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九夷回瞭個雲淡風輕的笑,以一副熟稔的口吻問聖傾:“傾傾,這是你的朋友嗎?”
傾傾?
小黑嘴角抽瞭抽,這個人好不要臉,他和主人有熟悉到這個地步嗎。
聖傾皺眉,轉身看向瞭龍九夷。
他們很熟嗎?
“這是我愛人。”聖傾回道。
龍九夷做出恍然大悟的表情:“這樣呀。”
這時,真龍殿的大門緩緩開啟,來自龍神的威壓鋪天蓋地壓下,龍九夷的神色變得凝重起來,調用全部魂力抵禦這股威壓。
小黑當即溜進瞭星寰戒中,龍神的威壓,他可抵禦不住。
龍九夷勉強抗住瞭這股威壓,下意識地看向聖傾,她是天階三境,按理來說,是無法抵禦住這股威壓的,甚至有可能死在威壓下。
然而,龍神的威壓對聖傾沒有造成任何影響,她淡然自若地轉身,看向瞭大門後的真龍殿全貌。
龍九夷眸中掠過驚愕,怎麼可能,即使她身上有神族血脈,也不可能抵禦住龍神的威壓才對。
他又看向迦藍,迦藍同樣不受威壓影響,漠然地收回瞭落在他身上的目光,望向瞭身後的真龍殿。
龍九夷突然產生瞭一個荒誕的念頭,不會隻有他被龍神針對瞭吧?
隨即他又打消瞭這個念頭。
他身上流著龍族的血,真要被針對,也應該是聖傾這個外族人。
那麼問題一定出現在他們兩人身上。
他猜測龍玨可能是姬音口中那位神的轉世,所以不受龍神的威壓影響。
那麼聖傾呢?她又是因為什麼?
在龍九夷思索著這個問題時,聖傾和迦藍已經走進瞭真龍殿的內部。
冷冷清清的大殿,整體以金色為主,大殿的中央佇立著龍神的石像,他手持長劍,長身而立,霸氣而威嚴,似世間萬物在他眼裡都如塵埃。
聖傾莫名地覺得有些親切,她走近石像,想要仔細查看時,毫無征兆地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拉進瞭另一個空間。
這裡一片空茫,除瞭滿目的白,便沒有其他。
與此同時,五重天,臨神境。
靠坐在王座上休憩的俊美男子倏然睜開瞭雙眸,他眸底愕然一閃而過,反復確定這並不是自己的錯覺後,臉上浮現出瞭驚喜的神色,下一秒,他的身影自大殿中消失。
聖傾正揣測著這裡是石像內的獨立空間時,面前的空間出現瞭明顯的波動,緊接著一個黑發黑眸的俊美男子出現在她面前,他一身貴氣,高大健碩,帶著笑意的臉與真龍殿中的石像重合,正是龍神。
聖傾眨瞭眨眼,龍神怎麼出現在她這裡瞭?
男子看到她,脫口而出的第一句便是:“我就知道你沒有死!”
聖傾:“……”
男子見她看到自己無動於衷,疑惑地打量起瞭聖傾,喃喃道:“奇怪,你身上怎麼多瞭人族和靈族的血脈?修為也倒退瞭好多,不過模樣倒是沒有變化,不對,也有一點變化,變嫩瞭。”
聖傾先前看到石像時的親切感更加強烈瞭,一股熟悉又陌生的記憶湧入她的腦中。
畫面裡,是一條奄奄一息的黑色小蛇,從房簷掉到瞭一個白衣少女的腳邊,她將它救瞭下來,從此小蛇便跟在瞭她的身邊。
小蛇努力修煉,終於可以化為人形,他仰著稚嫩的臉問白衣少女:“姐姐,我也可以化龍,再成神嗎?”
少女回他:“當然可以。”
後來因為一些意外,小蛇失蹤瞭,再也沒出現過。
聖傾從記憶裡掙脫出來,一個名字浮現在她的腦海中,她喚道:“逐亦。”
逐亦聽到熟悉的稱呼,臉上的笑意加深:“你還記得我啊,你剛剛的反應,我還以為你忘瞭我呢。”
聖傾回他:“差不多都忘瞭,隻是剛剛腦海裡湧出瞭一些畫面。”
她現在確定,所謂龍神,應該是她前世的老相識。
逐亦凝視著聖傾清冷絕艷的臉,他笑瞇瞭一雙眸子:“但姐姐還記得我的名字,我好開心,姐姐你看,我成功瞭,我不僅成功化龍,還成為瞭龍神。”
他的語氣裡滿是驕傲,但他的確有驕傲的資本。
因為幾萬年來,他是唯一一個成功由蛇化龍的。
在此之前,蛇化龍一直都是傳聞,從未有過先例,因為蛇化龍,需要先化蟒,然後蟒化蚺,蚺化蛟,最後才是蛟化龍。
無論哪一個過程,都無比艱難。
在記憶裡,逐亦失蹤前還是一條剛化形不久的蛇。
沒想到現在都已經成為龍神瞭。
聖傾唇角揚瞭揚,在逐亦求誇的目光中,笑道:“真厲害。”
逐亦眼中盈滿喜悅:“等姐姐的這句誇獎,我等瞭好久好久。”
一開始他產生化龍的念頭,隻是想要變成威武的龍,不再受欺負,後來他淪落到瞭二重天,想要化龍,隻是想要回去找她。
結果他歷經千辛萬苦,終於重新踏入六重天,收到的卻是她的死訊。
逐亦不相信她會死,他待在瞭五重天,一直等待著她再次出現。
終於,讓他等到瞭。
“姐姐,我在成神前,留瞭部分傳承在秘境裡,原本想著助我的族人們一臂之力,讓他們能沖破二重天的限制,去往三重天,結果他們太弱瞭,根本無法承受住我的力量,現在看來,冥冥中早有註定,我的力量該是屬於姐姐的。”
逐亦說著,右手一揮,白茫茫的空間中瞬間浮起瞭無數的金色光點。
“姐姐你別拒絕,當初我能活下來,依靠的就是姐姐給我的力量,現在也算是物歸原主。”
聖傾看著他,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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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間外,龍九夷進入真龍殿的瞬間,大門猛地關閉,他心中沒來由地升起瞭一股不好的預感。
他掃視瞭一眼大殿,迦藍站在石像下,聖傾不見瞭。
龍九夷皺眉,恰在這時,石像散發出瞭一陣灼灼光輝,代表著龍神的傳承已經找到瞭繼承人。
龍九夷瞬間明白瞭一切,他感到有些荒謬,龍神的傳承竟然選瞭一個外族人。
他敢帶著聖傾來這裡,就是因為她是外族人,傳承必不可能選擇她,結果這一切都在往他預料之外發展。