裡就會被無形的手推下去。而墜樓的事情仍在不停發生,所有人早上一睜眼,第一件事就去看地上躺著的又是誰的屍體。
直到第七個工人墜亡後,那些包工頭紛紛找到港商,說給多少錢也不肯幹瞭。
港商沒辦法,請來瞭當時玄門裡一位德高望重的師兄,師兄拿著羅盤來到現場後,果斷奉勸港商,“這樓不能再建下去,否則怕是會出更大的事情。”
原來這裡曾是北宋時期的一處古戰場,底下埋著上百的怨靈,它們死時帶著極強的怨念,守在這裡不肯離去,更不許別人侵犯它們的領土。
港商聽瞭之後非常犯愁,因為自己好不容易拉到瞭投資,現在樓已經建到十四層,還有六層就可以封頂,可那位師兄卻說讓他放棄,那花出去的錢不就全都打瞭水漂,這讓他怎能甘心。
“大師您能不能作法超度瞭這些鬼魂?”港商期期艾艾的問道。
那位師兄搖瞭搖頭,很誠懇的表示自己沒有那麼大的能力,同時超度上百的怨靈。這恐怕得讓玄門出上百位玄師同時作法超度,才能將它們全部送走。
港商一聽,傻瞭。
畢竟無論在什麼年代,玄師的身價都是不低的,比如請這位師兄來現場勘察一圈,就得上萬的費用。如果同時請上百位玄師來超度,怕是價錢比這棟樓都要貴瞭!
“大師你還有沒有別的辦法,隻要能把這些鬼魂從這裡趕走就可以瞭!”港商破罐子破摔道。
師兄一聽,臉色卻沉瞭下來,慍怒的說,“死在我們腳下的士兵,都是幾百年前為我們鎮守幽雲十六州的將士,他們生前保傢衛國寸土不讓,寧死不肯退後半步,死後你卻要讓它們離開這裡?這活兒我接不瞭,您另請高明吧!”
這師兄也是個有脾氣的,說不幹就不幹,不顧港商的阻攔轉頭就走,錢也不要瞭。
港商後來又從香港那邊請來瞭幾位高人,得到的結論也都是一樣的,趁著沒出大事之前,趁早放棄。
無奈之下,港商隻得撤回香港,留下那棟未建成的危樓,至今還聳立在那裡。
但那地方位於兩個省份的交界處,誰都不願插手去管這麼一件吃力不討好的事情,好在它位置足夠偏僻,方圓百裡荒無人煙,這麼些年也沒出過什麼事。
“我聽說那鬼樓不是早都被相關部門保護起來瞭嗎?現在是出瞭什麼問題,塌瞭?”我漫不經心的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