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等他站穩,聖傾又一槍揮瞭過來,直逼他的要害。
焱以澤心下一凝,她果然是聖傾,而且——
她想殺瞭他!
“赤羽黃蜂鷹,蜂刺!”
焱以澤厲喝一聲,用劍堪堪擋住聖傾揮來的一槍。
赤羽黃蜂鷹繞到瞭聖傾身後,尾巴一甩,漫天蜂刺向她飛掠而來。
但聖傾僅是一抬手,半空無形的屏障粉碎瞭落下來的蜂刺,同時一道道風刃向赤羽黃蜂鷹反撲而去。
赤羽黃蜂鷹雖已經竭盡全力逃避,可風刃從四面八方而至,很快它便被風刃削得鮮血淋漓,發出痛苦的長鳴,漫天都是它抖落的黑色羽毛。
焱以澤因為魂靈傳來的靈魂之痛,防禦的魂技凝出一半,突然身形一晃,也就是這千鈞一發之際,聖傾的長槍刺來,貫穿瞭他整個肩胛骨。
“啊——”
焱以澤痛得冷汗淋漓,蓄勢一半的魂技消散。
他往後退一步,想要躲,聖傾冰冷的聲音傳來。
“束!”
頃刻間,冷徹心扉的寒意從腳底蔓延上來,焱以澤隻覺自己雙腳猶如千斤重,再也挪動不瞭分毫。
而聖傾也沒有給他喘息的機會,四把冰劍驟然沒入他的四肢,將他釘在瞭冰冷的地上,鮮血流淌而下,瞬息間染紅瞭地面。
焱以澤滿含痛苦的慘叫,震得所有人停下瞭動作。
他們難以置信地看向聖傾。
雖然挑戰賽中受傷是在所難免的事,可她完全是把焱以澤往死裡虐。
她根本就是要殺他!
經歷過前兩層,他們也清楚瞭塔靈不按常理出牌的個性,所以不敢在挑戰賽中隨便殺人,最多就是把對手打成重傷。
可她,似乎並不在乎規則。
這副模樣,簡直就是來尋仇的!
雄獅隊隊長抓住瑟縮在人群後面的林舞,質問:“你們是不是得罪過她?”
林舞被嚇得臉色蒼白:“是他得罪瞭她,不關我的事!”
焱以澤倒下後,下意識向焱筠義、焱筱柔求救:“九弟,小柔,快救我啊,她要殺我!你們快阻止她!”
焱筠義漠然看著,焱筱柔已經與他說瞭第一層發生的事,他本就不喜歡自己這個虛偽的哥哥,現在更是恨不得他死。
聽到他向自己求救,焱筠義奚落道:“我隊長要殺你,你該感到榮幸才對,畢竟不是誰都有那個榮幸死在隊長手裡。”
焱筱柔沒有說話,可態度已經表明瞭一切。
焱以澤絕望瞭,眼看著聖傾的下一劍指向瞭他心口的位置,他忍著劇烈的疼痛,急聲喊道:“你不能殺我,我是你的恩人!”
聖傾手裡的動作一頓,焱以澤以為有機會,再接再厲道:“你剛到碩果山谷時,我幫瞭你,我就是凡不煩呀,是我為你答疑解難,讓你初來乍到,不至於稀裡糊塗走彎路,我是你的恩人!”
見聖傾沒有反駁,他又道:“我之前是犯下瞭一些錯,可我現在已經知道錯瞭,不是都說,知錯能改善莫大焉嗎,看在我幫過你的份上,我們間的恩怨就一筆勾銷吧?你不殺我,我主動認輸。”
說完,他惴惴不安地望著聖傾。
令他驚恐的是,這些冰劍帶來的寒氣,竟然在他的體內遊走,遏制瞭他的魂力。
他此時就像是俎上魚肉,生死完全不由他。
聖傾居高臨下地註視著焱以澤,突然一笑:“你想道德綁架我?可惜,我這個人沒有道德。”
焱以澤臉上的神情一僵。
這時,聖傾話鋒一轉:“不過,你求求我,我倒是可以考慮一下要不要原諒你。”
焱以澤頓時沒骨氣道:“求求你,原諒我吧,我真的知道錯瞭,你大人有大量,就原諒我吧!”
看著這幕的焱筠義、焱筱柔心情復雜。
在來到這裡之前,焱以澤在曜日國一直都是高高在上的模樣,他深受曜日帝的器重,與曜日國民的喜愛,即使有點風花雪月上的毛病,也沒人說什麼。
這還是他們第一次見他如此狼狽的模樣。
不再是完美的謙謙君子,隻是一個為瞭活下去,可以不要尊嚴的人。
但瞭解瞭他之前做的齷齪事,焱筠義兄妹倆對他沒有半分同情。
當初若不是聖傾的實力強橫,她與焱筱柔都死在瞭第一層。
聖傾漠然地看瞭他片刻,手中長劍一推,沒入瞭他的心臟。
“我選擇不原諒。”
焱以澤瞪大雙眼,眼裡迸發出瞭強烈的恨意,似陰冷的毒蛇一般,他用盡最後力氣,詛咒道:“我就是做鬼,也不會放過你的!”
厲蒼溟走過來,收瞭他由怨恨產生的靈體,玩味道:“可惜呀,你沒有做鬼的機會瞭。”
在焱以澤痛苦的慘叫中,厲蒼溟捏碎瞭他的靈體。
聖傾收起染血的劍,轉身看向無敵小隊眾人,道:“收尾!”
“是!”
在無敵隊強勢的猛攻下,雄獅隊毫無招架之力。
直到現在,他們才明悟,他們低估瞭對手,也高估瞭自己的實力。
他們面對的根本不是尋常魂印師,而是有著遠超自身修為實力的怪物,更別說他們還有神級魂靈加持。
雄獅隊敗瞭。
他們低下瞭先前高傲的頭顱,帶著一身傷道:“我們認輸。”
一陣華光降下,宣佈比賽結束。
在林舞驚恐的叫聲中,聖傾結束瞭她的生命,王虎本以為自己也難逃一死,但聖傾隻是冷淡地看瞭他一眼,便離開瞭比賽場。
後知後覺自己逃過一劫的王虎,倒在比賽場上又哭又笑。
其實,他是真心想與她成為朋友,所謂拿下她的賭約,隻是他的一時口嗨,卻也讓他一步錯,步步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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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府中,凌汐凝視著鏡中聖傾的臉,久久未能回過神來。
直到鏡中自動跳轉到其他未結束比賽的比賽場畫面,他才收回目光。
喃喃道:“她不是她……”
如果是師尊,她一定會把所有人都殺瞭。
即使這裡面有無辜的人。
畢竟——
他的師尊可是一個沒有心,又嗜殺成性的人。
凌汐按住抽痛的心臟,神經質地笑瞭起來:“師尊,你也覺得她很像你對不對?舉止、說話的語氣都很像。”
回答他的,隻有一室靜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