魚捕的差不多,浮上水面的越來越少,而霍翊深等人撈瞭差不多三千斤。
恰巧,捕魚器沒電瞭。
風越來越大,橡皮艇被吹開,薑寧等人的沖鋒舟壓瞭很多魚才沒被吹走,但人站在上面飄晃不穩。
那些沒承重的橡皮艇,逆風用力劃都不管用,隨著水流越飄越遠。
薑寧皺眉,隱隱覺得水流好像不對。
好像有股吸力,在朝水庫閘口方向吸。
霍翊深也察覺到不對,下意識朝薑寧望過來。
四目相對,在對方瞳孔中看到危險。
“跑!”
“跑!”
兩人同時喝出來,扯住沖鋒舟發動機的拉繩。
“陸雨,坐穩!”
薑寧快速發動沖鋒舟,朝水庫閘口相反的方向駛去。
坐橡皮艇上的陸雨跟鐘母差點沒被掀出去,死死拉住固定繩不放。
霍翊深也不例外,鐘傢父子緊緊抱住裝魚的袋子。
兩輛沖鋒舟,飆車般在水庫疾馳。
“大哥,他們跑瞭,咱們快追。”
“快,不讓他們溜瞭,追追追!”
話音剛落,隻聽遠處嘩啦巨響。
那種感覺,就像天被捅破一道豁口,漫天的洪水頃刻間往外噴泄……
薑寧沒有回頭,跟洪水賽跑搶時間,朝最遠的方向開去。
陸雨忍不住回頭,隻見水平線好像缺瞭大口,源源不斷的洪水朝缺口湧過去,帶著摧毀萬物的威力……
水位不斷下降,沖鋒舟乘風破浪朝往前沖。
終於,安穩抵達最遠處。
繼續開著馬達,以抗沖洪水的吸力。
陸雨看準機會跳下去,手腳並用爬上岸,將沖鋒舟的繩子纏繞幾圈後綁在樹上。
鐘傢父子同樣如此,往樹上綁緊繩子,幾人合力將沖鋒舟跟橡皮艇拖上岸。
薑寧上岸,拿出望遠鏡觀察遠處。
水庫決堤,積澇的洪水源源不斷往外泄,巨大的水勢像隻無形的觸手吸盤,將橡皮艇上的人往決堤處吸。
花臂們反應慢半天,手忙腳亂好不容易發動引擎,卻還是敵不過洪水巨大的吸力,像條垂死掙紮的魚被摔在砧板上。
不止是他們,所有被困在洪水中的人類,在大自然的災害面前,顯得渺小如浮萍,無論如何反抗掙紮,卻還是在瞬間被無情吞沒。
鐘母臉色慘白,身體瑟瑟發抖,喘著粗氣看著不斷下降的水位。
水平面上,掙紮的人越來越遠,越來越小,最後化成黑點消失不見。
二十多個人,說沒就沒瞭。
要不是兩個年輕人反應快,今天他們都得交代在這裡。
心,後怕不已。
災難,真有結束的一天嗎?
活著,咋就那麼難呢!
薑寧沒說話,在旁邊草地坐下來,拿出巧克力補充體力。
狗子蹭過來,眼睜睜望著她,狗眼全是渴望。
鏟屎的,給它也整點!
“有毒,不能吃。”薑寧警告,將巧克力放在它鼻子下邊,“聞聞,以後都不能吃!”
可不開玩笑,狗子絕不能吃巧克力,真的會嗝屁。
鏟屎的吃獨食,狗子不開心瞭,鬱悶地將狗臉別開!
薑寧從包裡掏出饅頭,往它嘴裡塞。
陸雨嚇得夠嗆,但大難不死又很開心,不忘拿出手機拍照,還傻缺般錄視頻,晚上拿回去跟女朋友分享。
霍翊深情緒不明,望著下降的水位出神。
兩個小時後,水面終於平靜下來,而水位足足下降十幾米。
陸雨爬上樹,拿望遠鏡觀察遠處,“擦,水庫跟外頭連通瞭。”
霍翊深爬上山頂,打量四周的山峰地勢。
“水庫坍塌口那邊地勢低,水流繞著山勢走,最終延伸到外面的公路。”
薑寧想瞭想,“咱們是不是可以順著水流出去,不用再翻山越嶺搬魚?”
理論上是可以的。
三千多斤的魚,扛著翻山越嶺的,不把人累死才怪。
眾人決定試試。
山勢平緩,幾人合作將沖鋒舟推到水裡,緩緩朝著水流前進。
十幾分鐘後,看到水庫被豁出道大口子,約有四五十米寬。
此時天陰沉的厲害,四周的視線開始模糊。
薑寧留意著四周,並沒有發現之前那幫人的蹤跡。
或許,他們被洪水徹底吞沒,又或許僥幸活下來,但已經離開瞭。
不管哪種結果,她都沒有目睹。
到達交貨地點,但離交貨時間還早,沖鋒舟在水流平緩處停下,將繩子栓在樹上。
熄瞭燈,眾人坐著休息。
約莫一個小時,遠處隱約有燈光,可樂神情警惕,“汪!”
薑寧捂住狗嘴,拿出夜視望遠鏡。
晚上視線不是很清楚,但還是看到瞭老高,人數跟昨晚相同,沖鋒舟上的東西用防水佈遮著。
等瞭十五分鐘左右,並沒有發現有尾隨人員。
薑寧打開強光燈,順時鐘繞瞭五圈,通知他們過來交易。
老高還以為他們沒來,沒想到對方如此警惕,要是被吃黑的話……
想到昨晚美味的紅燒魚,水煮魚,烤魚,酸菜魚,吃瞭幾個月狗糧的他們口水瘋狂分泌,馬上開著沖鋒舟過來。
一斤狗糧換三斤魚,實在是太劃算瞭,要知道他們可是掃瞭三萬多斤的狗糧,還有幾百箱的貓狗罐頭。
有不少住戶要求,看能不能多弄些魚,到時想辦法儲存起來,跟狗糧間隔著吃。
看到他們沖鋒舟上的袋子,老高懸著的心算是徹底放下。
交易很順利,3000斤魚換1000斤狗糧,還剩200多斤打算自己留著,畢竟以後都沒有魚可撈瞭。
“老鐘,明後天暫時不要,過幾天我再找你們。”
每傢能分到不少魚,估計能吃個幾天,不能一下子胡吃海塞不是?
為瞭這些魚差點連性命都搭上,鐘父尋思著老高就是還想要,他們也沒辦法弄到瞭。
“行,有需求找我們。”
人心隔肚皮,要是他們知道這是最後一次交易,誰知道會不會想吃黑呢?
等老高離開,薑寧等人開始分豬肉。
鐘傢仍是一份五,狗糧跟生魚都是,薑寧分到快200斤的狗糧跟8條魚。
唉,給狗子囤點糧食可真不容易,兩次才弄瞭不到300斤,不過應該可以吃上一段時間。
摸黑回到18樓,薑寧用沐浴露搓瞭很久,才將身上的魚腥味弄幹凈。
可樂自覺到浴缸仰躺,將沐浴露推到薑寧面前:來,鏟屎的幫我搓澡。
薑寧嘴角抽搐,她到底養瞭條狗,還是撿瞭個大爺回來?
搓吧,鏟屎的要什麼尊嚴?狗子才是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