聖傾回到房裡時,迦藍已經醒瞭,他坐在床邊,安靜地看著他。
聖傾走過去:“不困瞭?”
迦藍清俊的眉目間籠著一層陰鬱:“我可以殺瞭這些人族嗎?”
聖傾:“?”
這是一個救世主能說出的話嗎?
“沒必要臟瞭自己的手,一群小嘍囉,我能解決。”聖傾笑著回道。
即使被皇天驛站壓制瞭魂力,她也可以憑暴力擊敗他們。
聽瞭聖傾的話,迦藍垂下長睫,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這一夜過得風平浪靜。
翌日一早,在一陣冗長的古鐘聲中,所有人陸陸續續來到瞭位於百納城正中央的露天廣場。
八千一百個人整齊劃一地站在一起,放眼望去隻能看到烏泱泱的黑色腦袋。
廣場的中央佇立著一座高大的神像,在晨曦下,散發著神性的光輝,似要將人世間一切的疾病困苦都撫平。
神像下擺滿瞭帶著露水的鮮花和新鮮的瓜果。
所有天驕站在第一排,他們前方是問天書院的一位導師,名叫長空,模樣斯文儒雅,帶著書卷氣。
他笑道:“歡迎各位報考我問天書院,第一重考核將由我帶領大傢完成,規則很簡單,你們的腳下是一個大型傳送陣,一會兒會將你們傳送到西眠山。”
“西眠山中今年產出瞭三千枚朱尤果,你們的任務就是在幻獸手中拿到朱尤果,並順利帶出來,視為第一重考核合格。”
此話一出,全場嘩然。
八千一百個考生,卻隻有三千枚朱尤果。
也就意味著第一重考核就要淘汰五千一百人。
僅是聽著這個駭人的數字,就已經有人白瞭臉。
長空問:“規則都清楚瞭嗎?”
“清楚瞭!”眾人齊聲大喊。
長空滿意地點頭,隨後幾名問天書院弟子抬著數個沉重的箱子走瞭過來,打開裡面是一顆顆紅色的珠子。
長空道:“這是傳送珠,當你們遇到危險的時候就捏碎這顆珠子,它會將你們傳送到百納城外,就代表著你放棄瞭第一重的考核。”
說完,他長袖一揮,珠子自發地落到每個人手裡。
這是給他們保命的東西,且不能放進儲物空間,他們隻能掛在脖子上,小心翼翼護著。
“時辰到,大傢出發吧。”
隨著長空的這句話落,他們腳下的傳送陣亮起奪目的光,下一秒他們的身影就消失在原地。
長空望著他們離開的方向,笑道:“後生可畏呀,今年的考生裡,有不少讓人值得期待的孩子。”
……
等傳送陣的白光散去,聖傾睜眼,發現自己已經身處西眠山。
這是一座有著悠久歷史的山脈,樹木古老而密集,籠在頭頂,不見陽光,到處都是厚厚的苔蘚。
她的周圍,一個會動的生物都沒有。
“看來是隨機的。”聖傾喃道。
她催動魂力,以指代筆,在半空勾畫出召喚圖紋,念道:“方圓十裡,聽我召來!”
說完,金色的圖紋騰空而起,一分二,二分四,四分八……最後分裂出的所有圖紋匯聚一起,變成一個巨大的紋路復雜的圓形大陣。
金色的光覆蓋瞭這一小片空間,樹木無風而動。
一頭接一頭龐大威猛的魂獸從召喚陣裡走瞭出來,是這方圓十裡中所有的幻獸。
有三頭蛇、紅眼鷹、斑紋熊……它們無不在聖傾面前低下高傲的頭顱,恭敬道:“大人喚小的們前來,是有什麼吩咐嗎?”
“朱尤果,我要十個。”聖傾淡聲道。
眾幻獸得令:“是!”
說完,它們就幹勁十足地離開瞭。
聖傾靠著一棵樹若有所思。
片刻後,她又畫瞭一個未開啟的召喚陣,藏進袖中,以備不時之需。
西眠山中,每一枚朱尤果都藏得極深,它們生長在藤蔓上,有的被埋進地裡,有的掛在樹上,還有的在山洞裡。
每一枚朱尤果都有強大的幻獸看守,這些朱尤果對幻獸們來說,是提高修為的好東西,所以看它跟看命根子一樣,寸步不離。
任何打朱尤果主意的,都被它們追著爆錘。
而摘朱尤果難,守住朱尤果更難。
朱尤果不能放進儲物空間,會腐化。
同時也不能揣兜裡,因為朱尤果會散發出朱紅色的光,穿透任何佈料,告訴大傢它在這裡。
八千一百個人搶奪三千個朱尤果,不可避免就有人恃強凌弱,搶奪別人辛苦得來的果實。
聖傾等著幻獸們將朱尤果送上門,她在這邊樂得清閑,就有忙碌的考生們看不慣她。
“這不是沈傢那廢物嗎?站在這裡幹什麼,等著朱尤果自己飛過來嗎?”
“哈哈哈她這黃階一境的實力,不是就隻能坐以待斃嗎,就她這樣,一碰上幻獸,連還手的餘地都沒有,就被吃瞭。”
“真不明白沈老爺子在想什麼,竟然讓一個廢物來參加問天書院的招生考核,真是白白浪費一個名額。”
奚落聲不斷地從四面八方湧來,都是沒能打過幻獸,還把自己弄得一身狼狽的考生們。
他們滿心憋屈,此時看到聖傾不由得一股腦發泄瞭出來。
他們隻敢挑軟柿子捏。
聖傾冷淡地看瞭他們一眼,反唇相譏:“說得好像你們行動瞭就能拿到朱尤果似的。”
“你這廢物說什麼呢!”
頓時有人暴跳如雷,二話不說,對著聖傾就是一記殺招,火焰匯成長龍奔著聖傾而去。
在這裡,死亡是再平常不過的事,面對幻獸強大的攻擊,總有人來不及捏碎傳送珠就被幻獸一口吞下。
所以他們有恃無恐。
殺瞭這廢物泄氣,等沈傢那邊追究起來,大可以推到幻獸頭上。
打定主意,他們心中滿滿的惡意。
聖傾目光冷凝。
總有人迫不及待找死。
她抽出雙剎刀,火龍已裹挾著熱浪離她隻有半步距離,周遭樹木被這股熱浪,烤出滋滋的聲音,眼見著聖傾即將被火龍吞噬。
幾人眼裡露出凌虐他人後的快意。
突然,一道水柱撲來。
與此同時,雙剎刀離手,破開水柱,旋轉著、在幾人還未反應過來時,割破他們的喉嚨,頓時鮮血如註,噴濺到半空的水柱中,水瞬間變成瞭紅色。
幾人還大睜著眼睛,至死都沒想到自己被一個廢物反殺瞭。
“你把他們殺瞭?!”一道墨色身影閃過,停留在離聖傾不遠的距離,聲音滿是錯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